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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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听了慈宁宫太监那句话，并不以为意，只是随口问了几句：“皇额娘今日进膳可好？朕这几天不在，又有军机要事没过去，可有人烦着皇额娘了？”
中年太监手持拂尘，低着头答：“回禀万岁爷，十二阿哥，和瑜公主，兰格格都陪着老佛爷用膳，老佛爷今儿一高兴，多用了半碗的莲子羹。”
乾隆皱皱眉头，无意识的手指敲着桌面：“永琪和小燕子没去？”
中年太监顿了一下，才回道：“奴才今天并没有见到五阿哥和还珠格格。”
乾隆半眯起眼，似乎在想些什么，半晌才道：“下去吧。”
中年太监悄然退下，旁边的吴书来站出来小声提醒道：“爷，天色已晚，您该歇了。”
乾隆看了他一眼，只道：“明儿你问问太医院那边，七格格的病是谁看的！没事你也就歇着吧。”说着就站起来，往养心殿走去，后面的小太监赶着跟上来。
待乾隆进了养心殿，吴书来则叫来左右的小太监，厉声道：“在这养心殿就得好好侍候万岁爷，今儿万岁爷劳累一天了，要是有没眼力见打扰的，一律都打发出去！别到时候说咱家不讲人面情儿！”
几个小太监忙应了，赶着叫爷爷：“都是吴爷爷一手教的，哪里就那么大着胆子做下那些事情，没得为了几两的赏赐连命都不要了。”
吴书来白了他们几眼：“可别说，前儿打死的前门小太监可不就是收了不该收的东西，杂家使唤人容易，可也得看谁才是主子！”
几个小太监心里一紧，各个都赶紧应下来，然后闭着嘴巴再也不敢出声。
令妃在延禧宫还不晓得乾隆让人去查了太医院的事情，刚想要打发人去养心殿，腊梅就匆匆忙忙过来小声道：“娘娘，养心殿传来消息，今儿万岁爷已经歇下了。”
令妃放下已经摸了很久的攒心梅花红宝簪子，还未上妆的脸波澜不惊，只闭上眼睛，腊梅敛声屏气站在一边，半天没听见令妃有何吩咐，就小心翼翼的抬半分眼皮飞快看了令妃一眼，瞧着还是未说话，飞快又低下头，约莫过了半柱香，令妃才幽幽道：“扶本宫去歇息。”
腊梅极快的上前帮忙解下头发，服侍令妃喝了几口茶，才扶着令妃上床歇息。
这夜也不知道多少人睡得着睡不着。
早朝一下，吴书来就挥退慈宁宫来的小太监，凑上前跟乾隆道：“爷，老佛爷派了人来请爷过去，说是有事相商！”
乾隆点了头，只是吩咐说：“既是皇额娘有请，那就过去瞧瞧。”
吴书来体会圣意，招来龙撵，小心服侍乾隆上了龙撵，才快步跟上。
慈宁宫。
来请安的各位嫔妃，老佛爷指名留下了纯妃，并指点旁边的嬷嬷赐上座位，纯妃不知道老佛爷何意，在深宫多年，她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随意当面问出，只是坐在一边笑着陪坐，但当眼光瞄上坐在老佛爷旁边绣凳上的和瑜公主，就不由一阵嫉妒，一个宗室亲王府格格得脸都比的过她的皇女四儿，瞧着老佛爷一脸笑意的指点着和晴公主手里的绣活，再来旁边凑着说话的皇后娘娘，简直就是一家亲，心里更加不平。
“皇后，兰儿今儿怎么没有过来？”老佛爷比划着沈路手里的牡丹花，不由问了一下皇后。
皇后如今算是熬出头了，身为皇太后的老佛爷对她多有庇护，儿子也得了老佛爷的青眼，脸上的线条也没有那么僵硬了，说起话来也显得巧了很多：“回禀皇额娘，兰儿上午跟着桂嬷嬷学管家呢，一早就说了，等下了学再跟十二一起过来呢。”
“也好，倒是和瑜这儿可以再绣上一朵花骨儿，这样显得不密集，又有丰富些，针线的话，再让人找出几样鲜活的来，没有的，尽管打发人去内务府叫人采买去。”老佛爷看了一会，下了结论。
沈路抿着嘴笑了笑：“晴儿记下了，针线这边桂嬷嬷已经找了好些出来。”
老佛爷点点头：“桂嬷嬷做事精细，这些针线搁在慈宁宫也是白搁这的，还不如给能使的人用去，倒是别因为这一两件绣活就晚上沤了眼，虽说女子要在女红上用心，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咱大清公主可不是拿着这些玩意就能做好的。”说完，看了一眼纯妃，又开口问皇后：“哀家许久没见到五阿哥了，你总知道一点信吧？”
皇后笑道：“老五这孩子如今还忙着功课呢，十二还老跟我说纪师傅经常夸老五来着。”
