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只能拥抱背影 ...
-
恋恋那次虽然赌气，但还是若无其事地和齐磊兄妹去买了房，办了一系列手续，那几天她一直没见过庄羽。虽然齐蓉热情地问道庄羽和她的事情，知道两人吵架后还叫恋恋大人有大量不与庄羽计较。那个时候，恋恋才知道为什么庄羽这么排斥她的大小姐架势，原来有钱好像就会高人一等，但她也不想让庄羽觉得自卑。
那段时间恋恋心情一直很低落，也不去图书馆，天天呆在寝室，看看亦舒，听听歌，听到那首《相爱很难》真是深有感触
‘两只手拉得太紧，爱到过了界，那对爱人，同时亦最易变成一对敌人。’
她也许就是太爱他，才会越过了界限，伤了他强烈的自尊心。
后来恋恋感冒了，请了几天假，病好之后，一时冲动就趁着病假去了香港看Beyond的演出。
而庄羽听说她病了，强压着心里的着急，找到了景岚问起恋恋的情况，景岚看到庄羽下巴下长出了胡茬，一脸憔悴，叹了一口气，将事情的原原委委都告诉了庄羽。
恋恋一直记得那天母亲对她说的话。
“恋恋，你执意要留在X市不回来吗？”
“嗯。”恋恋有些惭愧。
“你男朋友对你可好？”贾母是聪明人，知道恋恋要是单身一人就不会这么早地买房子。
恋恋自知瞒不过母亲，不好意思地承认了“他对我不错。”
“恋恋，妈妈不想你重蹈我的覆辙。女人不要为男人付出太多，因为一般这样的男人会不懂珍惜你的。”贾母叹了口气，想起自己的心酸往事，不禁惆怅。“恋恋，你要是一心要离家，我也没办法。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就是嫁给你爸。如今你要离我而去，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吧。”
父亲没过多久也打电话过来了，他的声音很慌张，这样狼狈的父亲和她高三那次被牵扯进一个重大刑事案时一样。
“恋恋，你真的不回家了？”
“嗯。”
“为什么？”
“我不想回去。X市挺好的。”
“恋恋，你到现在还是不肯原谅我。”
那段时间，恋恋一直郁郁寡欢，为了庄羽她伤了父母的心，而庄羽却伤了她的心。她把所有的心事都告诉了景岚。
而景岚也把这一切都说给了庄羽。庄羽这才明白，原来恋恋为了他，辜负了父母，而他却只知道一味地伤害她。他的心境很复杂，他知道恋恋很爱他，而他们却注定不能在一起，以前他无所谓，可是现在他在这场爱的追逐中，渐渐地交出了自己的心，也许因为爱，他不能潇洒地抽身离去，他不想承认爱她，可是却有想为她抛开一切，只要两人在一起的冲动。
那几日他想了很多，明知道自己应该抽身而退，可是他却是那么地不舍得……
直到后来听到恋恋去了香港的消息，他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了，虽然知道她只是离开他一会儿，可还是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恋恋去香港那几天，庄羽想了很多。那是他第一次如此艰难地抉择，也是第一次感到迷茫。以至于很多年后的他想起那时的自己，觉得不够果断。因为他贪恋恋恋带给他的好，而乱了心智。虽然他痛恨当时的自己，但他不后悔他与恋恋的那段过往。
有些事情已经做错，他也失去了恋恋多年，而如今他迫不及待地想再次拥有她。
恋恋没想到自己还能再遇到庄羽，而且现在他就在她的面前。
自从庄羽出国之后，恋恋曾无数次想过重逢的场面，次数多到连她也开始怀疑他不会再回来了。直到今天……
恋恋下了公交，慢悠悠地走到自家院子前，正准备找钥匙开门时，听到了那声熟悉的“恋恋”。她转过身去，看到他正站在昏黄的路灯下，一如当年第一次到X大在老乡会上见到他的情形。只是当年清俊的少年如今已是棱角分明，西装革履的成功男士。
今夜景色真好，无风，万物无声，只有天上繁星点点，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他们身上。
他们也相视无言，恋恋以前想过把他当作陌生人，可是现在她却无法淡然地从包里拿出钥匙，进了家然后重重地关上铁门。
恋恋想起了很多往事。那年她和庄羽冷战之后一个人去了香港，一路上她脑子里想的是庄羽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很生气，那时她一肚子委屈，就要他生气，最好气死他，但又忍不住担心他根本就不在乎她。可是后来她回到X市的那个风雨夜里，走出机场就看了庄羽站在接机的人群里，那一刻她心里无比地安定。
“恋恋，过来。”庄羽看到了她，自然地说道。
恋恋听到他这么说，好像两人之间那段不愉快从未发生过，这些日子孤身一人在陌生的大都市，她的孤独，以及偷偷想他而不能告诉他的那些纠结的时刻都抛到九霄云外。此刻的她被一抹感动包围着。
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躲在庄羽温暖的怀抱里，心里很清明，觉得以后的日子再也没有风和雨了。
“恋恋，过来。”
恋恋听到熟悉的话语，记忆汹涌而来。眼眶温热，不过很快她就笑着讽刺：“庄羽，你以为我还在原地等你吗？”
庄羽一言不发，恋恋的记忆里他可是巧舌如簧，每次和他斗嘴，她都输得很惨。
