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真]无关胜负》S******7

4、第三章 嫉妒

　　——“你——”
　　——“喜欢春歌吗？”
　　“唉？”
　　对方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他。
　　莲喝掉最后一口橙汁，将盖子重新盖回去。手中的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入一旁的垃圾桶里。
　　发出“咵”地一声轻响。
　　塑料的垃圾桶在原地晃荡了一下，随即又停了下来。
　　他拉下头顶的毛巾到肩上，擦了下唇，重复：
　　“你喜欢春歌？”
　　金橙色的发丝上尚存的水珠静静地落下，顺着背脊滑下。
　　真斗在明亮的室内灯光里却看不清他埋在毛巾后的脸庞。他湛蓝而狭长的眼眸盯着不知名的某处，有着从未看到过的神色。
　　心中莫名地焦躁起来。
　　——春歌吗？
　　确实、喜欢她。
　　然而……
　　腰际隐隐作痛起来。
　　“……为什么这么问。”
　　然而与心中明了的想法相反，不知为何，无法吐露出那个答案。
　　“因为…不，没什么。”
　　莲回答，低头，拿了毛巾重新擦起头发。
　　真斗便收回了视线。
　　平铺在面前桌上，写了一半的文字印入眼中。
　　——刚刚，在写什么来着？
　　真斗努力地辨别着眼前的字迹。
　　上好的纸张上有着文字，是经由刚刚自己的手写出的。然而此刻在眼中却是有着熟悉感的符号，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经过最初的几十秒后，他终于放弃，放下手中的笔。
　　心中叹息着，闭上了眼。
　　不知何时开始，和他呆在一起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焦躁、不安。
　　想要阻止一件重要的事情，却忘记了应该阻止什么一般的感受，犹如漂浮在空中般的不安定着。
　　腰际被灼烧过一般地…
　　他尽可能地缓慢地呼吸着。
　　不过——
　　“为什么不告白？害羞？”
　　“唉？”
　　似乎无法理解莲再次突如其来的问话，那人脸上浮现出困惑的神色，睁眼看来。随即脸颊上泛起浅薄的红色，缓缓撇过头去。
　　“啊…不……。”
　　“快去告白吧。看着就生气啊。”莲说着，甩开毛巾，掀起被子躺下，“真叫人火大。”
　　和你没关系。
　　为什么你要来管我的事情？
　　很想对他这么说。
　　真斗无声地深呼吸着，转回视线。
　　那个人对着墙枕着手睡着，背对着自己。
　　他手腕上空空荡荡。
　　放在角落的萨克斯反射着灯光。
　　——腰际被灼烧过一般、隐隐作痛。
　　手紧紧地抓起了腿上的和服。
　　为什么我要如此焦躁不安？

　　为什么我要如此焦躁不安？
　　莲想着。
　　秋天的空气略微有些冰凉。
　　曾经习惯那个人存在的怀里现在空空荡荡。
　　他睡着的时候微微蜷着身体。白色的衬衫下露出一截雪白的皮肤。发丝会贴落在脸上，末梢弯出小小的弧度。发丝下是若隐若现的泪痣。
　　那个人喜欢着春歌。
　　这样的事实打断回忆，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
　　刚刚他和春歌在弹琴的时候，表情柔和，带着难得的清浅笑容。
　　他眼中只剩下了那个女孩子。
　　——快去告白就好了。
　　真是火大。
　　那个人也好，自己也好。
　　——全都一样的懦弱。
　　你们赶紧交往就好了。
　　那样的话……
　　那样的话，再不用自己厌恶着自己的无聊嫉妒和日益强烈的占有欲了。
　　那样的话，自己大概也就不用再这样焦躁不安，再不用自己克制着自己不去看你不去碰你不去关心你了。
　　那样的话，大概……是不是会死心，是不是不会看到你就呼吸困难了。
　　那样的话，我是不是…就只是我了……
　　——不，不是。
　　突然自己在心中嘲讽否定着自己。
　　神宫寺莲，你爱着他。
　　无论过去、现在，甚至是将来。
　　你爱他，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