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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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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顶隐匿气息快要憋成肺气肿的坂田银时表示他日了狗了。
高杉这个小挫逼嫖/娼都嫖到营地来了?
有钱很了不起吗?大少爷很了不起吗?高冷逼很了不起吗?为什么妹子们都喜欢他?明明阿银这种居家型也是很萌的!但是这个世界上的妹子都喜欢高杉那种浪子!什么时候察觉一下我啊啊啊!绝对比高杉那个混蛋帅气!比他帅气28倍!
刚被叮嘱过感冒刚好不要得瑟,结果立马就在房顶午睡到半夜被冻醒。坂田银时现在非常想打一个酣畅淋漓的喷嚏,但是他的灵魂告诉他必须憋着。
不抓住高杉那个小瘪三的把柄,他身体中某个重要的东西可是会折断的。
那对狗男女面对面站着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出了营地。银时揉了揉鼻子,盯着那个明显被和服勒得迈不开腿的古怪女人,突然一股熟悉的怂之气息扑面而来。
不不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病鸡穿上和服也变不成女人啊,对吧,对。
那肯定是刚刚被高杉干了一大炮还站不起来的哪里来的上/门/服/务大姐,对吧,对。
碰巧这位大姐是黑发,碰巧和高杉差不多高,碰巧一身怂气,对吧,对。
...........
...........
对你马勒戈壁啊!!!!!!!!!
脑门青筋一爆,他扑哧一声狠狠把喷嚏打出来,鼻涕随手一甩,抓起手边的刀就翻身跳下房顶,朝着大门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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鬓角落下的发丝垂在锁骨,随着车轮颠簸轻轻摇晃。
女人白莹纤长的后颈露出刚刚好一截,然后急收进绣着花的领子,被月光一映,竟有几分媚气。她前面的男人挂着一副钢刀,身内好像有根轴一般笔挺。
他人看来,是艺妓和武士的夜行。
只是他们不是骑着高头大马,而是,
三轮车。
..........
一辆生了锈的,边走边发出吱嘎声的三轮车。
木圆杏强大的心脏早已经接受了他们营地确实穷的事实,但她实在是不忍心看堂堂总督,用坐绸缎轿子一般雍容的表情......蹬三轮车。
“那个.....我说大哥.......要不换我来蹬吧?”她抱着膝盖坐在连护栏都没有的车板,对着面前男人上下起伏的脊背小声说。
“.........”
“不必。”
说真的大哥,都这样了咱就别装了,让人有些心疼,想为你点蜡。
冬夜在向春天没有声息地靠近。
绕过后山,途径的村庄一个比一个有了人烟气息,灯火也亮了些。
气温也仅仅是攀升了一点点而已,人们就忘记了几日前还肆虐的风雪,竟然随街办起热闹的祭典。小摊里烤玉米的香味混着寻常住民们的嘈杂笑语慢慢飘过来,又随着自己的前进慢慢远去。过了官界,兜兜转转穿过几个岔路,高杉最后停在了一座红灯簇拥的花门旁。
中间被路人侧目摔白眼什么的杏子也就不想提了。
将车停放在角落,高杉理了理衣裳。
杏子突然注意到大门旁边醒目的【女子不得入内】几个字,抽了抽嘴角。
“我说大哥你靠谱不啊,说要带我来干大事,这里可不让女人进啊。”
“...........跟我来。”
绕了一会儿路,两人来到一处隐蔽的死胡同,尽头的水泥地上有一个地缝,虽然只有一人宽窄,但里边阵阵鼓乐和笑声却清晰可闻。杏子一愣,转头看高杉。
“下去。”
“什么玩意儿?”
“我只说一遍,下去。”
“你已经说了两遍了不是么.....”
“..........”
“这..这里是吉原?吉原在地下?等等下去我还能出来吗?你你你还说不是要把我卖了?你就是想卖了我换辆奔驰小跑吧我说!”
