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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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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八千流轻蹙起眉,一跺脚转头对她们说道,“快走!”
然而从门外蜂拥而至的人群却没有给她们离开的机会。
“情报无误!草鹿八千流、松本乱菊及朽木露琪亚涉嫌私放要犯,根据命令,杀无赦!”带头的死神看着堆放在一边的数把斩魄刀,毫不犹豫地判定了她们的罪刑。
“什么?!”
她们至多只是私访,并没有私放吧?
那些刀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可是对方并未打算听她们的解释,一挥手,身后便涌出大批黑衣的死神。
“……先出去再说!”乱菊咬咬牙,侧身避开迎面的攻击,向门口飞跃而去。
露琪亚与八千流相视,微微一点头也尾随她靠近门口。
似是料到了她们的目的,大门两侧早已埋伏下了持刀等待的守卫,在她们踏出宫门后,一柄刀逆着光便劈了下来。
“——乱菊!”
一道白色的身影随之而来,举刀硬生生隔开了她头上明晃的刀锋。
“银!你怎么出来了!!”乱菊的脸色突然苍白如纸,回头看向忏罪宫,却发现擅自离开那里的人并不只是他。
就着乱菊的手腕带向怀中,银发的男子浅浅地笑着,嘴角的弧度却还是那么明显地上扬。
“你这么大意,我不放心哪!”扬手挡下她背后的攻击,笑容未变,下手却毫不迟疑,漫天的血雾袭上他的脸庞,猩红的色泽衬托出发色的惨白,漾出妖异的艳丽。
一个瘦削的背影跃入她的眼帘,因为离开了压制灵力的忏罪宫,他的周身散发出刺骨的冰冷,而看着他们的眼神同样没有任何温度,只是隐隐地多了些什么。
“乱菊,你们先走。”
闻言,金发的女子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望着他,然后几乎有些习惯地静静等待他接下去含着薄怒的言辞。可是他却只是抿紧唇,未再开口。
她略微有些不解地侧过脸,眼角余光无意间瞥见不远处正向这里赶来的大批死神。
走吗?
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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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正和自己对峙的死神突然倒地,露琪亚迎着阳光向上望去,刺目的光线让她不由得眯起眼,然而随风起舞的银月风花纱却让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目。
“兄……兄长大人!”看着他染上鲜血的白色队服,声音干涩地仿佛不属于自己,“对不起……”如果不是她,他不会离开忏罪宫,她……又给他添麻烦了。
自己的存在其实一直都是他的阻碍,让他止步于家规面前左右为难。
“不需要道歉,露琪亚。”他清冷的嗓音仍是一如往常,只是望着她的眼神带着淡淡暖意,“我并不质疑自己的选择。”
缓缓垂下头似专注地凝视着袖白雪纯白的刀身,掩饰心中因他的话语而产生的悸动,只是单薄的身躯却微微有些颤抖。
“露琪亚!”
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高声呼唤,回过头,透过人群看到飞扬的红色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而他身边橘发的少年则习惯性地皱着眉。他们背后,满满的都是熟悉的面孔,却看不到平日里温暖的笑容。
“你们不是来真的吧?”握着刀柄,一护不确定地开口。
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视线扫过他们带着困惑的脸庞,落在面前的尸体上,手中甚至还能感受到对方的血液从袖白雪的刀尖向下滴落的沉坠感。
他们并没有打算要杀死任何一个人,但为什么偏偏要将他们逼迫到这个地步?
咬咬唇,她抬起头:“现在已经是真的了。”
所以,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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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地面被鲜血画出了深深浅浅红色的花纹,仿若地狱的图腾。
突然间,不知从什么地方,轻轻传来一声低喃。
“吾等将立蓝天之上。”
恍若魔咒般的声音,在瞬间改变了战局走势。
“队……队长!”乱菊有些错愕地看着面前落下的冰刃。
少年的动作,丝毫没有因为她的惊呼而产生片刻停顿。
侧身急急避开,几许金色的发丝却未及闪过刀锋,飘然落下。
而身边银发的男子也对她扬起了刀,笑容未变,出手却是毫不留情。
果然是被镜花水月……
来不及多想,对方的攻击一波波袭来,愈发猛烈。
尽管周遭的死神在发现他们的变化后,纷纷加入战局对抗明显已失去理智的两人。然而他们却似毫不在意自身受到的伤害,只是一味地进攻。
喘着气,血水混合着细碎的沙砾流入她的眼中,刺痛感模糊了视线,却连眨眼的空隙都没有。
“银……”她望着面前依然带笑的男子,叹息着轻唤他的名字。
上扬的嘴角划出长长的圆弧,银白的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亮得有些刺目,一如面前逆光的刀锋。
仰起头,她举起手中的灰猫。
刀刃相交的冲力,震开了市丸银的攻击,却把她在地上拖出长长一条痕迹。
反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她挣扎着想要站起。
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肩膀上突然觉得有些沉重,一股冰凉感渗入到她的肌肤骨髓。
一瞬间仿佛看见了很多年前,那个银发的男孩略显羞涩的笑容。
咬紧牙,抬手挥出一刀。
不能死在这里,不能!
隐隐传来一声闷哼,肩上的压力骤然卸去,随之而来的是阵阵剧痛。
努力睁开眼,却只能在一片红色中看见有个模糊的白色身影缓缓倒在面前。
“……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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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喊了暂停一般,所有人都突然停止了打斗。
望着面前的男子,露琪亚试探性地轻轻唤道:“兄长大人?”
黑曜石般的双眼有过片刻的迷茫,便马上恢复了清明:“……刚才发生了什么?”身体,似乎失去过控制。
“你攻击了露琪亚。”一护在边上代替她做了回答。
来不及开口,不远处传来乱菊惊慌的呼喊。
“队长!”
白发的少年静静躺在地上,横过胸口的刀伤几可见骨,大量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队服,以及身下的地面。
在他身边,是从乱菊手中脱落的灰猫,同样浸透了鲜红的血液。
乱菊浅绿的瞳仁被血染成了红色,满满都是他无声息的脸庞,右手轻轻抚上少年惨白的面颊,试图将他的脸庞拭净,却只能任凭指尖沾染上的鲜血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道粘稠的红痕。
“为什么……”口中只是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完全不去理会肩上的伤。
刚才明明感觉到对方收住了刀势,可是她却不敢掉以轻心,仍然全力挥出了那一刀。如果,如果那时他选择继续攻击,完全能够避开。尽管,她会因此失去一条手臂。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那样做……
眼中落下温热的泪水,夹杂着缕缕血丝,在他脸上晕化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