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十年后（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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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有话想对流川说，晚饭结束后，她让仙道先去拿车，自己则和流川一起待在厨房里洗碗。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和手头上冲碗的声音重合了。
“她喝多了。”
星海向流川解释道，“她的酒量很差，今晚，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总而言之，绝对不要顶撞她。”
流川默不作声，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得知他听进去了，星海继续把要说的话说出来，“我希望你是真心的，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和舞认识快十三年了，比她喜欢你的时间还要长。”
“她肯定还喜欢着你”，关掉了放水的龙头，星海对于厨房里的一切轻车熟路，“但她还是死活都不承认。”
“你要知道，那是因为你做的还不够多。”
“你的话还真多。”
流川凭借直觉，认为自己最大的情、敌根本不是什么仙道，而是现在自己旁边的今天头一回见到的女子。
“嗯，今天好像特别多”，星海并没有生气，“是因为第一次和你正面见到吧。”
她继续说了下去。
“但愿现在还不算太晚。”
“……”
“毕竟你对她来说是最特别的，横亘了她整个青春里的人。”
就在流川为之触动的同时，星海补充了一句，“当然，最特别的人也包括我。”
流川哼了一声表示不屑，“我不会输给你的。”
“那我还真是期待呢，流川。”
“你们在聊什么呢？”
舞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干。
洗掉了令人讨厌的酒味和火锅味，舞觉得自己的心情比刚才好多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星海会和流川待在一起。
“没什么。”
回答她的人是星海，洗好碗和餐具的她也打算就此离开。
“仙道呢？”
“在楼下等我呢。”
“你们怎么不再多待一会儿？这么急着二人世界吗！”
“这都被你看穿了。”
星海无视舞一直抛来的“求救”眼神，“承认”了平时不会承认的舞的妄加猜测。
“那我先走了，记得把头发擦干再睡。”
“喂——”
舞眼见着星海关上大门离开的背影，湿哒哒的头发搭在睡裙上，水滴滑落发梢。
“都是因为你！”
舞转过身，对还留在自己屋子里的流川怒目而视。
流川抛给她一句“关我什么事”，拿起放在沙发上的行李包，翻出换洗衣服打算去洗澡。仅来过一次的他，举止看不出有任何的生疏和不适。
“你要干什么！？”
眼尖的舞冲到沙发旁，看出了他的意图，两人同时扯着行李包。
“拿衣服洗澡。”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你这是擅闯民宅你知道吗！？”
流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松开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锁骨下面的地方。
过了三秒钟，舞才反应过来，她低头看着自己胸前……如果是吊带式样睡裙的话就完全春光乍泄了，但即使是圆领的设计，身高差的关系，也难保他什么都没看到。
舞在内心啊啊啊地呐喊。
一件T恤从袋子里掉出来，舞一把扯过，拿它挡在领口。根本意识到自己手里攥着的，是谁的衣服。
“我的衣服，你穿太大了。”
舞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挫败过，从来都只有自己的发言会令别人哑然。她一下子蹲在地上，从胃部传来的痛感，让她懒得再和流川争论。
（为什么还不走，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好痛。”
因为忍受不了那样的疼痛，舞小声地说出口。
“你怎么了？”
流川的语气微妙地变了。
“帮我把胃药拿来，在书桌下面的第二个抽屉里。”
“快去啊！”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舞不明白，他为什么在晚饭时说出那样的话来。明明只有星海才能说出来的话……难道自己已经彻底暴露在他面前了吗？
舞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这些。
*
书桌下面的第二个抽屉被打开来，流川从一堆药品里找到了治疗胃病的。
看着大大小小的药盒和瓶子，尽管都是些常见的非处方药，但流川还皱起了眉头。自己是有多不了解这个人，他想起了没多久前星海的话——
『她肯定还喜欢着你，但她还是死活都不承认。』
『你要知道，那是因为你做的还不够多。』
从现在开始会不会晚了，流川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原本蹲在地上的舞抱膝蜷在了沙发上。
她的样子，就像个被人丢弃在路边的小猫。
流川犹豫着把药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正准备帮她去倒杯水就又听到她的声音。
舞低着的头抬起来，“不用了，不痛了。”
“……”
流川有种自己被耍了的错觉，但她的眼神真挚又不像是在撒谎。
“只要看不见你，我就不会痛了。”
（所以，快点离开吧。）
舞的话极其刺耳，让流川没有办法再继续沉默。
自己要怎么告诉她刚下飞机就赶到了这里，甚至以受伤为借口骗过经纪人逃掉了训练，这对以前的他来说都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只因仙道对自己说“我们可以帮你一把”，心高气傲的自己居然也有求人的一天。
流川露出了类似自嘲的笑，舞还没理解他为什么会突然笑起来，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倒在了沙发上。
脑子一下子炸开来，舞丧失了语言的功能，只能瞪大了眼睛和本能地反抗。
但是在如此狭窄的地方，即使对方什么都不做，自己的反抗只会让身体越来越热，在这样燥热的夏夜里，凉风都躲在了云层里。
舞感到心脏发出的高鸣像是正午不息的蝉叫。
“你赶不走我的。”
流川的声音近在耳边，舞慌张地撇过脸不去看他，“为什么？”
“我把这间屋子买下来了。”
（……不可思议。）
舞意识到自己完全理解不了这个人，“为什么要做到这种份上？”
（光是看着他就好像没有办法呼吸了。）
对方的气息和声音，入侵了自己身体里的每一处细胞。
“你还不明白吗，那就用脑子以外的地方来理解吧。”
连同话音落下的还有脖子上的吻，比湿发蹭来蹭去还要奇怪的触觉，那触觉顺着血液流进身体里。舞觉得自己洗完澡后残留的沐浴香此刻变得愈发浓烈，沙发上已经没有留给自己双臂摆放的余地了。
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肌肤的相碰。舞将双臂环上流川。
（……怎么办，就要随波逐流了。）
“好难受，心脏……痛得快裂开来了。”
滚烫的眼泪滑到了他的脸上，流川这才注意到不对劲。
“舞……”
流川直起上身，想要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却发现她哭得更厉害了。
终于获得了一丝喘息的舞把脸埋进流川的胸膛，“怎么办，我……”
最重要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了。
持续不断的来电音乐让舞停止了哭泣，如梦初醒的她一把推开流川，逃似的从沙发上下来。跑到房间里关上房门接起了电话。
“妈妈……”
舞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呼吸也没调整过来。
比起原本要说的话，舞的母亲首先关心起了女儿的状态，“你怎么了，哭了？”
“没，没什么。”
“你要睡了吗？”
“嗯。”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这个周末有空吗？”
舞挂断了电话，自己答应了以前绝不会答应的相亲。
……我在做些什么啊？
她咬着下嘴唇，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羞愤。如果承认了还喜欢他，现实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是那样，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吗？
谁能保证自己和另一半，不会步上父母的后尘呢。
我那么喜欢他，一定在一起了之后就不会再想分开；所以与其会发生那样悲伤的事，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扼制掉。
所以，不要让他对自己抱有幻想。
自己只要随便找个人结婚就好了。到时候，肯定就不会再喜欢他了。
作者有话说第52章 十年后（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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