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妖》此季花人

4、第四章

　　十四、
　　“千枫叔，怎么办，千枫叔，救救他，救救他！”在刀没入长风身体的刹那，司琴也倒了下去，“救救他！”
　　“小琴！小琴！”
　　“千枫，我要不是信任你，又怎么会把司琴交给你，你看看她都成什么样子了！好在她还有精气进入轮回，否则，怎么办！”宣辰背对着千枫，恼怒地说。
　　“小琴的身体我知道，我有分寸。倒是你应该给我讲讲，为什么长风碰不得别的女人。”
　　“那自然是他的问题，与我何干，怎么？千枫你是在怀疑我？”
　　“宣辰，做了你师父这么多年，你以为我不了解吗？事已至此，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别人，伤害自己。你与长风都是我的徒儿，看见你们谁受伤，我都不会好受。既然已经决定了小琴轮回的事情，就不要再执着于过去的感情了！”
　　“是，我就是隐瞒了，我就是不想让沐长风好过！我就是不想失去司琴！”
　　“宣辰，放过长风，让大家都重新开始。”
　　整个空间沉默了，床上的司琴，手指微动，但她没有醒来。
　　“不行，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宣辰看着床上虚弱的女子。
　　“难道……”
　　十五、
　　病房外，护士羡慕地对着来照顾长风的齐悦说，“齐小姐，那是你男朋友吧，我听说了你们的事，你好幸福啊。”
　　“额，那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只是一般朋友。”齐悦淡淡一笑，进了病房。
　　“长风，你醒了啊，我给你炖了鸡汤。”
　　“嗯。”长风看着齐悦，想起她对自己的种种好，以前是真的伤了她的心吧，突然说，“齐悦，谢谢你。”
　　身形一顿，转而继续盛饭，“长风，这次该我谢谢你。”
　　“齐悦，你多少岁了？”吃着饭，长风突然冒出一句。
　　“嗯？26，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哦，比我小，也不小了。”
　　看着迷糊的长风，齐悦嘴角微翘，不答话。
　　“齐悦，等我好了，我们结婚吧。”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齐悦手上的碗落地，“长风，你，说什么？”
　　长风坚定地看进齐悦的眼眸里，“我说，嫁给我吧。”
　　齐悦眼眶渐渐红了，“你说的是真的吗？长风，你说的是真的吗？”
　　“齐悦，嫁给我，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长风，我爱你！”轻柔地拥抱住长风，齐悦的声音是动人的颤抖。
　　病房门口，是齐远欣慰的泪光，他终是不负早逝的爱妻，看着女儿找到了爱情。
　　心痛开始蔓延，长风不知所措，只能忍着，渐渐抱紧齐悦。“齐悦，你去给我买点儿水果好吗？我想吃。”
　　“好，那长风想吃什么水果？”
　　长风没有松开手，只在齐悦耳边说，“随便就好。”而后松开手，转向窗户一边。
　　“那双眼睛，为何？”长风喃喃自语。
　　十六
　　情人节，情人的节日，城郊普罗旺斯园里又将见证一对新人的结合。
　　化妆间里，齐悦正在做最后的上妆，突然门响，“齐小姐，钱峰先生的女儿来访。”
　　“钱峰什么时候有一个女儿了？”齐悦疑惑，“请她进来吧。”
　　门开，走进一个纤弱的女子，从镜子的这边看过去，那女子穿一身曳地纯白纺纱长裙，长发散开，直垂腰间，黑与白的相见，更加衬托出女子冰肌玉颜。
　　齐悦转过身去，只一眼，便像是滞住了心跳，那女子容姿绝丽，宛若天人，“小姐，你是。”
　　“齐小姐，我来是为了祝贺你，祝你和长风白头偕老，记着一定要对他好，他值得所有的好。”说完便转身离开。
　　门悠悠的关上，刚才的一幕好似幻觉。

