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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 见 ...
苗淼一个人站在昏黄的街头,周围的环境她不认识却又好像很熟悉,街上没有行人,只偶尔有车经过,大灯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投射在身后,强烈的光亮下她却丝毫不觉得刺眼。她就站在原地一步都没有挪动,远处又驶来一辆车,却在离她不远处加速直冲她开过来,苗淼想要尖叫却一声都发不出来,想要拔腿逃离危险的区域,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僵硬到她无法移动分毫。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道刺目的光越来越近,就在她绝望地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一阵大力拽着她离开了她刚刚站立的地方。她睁开眼睛,发现刚刚那辆疯狂的车不见了,眼前只有那位救了她的人,她努力想看清楚那人的容貌,却只能看到一团混沌,她着急的想伸手拨开那混沌,却在挣扎间突然转醒。
她不由得叹息,又是这样一个梦境。不知道已经是连续多少个夜晚就这么突然醒来,有时候是做这个同样的梦,有时候就是莫名就醒了过来,好像竟然已经习惯了这种突兀,看一眼床头的手机,五点十五分,又是这个时间,坐起身,却不开灯,在床头柜上摸索到水杯,下床,离开了卧室。
走出卧室才发现,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雨来了,卧室厚厚的绒布窗帘,不仅隔绝了光线,也同样隔绝了这细微的声响。抱着杯子踱到阳台的大落地窗旁,因为穿着棉拖鞋,所以走在地板上也听不到啪嗒啪嗒的声音,安静的脚步融入这个夜里,丝毫不打乱外面雨滴的节奏。离得近了才看见,雨滴其实并不大,却很密,连成线一样,一阵风过,好像水幕般摇曳着。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手里的杯子还是空的,于是回身向厨房走去。
靠在料理台边,捧着装有热水的杯子,有外面细微的光线从厨房的窗子散进来,给袅袅的热气罩上一层朦胧的柔软边框,时隐时现。暖暖的热度,透过骨瓷慢慢传递到掌心,让人在这样一个雨夜眷恋那种温度。
捧着杯子,苗淼有些出神,其实她是多么不喜欢下雨的日子。无论是缠绵的细雨,还是气势磅破的暴雨她都不喜欢。可是她曾经喜欢过一个少年,一个喜欢下雨的少年,一个喜欢在细雨中恣意行走的少年。而她和少年的故事,那么巧在雨中开始,也在雨中结束。
她不由得沉入回忆。
少年轻轻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一下,那样子缱绻而情深,可说出的话,却那么冰冷残酷,“苗淼,我们分手吧。好聚好散,给彼此留一个美好的结束,起码以后你回忆起来这段往事还不至于不堪回首。”
那时的她似乎已经预感到了这将是他们的最后一顿晚餐,所以并没有很惊讶,可是当真正听到这句话的降临,她还是抑制不住的心痛了,狠狠地抽着,就像谁伸手将她的心紧紧攥住一般。她的眼泪就那么不自觉地流下来,可她竟然还能够保持着微笑的姿态。
少年握着她的手紧紧了,柔声的安慰着,“苗淼,你知道你的眼泪最能灼痛我的心,我这里已经揪成一团了。”说着缩回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接着又用那只手缓缓替她拭去泪痕。“虽然我知道这样说很可笑,可是我只想给你快乐。”
少年收回手,又握住苗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神专注,仿佛要把她的样子深深地刻入脑海:“我想这会是我最后一次牵起你的手,很抱歉,以后的路,我们不能再一起走了。”
苗淼闻言却霍地笑了,那笑容炫目却带着点点凄凉和哀伤,明明是笑着却笑出了泪花,“好”,她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再后来,好像又聊了些什么,苗淼已经记得不那么清了,或者当时就没有在听,她只是在心里刻画着少年的眉眼,一点一点,好像自己的目光似一只有形的手,缓缓抚摸过少年英挺的脸庞。分别的时候,曾经她的少年说:“苗淼,你先走吧,这次就让我看着你离开。“苗淼没有拒绝,既然已经走到这样,那么是谁先走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意义。于是她还是温和而有礼的告别,转身,离开这间灯火通明的快餐店。当然,她也没有看见,在她离开后,少年将脸埋入还带有她气息的双手中,双肩微微耸动,依稀可以看见哪溅落在桌上的泪滴。
苗淼走出去才发现,原来,外面还是下着雨的。说起来,这雨已经下了一天了,她不是不知道,可是还是把伞落在了店里。她不想回去取,不愿再面对她的少年,那太痛,毕竟,曾经那样一段赤诚与真挚,就这样,结束了。其实他们有过那么多的美好,曾经那么多的欢笑,那么多的甜蜜,那么多的憧憬,一路走来,回忆太多,离别就变得太沉重。
手机铃声的突然大作,唤回了陷入沉思的苗淼。回神之后,经不住自我调侃一下,真是的,多久没有回忆起那些过往了,好像,已经不记得应该怎么来缅怀。是的,缅怀。其实,她一直很怀念。
回到卧室,开了顶灯,房间一片大亮,拿上手机,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电话。可想而知,在这种夜深人静时分还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觉的,能有几个啊。按下接通键,还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呢,甚至连手机都没拿到耳边,就传出了一阵兴奋的女高音:“啊啊啊啊,猫儿,啊啊啊啊,猫儿,你知不知道啊知不知道?”