恋恋看他木在那里，觉得心有点疼，顿时也觉得没必要在这样面对下去了。开始她还满腔怒火，准备狠狠地骂他一顿，可是转念想想，这有什么意义呢？两人的事已经过去多年，即使当年有再多的怨，再深的恨，到了如今也不过是化作几缕青烟。
当然更多的是她不想再面对他，她的生活已经很美满了，她不知道他出现之后她会不会开始胡思乱想，她不想，也不敢。
的确，即使她现在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翻开了以前的伤疤，她也会再痛一遍，伤人伤己。到了她这个年纪，已经很懂得如何趋利避害。而现在恋恋才发现，这场爱情里，她自始至终都是受伤的人。
她笑着摇摇头，准备拿出钥匙去开门，突然一个强有力的力量搂过她的腰，她跌落到一个怀抱里，还没来得及思考，冰冷的唇堵住她准备惊呼的嘴，舌头长驱直入，强烈的气息夺走了她的呼吸。
恋恋本能地反抗，毕竟力量悬殊，她还是被他牢牢地控制在怀里。待到她反应过来，惊恐地咬了他的舌头。他有点僵住，恋恋顺势推开了他。
也许是刚刚缺氧，恋恋有点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后倾，靠住背后的大铁门。那一霎那，多年来的委屈涌上恋恋的心头，她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服，慢慢地蹲下来，发现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原来她的心一直在滴血，只是她已痛到麻木，没了知觉。
如今她能伪装得如此淡定来面对他，甚至放下所有的纠葛，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是呀，已经五年了，时光飞逝，俱往矣。可是轻轻松松的一个忘记，其中的过程是那么艰难。这五年来，无数个夜里她从甜蜜的噩梦里惊醒，失眠到天亮；她不敢再将心再次交付给他人，也没有勇气再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她不敢过得太孤单，因为孤单的时候会不由地想起他；她也不敢过得太幸福，因为她怕会不知不觉地忘记他。
总之，这些年，她过得并不快乐。
庄羽被她推开，连连退了几步，刚刚他真是失了理智，他不想看她再一次在他面前消失，这几天他一直尾随着她，有时候她和男朋友手牵手，有时候和闺蜜手挽手，有时候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咖啡厅，今天看她一个人吃饭回家，他无数次想叫住她，可是害怕她会甩开他，连个背影都不愿意留给他。而如今她看到了他站在面前，只是无视了他，其实他宁愿她骂他几句，可是连这些她都没有施舍给他。
他觉得自己真快疯了。
他自嘲了一番，在她面前无比狼狈地慢慢拾起自己的理智，站在几米之外静静地注视着她。她在哭，可是他却不能去安慰。
庄羽记得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哭过，大多数的是在和他大吵之后。那时候，她会哭得很大声，他有时还在气头上，根本不想理她，而她见状，便会越哭越凶，一般这样庄羽就会主动投降，将她拥入怀中，无奈地叹口气。
有一次，两人闹得很僵，恋恋哭了很久，庄羽都不想搭理他，甚至准备转身就走，那时的恋恋有个优点就是脸皮很厚，她一把拉住庄羽的衣角，庄羽不耐烦地甩了甩，她却越拉越紧。
“放开”庄羽眉头一皱。
“不放”
“放开！”庄羽试图挣脱，可是发现她使劲地拽住了他。
就在庄羽快要翻脸的时候，恋恋拉开他的手，扑进了他的怀抱，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胸膛，眼泪鼻涕都蹭到他干净的衬衫上。庄羽真的又气愤又无可奈何，僵住的手在空中停顿了许久，最终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叹息道：“贾恋恋，我该拿你怎么办？”
“不知道。”恋恋湿哒哒地拖着鼻音，认真地想了一会，头往他怀里再蹭了蹭，理直气壮地说：“反正我不管，是你招惹的我，你要负责到底。”
思绪回到冰冷的现实中，庄羽无比怀恋她那时的赖皮劲。而如今她只是一个人蹲在铁门胖，小声地抽泣着，伪装起来的淡然，特意压低的声音，让他心疼。
他不知如何安慰，也没有资格安慰。她有了男朋友，那个在春寒料峭的夜晚，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对她体贴入微的男友。
“恋恋，对不起。”他为他五年前离她而去道歉。
“我有未婚夫了，请你自重。”恋恋缓缓地说道。她接受了他为刚才的失控行为道的歉。
庄羽一怔，难道五年前的事情她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也许在她心里，已经不在乎他是否离开，为什么离开，因为现在的她已经投入到一个新的怀抱里，将他连同那些甜蜜的时光全部放在过去。
“恋恋，无论现在的你怎么想。我只想告诉你，五年前我做错了。而我现在回来，不仅仅是来道歉，而是为了重新让你属于我。”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只能拥抱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