　　这一天，阳光正好，宾客满座，和乐融融，幸福的一刻即将到来。
　　交换戒指的一刹那，响起一个男声，“慢着！”
　　所有人看向出声的方向，“齐总，钱某有一份大礼要送给沐先生，不知可不可以占用一点点时间？”
　　齐远扯动嘴角，“难得钱老有这样的心意，这自然是好的。”
　　“好，小女不才，送一支舞来给你们的婚礼助助兴。”说完，抬手，音乐响起，是悠远唯美的《梦中的婚礼》
　　渐渐有花瓣散落，一名白衣女子从天而降，踏歌而来。这一幕惊艳了那天到场的所有人，宛如天降。
　　长风突然身体僵硬，眼神凝固，仿佛一辈子都不愿再转动，“怎么会是她？”
　　“长风，你们认识？”齐悦疑惑地问。
　　“她，是《明德》。”
　　“《明德》？那幅画？”
　　“她，是轻月。”
　　“轻，月。”齐悦喃喃自语，脚步一虚，她瞬间明了之前的一切。
　　前方的空地上，在绿色的草地和金色的阳光中，白衣女子步步生莲，发丝飞扬间，眼眸是浓浓的忧伤，晶晶亮亮好像饱含泪水。她向主婚席靠近，渐渐近了长风的眼帘。
　　“长风，你还记得我吗？”她从心里问着长风，期盼获得一丝丝回应。
　　“我记得，你出现在我的梦里，你是长风爱着的轻月。”
　　“那你是长风吗？”
　　“我？我是长风。”
　　“那你爱我吗？”
　　“我……”
　　漫天花雨中，双唇相接，女子吻住长风的一瞬间，漫天流光溢彩，天地间，似是有什么落入了凡间。
　　清风崖上，女子舞于花间，蝴蝶伴着衣袂，飞扬出一幅绝世的景象，花圃之外的白衫提笔，笔墨生花，印下了那一幅传世之画。
　　“长风，你画的真好。”女子雀跃地说，“这幅画叫什么名字好呢？”
　　“明眸皓齿，德才兼备，就叫《明德》，好不好？”
　　“明眸皓齿，我知道说的是我，可是德才兼备？怎么来的？”女子疑惑地望着白衫。
　　“别想多了啊，我说的德才兼备是希望，是希望。”
　　“啊……长风，你的意思是说我德才不兼备咯？好你个长风，有本事你别跑！”
　　崖边，谷里回荡着的笑声仿佛承载了永远都用不完的幸福。

　　“宣辰，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我爱的是长风，是沐长风！以前我没有跟你在一起，以后也一定不会！”，而后女子转向长风，“长风，好好活下去，如果有来世，我一定来找你，我爱你，再见。”
　　而后，衣袂消失在天际线。
　　“不！轻月！”
　　“不！司琴！”
　　木屋的这一边，白衫泥满身，已是黄迹斑斑，他不说话，只是看着那一幅画，上有女子容姿绝丽。那一头，丰神俊朗的男子也已憔悴，只望着窗外崖边。
　　“沐长风，考虑得怎么样？把你的心交给我，我一定救回司琴，只是你不再永生，将经历不尽轮回。”
　　“好，只要你能救她，我怎样都好。”
　　最后看一眼桌上的《明德》，然后白衫缓缓闭上双眼，嘴角含笑。
　　“轻月，没了你，永生还有什么意义，我愿意经历轮回，只愿下辈子还能遇见你。”
　　“轻月，我沐长风从没后悔过爱上你。”
　　十七、
　　而后，双唇分离，双目相接，满目晶莹。
　　“长风，你记起我了吗？”
　　伸出手，抚上女子的脸颊，“轻月，明眸皓齿，德才兼备，前一句是你，后一句是希望。轻月，你又瘦了。”
　　紧紧拥抱住，两个奋力相爱的人，焕发出无限的温度和光彩。
　　“长风，我没有食言，我找到你了，我从没放弃过爱你。记得以后要紧紧抓住属于你的幸福，再见。”
　　怀抱骤然一空，女子的身体在慢慢变浅，缓缓上升。
　　“司琴！不”
　　转头看向姗姗来迟的宣辰，女子报以淡淡一笑，“谢谢你，宣辰，爱了我千年，等了我千年，护了我千年，今天这一切终将结束，好好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吧。”
　　“轻月，别走！别像以前一样抛下我！别！”长风骤然抓住那趋于虚幻的手，心中一阵悲恸，“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轻月，不要！”
　　女子轻柔地抚上长风的脸颊，“长风，好好珍惜你身后的女子，她是真的爱你。”
　　滑出长风温热的手掌，女子渐渐远去。
　　长风，我司琴从不后悔爱你。
　　长风，我是落叶，你是果实。

作者有话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