苗淼无力地苦笑一下,感慨自己还好没有那么快的反应拿起电话,否则这么个叫唤方式,还不得短暂性失聪了,不过程紫橙这孩子还是这么多少年如一日的说话没有重点。无奈话还得回,“什么事情我知不知道啊?”
这回电话那头到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她不由得奇怪,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到那面火急火燎的一句:“原来你还不知道啊,那没事儿了!”随即,就只能听到话筒里传来一阵忙音。
就算苗淼再怎么习惯了橙子的突兀,还是不由得失笑。不过对于电话内容本身,她倒是并没有多想,橙子是搞艺术的,当然这是橙子自己的话,所以时不时的有些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太正常了。
被橙子这么一闹,更是再睡不着了,索性拉开了厚厚的窗帘,这才发现,雨竟然无知无觉的停了,天边也开始微微泛白,不禁感慨,这天气还真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一点预兆都没有。
等苗淼到达公司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早。小保安见到她,腼腆的笑了笑,“苗姐,怎么每天都到的这么早啊”,“为了生计啊”,她笑笑的回答。小保安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儿地说“那你快上去吧,快上去吧。”她又对小保安一笑,走去等电梯。她坐电梯总有个无意识的行为,就是注视着不断变化着的楼层数,不论是在电梯内还是在电梯外。此时,她又开始无意识的看起了数字,却突然觉得视线的余光里出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性,她还是小小惊讶了一下,因为还真是挺少人在这个点来上班。不过,也就只是惊讶了这么一下,没有太多的好奇,依旧盯着那个数字看。
电梯到了,应该是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旁边的那位并没有动,于是她迈步进了电梯。可是进去后发现那个人还是没有跟上,依旧站在外面。她不由按下开门键等他进来,这个场景奇怪的定格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出声问了一句,“先生,您不需要搭乘电梯吗?”没想到面前这位男士不进反而退了一步,慢慢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说慢还真是挺慢的,苗淼都能感觉到他视线一寸寸的的移动,看完后一句话都没说,嘴角含笑,转身就走。这下倒是真的让她惊讶了,这,是上演哪出呢?怔愣了两秒,回过神来,松开了一直按着开门键的手,电梯门慢慢的合上,这过程中,她还能看到那名男子离去的身影。不由失笑,今天真是有一个有趣的开始。
做到座位上的苗淼就开始准备进入工作状态,早上的那奇怪一幕就当是调剂生活,也被她忘在脑后。她的工作其实总是在跟数据打交道,原始材料,财务报告,审计报表,各种财务指标等等这些,繁琐却容不得半点错误,这些数据将指导着整个计划的进展方向和可行性的预测。幸而她是个耐得下性子的人,这样的工作反而好像更适合她。
下午到了快下班的点儿,又接到橙子的电话,依旧急吼吼的冲着电话叫嚷,“猫儿,今儿晚上咱聚聚,木头跟她哥,还有陌陌,主要是阿生回来了。你必须出席啊,没得商量!”吼完突然想到什么,又来了一句,“对了,你晚上没事儿吧?”她不禁笑出声,“都要我必须出席了,还怎么敢有事儿啊,放心吧,我一定去。”“这还差不多,那晚上八点,老旺家。”说完也不等她再确认什么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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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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