《岁月忽已晚(李寻欢同人)》紫金狼毫

7、安得双全法

　　夜里，叶开来得时候果然带了一壶酒。
　　龙小云收到手下信报，进到密室里，就听到叶开正说：“师父，这是上好的竹叶青”。
　　“好，我已经很久没喝过酒了”李寻欢声音虽然有些中气不足但明显带着开心，打开酒坛上的布，微微阖眼，轻轻嗅着酒香。
　　“几天不见居然收了徒弟，难道他比我还好么。我费尽心机给你抓了药，结果你却在这里喝酒，你那肺病哪里还能喝酒。”龙小云内心暗道，不自觉间攥紧了拳头，指甲嵌入肉里也没觉得疼，面色发青，提剑冲进了石室。

　　看见叶开正在倒酒，一剑掀飞了酒杯，剑锋一转向叶开刺去，剑气凌厉带着杀气，竟是下了狠手杀招。
　　剑刚刺出，手臂一麻，接着手腕一紧，被李寻欢握住。
　　“小云，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下杀手”李寻欢厉声道。
　　“你为了他和我动手？他叫你师父？我哪里不如他，你竟然把飞刀传给他。”小云见李寻欢竟然如此严厉的对自己讲话，内心更是生气又委屈。
　　“小云，我没有要和你动手。只是叶开的父亲乃我旧友，于我有兄弟情义，当年我曾许诺日后会将小李飞刀传与其子。如果你想学飞刀，叔叔当然愿意教你。”李寻欢缓和了口气，耐心地对龙小云解释。

　　小云听到这里心里已是气极，李寻欢，不知当年你到底有几个大哥，如果不是我爹我娘，你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吧。我龙小云要堂堂正正地出人头地，怎么会靠着小李飞刀的名头。
　　“谁稀罕你的飞刀，我倒要看看你的传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说完甩开李寻欢的手，一剑继续刺向叶开。
　　李寻欢身形微动，已挡在叶开身前“开儿，你先出去”。
　　龙小云见剑尖就要刺向李寻欢，他却躲都未躲，急忙变剑锋为剑脊，拍到了李寻欢胸口上，李寻欢身形微微晃了一晃，眸光清明地望着小云，刚微微张口想说些什么，胸口却起伏地厉害，只能暗自运气先压下翻涌上的血气。

　　小云见李寻欢竟然为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子不顾自己性命地去挡剑，心里犹如冒了一团火，烧着了血液，生的烟冲向头顶，出手间便失了分寸，抬膝带着内力重重击在李寻欢腹部。
　　李寻欢觉得五脏六腑搅在一起，痛得弓起身子。胸前的伤口绽裂开来，每呼吸一次都是煎熬，忍不住抚上胸口，瘦得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攒住胸襟。身形摇摇欲坠，却仍挡在叶开面前。
　　小云举剑压在李寻欢肩上：“你让开”。
　　苍劲的内力透过剑脊压在李寻欢肩头，如有千钧。李寻欢却在重压下渐渐挺起腰身，抬头看向小云。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带着病态的嫣红，涔涔而下的汗水濡湿了睫毛。

　　“小云，你先冷静一下，不要冲动，我收叶开为徒并没有要瞒着你的意思，叔叔希望你们日后能成为朋友，行走江湖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李寻欢说完，忍不住轻轻咳嗽起来，身体的颤动使得锋利的剑锋在修长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鲜红的液体顺着苍白的脖颈流入雪白的衣襟，点点滴滴晕开，如同雪地里的瓣瓣红梅。
　　“李寻欢，你是我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来干涉我要交什么样的朋友。当年你自作主张的替我娘做了决定，让她十年郁郁寡欢，害的我一家三口不得安宁，我可不想像我爹那样，最后死在自己兄弟手里。” 龙小云说着手上加力，浑身内力灌入剑脊压向李寻欢。

　　小云的话如同刀子般刺入李寻欢胸口，一时心神俱伤，内力不受控制地在体内四处游走，用手掩口，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腰已无法直起。小云剑上的内力加重，不断在在体内激荡冲撞，胸口闷痛得已无法呼吸，冷汗湿透衣衫，汗水浸湿了额边长发一滴一滴滑落，四肢都在不受控制的痉挛颤抖。眼前一阵模糊，脚步一踉跄，单膝跪倒在地，咳成一团。掩口的手掌中一片湿热，已是鲜血淋漓。
　　“龙小云，住手！ 你不要太过分。没看见师父他身体已经很难受了么” 叶开看见李寻欢跪倒在地，已是心痛非常。
　　“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们之间的事情。想阻止我，呵呵，亮出你的小李飞刀来呀。”龙小云剑尖指着李寻欢，挑衅地看向叶开。
　　“龙小云，李寻欢的飞刀永远不会射向你，我的可不一定，快点放开他” 叶开说着指尖现出了一把飞刀。
　　正是小李飞刀。

　　“开儿，住手”李寻欢急忙回头，剧烈的动作让他又是一阵呛咳。颈边的伤口又深了几分，鲜血在衣领处已晕开一片，他却似浑然不觉挣扎着要起身。
　　小云抬脚踢上李寻欢腰间软肋，将他又重新踢倒在地，足下的身体如同风中的秋叶，脆弱地抖个不停。

　　“叶开，射出你的飞刀呀，让我看看李寻欢挑了个什么样的徒弟，能不能救得了他。”
　　叶开抬腕，银光划过飞刀出手。
　　比飞刀更快的是李寻欢的身形。

　　在叶开手臂刚抬起时，本已无力倒在地上的李寻欢不知如何起身，挡在了小云身前。
　　小云被李寻欢轻轻护在怀中，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不停地流到自己的脖颈上，他能感受到李寻欢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热气阵阵透过单薄的衣襟传来，鼻尖充满了血腥味冲淡了熟悉的好闻的冷香，耳边是那人艰难的喘息声，似乎每一次呼吸都有利刃在胸口划过。
　　“小云”耳边传来李寻欢如同轻叹的声音，温柔的如羽毛般划过龙小云的心脏，手中的剑掉落在地。

　　“叔叔不知还能陪你多久。只希望，即使我不在了的那天，世上还有小李飞刀能陪伴着你” 想说的话，已无力说出口，李寻欢的身体缓缓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