老佛爷似笑非笑，接过沈路奉的茶，刮刮不存在的茶末，方才喝了一口，随手搁在一旁，开口道：“你也别替他来说这话，难道哀家还不晓得他天天在上书房闹得！？”
皇后来不及接话，就听得门外有人唱到：“皇上驾到。”紧着门口就出现了乾隆黄色的袍子，皇后与纯妃，沈路都站起来，甩帕行礼：“臣妾（和瑜）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乾隆抬抬手示意起身，自己朝着老佛爷半鞠身子：“儿子见过皇额娘！”
老佛爷一脸笑意：“皇帝快坐，今儿额娘有件喜事要跟你商量。”
乾隆看了旁边纯妃一眼，半知自己皇额娘的意思，倒是没有想别的，脱口就说：“那可是四格格的事儿？”
老佛爷让沈路先下去，瞧了乾隆喝了半碗茶，才笑：“这人一老啊，吃吃喝喝也就那回事，总是要找点别的事儿做做，前些日子倒好，硕王福晋按例进宫请安，跟哀家说起佛经，哀家就不由想起当年她那嫡子抓白狐放白狐的事情，这一问之下才知晓那孩子也有十七岁了，长相也是相貌堂堂，哀家着人打听了一下，那教学过得师傅也连说文武极好，京城无人不知的！哀家想了，咱四格格还不是没有指婚嘛，硕王的嫡子，家世、根基、人品、才貌、门第无一不好的，不知道，皇帝你觉得怎么样？纯妃你觉得呢？”
乾隆听完了开始思索，纯妃面上一僵，整个人都笑不出了，最早的时候，乾隆跟她提过的也是富察家，可不是这个异姓王富察家啊，明眼人都知道，硕王这次袭爵肯定要往下降为硕郡王，满朝文武嫁个公主肯定不能往王府里嫁，如果是蒙古那边，同等王府那是联姻，这个，四格格只能被封为多罗公主，比起和硕公主又矮了一等不说，这明晃晃怎么建公主府？到时候，肯定连公主府都建不了，而把该有的荣耀给了硕王府，那个硕王福晋又岂是好相与的？满京城人谁不知道他府里头只有一妻一妾，庶子直接养在曾经是舞女的侧福晋身边，规矩不成规矩，哪门子门第好啊！这……老佛爷……到底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事？
纯妃满口的苦涩，她不敢当着面反驳，却也不敢现在跟乾隆哭诉，只得眼巴巴的看着乾隆，乾隆在自己多年妃嫔面前也不好说别的，只对老佛爷说：“皇额娘，小四如今也才十四岁，这硕王的孩子倒也没什么不好，朕还想着多看几家。”
老佛爷脸上渐渐失了笑容：“哀家也就那么一说，如今海晏河清，倒也不需要跟和敬和婉那般出嫁蒙古，京里为四格格找个好人家，哀家素日也能见到，未必不是美事一桩！只可惜哀家的晴儿心疼哀家，也能多陪着哀家吃斋念佛的，这份孝心，哀家想多留些年，瞧着满城青年才俊，这硕王嫡子可不就是个出挑的！哀家自然不能便宜了别家的，你说，是吗？纯妃！”意味深长的看了底下纯妃一眼。
纯妃一听这话，坐不住了，这老佛爷的言外之意她总算知道了，因为昨天她说了不该说的话！这一下子殃及到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了，她，她怎么就那么憋不住，怎么就胆大在慈宁宫里头说那不该说的话，赶紧站起身，脸上的难堪几乎都遮不住了，勉强露出个笑容：“臣妾多谢老佛爷抬爱四儿，不是臣妾菲薄自己的孩子，四儿到底还是偏小了些……”在老佛爷的视线下，她已经快说不出来了，怎么办？
老佛爷不紧不慢的说：“哀家也就这么一说，确实四格格还小着呢，皇帝也不免多瞧瞧其他年轻才俊，毕竟四格格十四岁了，兰儿也十三岁了，至于晴儿如今年已过十五，哀家是想留晴儿到十八岁才出嫁的，这人也要看着才是。还有那还珠格格，如今也老大年纪了，过了孝期，就议婚吧，哀家看那福家的倒也配的上！”
乾隆一听说到小燕子，脸上也放松了一些：“皇额娘考虑的周到，儿子倒也想过，只是这福家的籍？”
老佛爷白了乾隆一眼：“他家无功无过的，单抬福尔泰汉军旗也就是了，哪里能够全家抬籍，当年你皇玛姆可也是生了你皇阿玛、你六叔、十四叔才抬的籍！”
乾隆深以为然，点头称是，要不然令妃怎么可能一直都是包衣，没有抬籍。
老佛爷与乾隆又商议了几句，皇后在旁边当木头人，纯妃竖着耳朵听完，直到乾清宫的小太监来找乾隆回去说是有军情，没听到关于她家四儿的事情，拜别了老佛爷后，踏出慈宁宫那一步，才深深的吐出那口气，整个人几乎瘫下，由着自家的贴身宫女扶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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