高杉的表情被阴影遮住,身周一股威压让她被迫闭上了嘴。
“攘夷高层今晚会出现在这里。”几乎是颤抖的声音。
“得到这个情报的队士被捅了好几刀,切断了胳膊扔在乱葬岗,他是爬回营地的。”
木圆杏瞳孔一抽。
高杉阖眼,偏头到一边,慢慢开口。
“你听好,找一间名为春告草的店,想办法混到游女之中,我会从正门过去,然后买下你,在这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许拔刀,这是命令。”
“是。”
杏子换了表情,严肃而利索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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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很顺利地来到了地下。
缝隙对她来说刚刚好,但是体格壮实的男人们却绝对不可能进入。大概是为了防范歹人和没钱的嫖客而特意设置的大小。是认定了不会有女人自愿堕入其中吧。想到这,杏子冷冷地笑了一下。
从一边的告示牌判断,这个缝隙是为了防止常年久居地下的游女们患上骨骼疾病影响生意,而特意开辟的晒太阳的场所。白天被限制时间严格把守,尽管如此,石壁上指甲的攀痕还是清晰可见。她们逃离这里的夙愿,实在太深太深。
可缝隙离地面偏偏极远,墙壁也故意光滑如镜面。
这就是女人的地狱,男人的理想乡。
木圆杏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赶紧离开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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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杉疾步走在街巷,前额的头发摇摇晃晃遮住眼睛。
他必须尽快从正门潜入,装成嫖客,接近目标的场所。这也正是他穿上了礼服的原因。
毕竟一身未褪尽血与火的战袍会惹人起疑。
终于到达花门前,一抬头高杉就傻逼了。
穿着一身惹眼到不行的白色麻袋的某个天然卷倚在门口对着他比了个剪刀手。
露出后槽牙非常猥琐地笑着,嘴角的小星星一闪一闪。
猪队友。三个大字咣地砸在高杉脑子里。
他直接跨步上前一把将卷毛拽走。
“高杉你是不是想把那个傻逼卖了换鞋垫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
“给我闭嘴。”高杉一脸黑线。
“那你告诉我她去哪了。”银时低声一句,挣开被高杉拽着的胳膊。
两人已经到了旁边阴暗的巷子,高杉停住,没有说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银时冷下脸。
高杉的肩膀渐渐抖了起来。银时不解地皱起了眉,下一秒便有了答案。
高杉晋助,那个和自己干了十年仗,每天端着架子不放的男人。
转过来的脸上,是他坂田银时从未见过的,极其危险而放肆的笑容。
他心一惊。
“你知道夕野么,鬼兵队最小的那个。”高杉的瞳孔缩得吓人,像是何种激烈的情感在胸中撕咬一般,颤抖着开口。
“他被砍得不成人形,你知道他死前说了什么吗。”
一股冷气沿着脊柱窜上来,银时肩膀一僵。
心中是极糟的预感。
“幕府已与天人勾结。”一字一顿。
愤怒悔恨悲伤掺杂在一起的语气,却配上一副笑得惊心的表情。
眼里全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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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告草,春告草。
立春先于百花开放向人们宣布春天到来的梅花。
明明是食肉唆骨一般的地狱,却偏偏要起这么个温婉的名字。
杏子尽量走在街边的阴影,面无表情寻找着同名的牌匾。
街上几乎都是形色各异的男人。有装模作样配着刀阔步前行的武士,也有周身金银首饰的商人。而女人,不是被关在沿街的木头牢笼,就是被关在行走的男人们的臂弯。
白肤红唇,笑容疲惫。
木圆杏不动声色地把这一切都收进眼底,最终停在了一座比其他都奢华多倍的楼阁。
确认了那三个镶金的大字,她抬手拢了拢发髻,垂下眼眸缓步走了进去。
“向前三十步,左转避开迎面来的看守,再向前四十,进左边的小门。”飘忽的声音进入脑海,杏子却并没有做出大反应,反而默默应下。
三十,左转,四十,推门。
“杜若。”推门的瞬间男人轻轻说了一句,杏子疑惑,他却不再开口。
门里懒懒坐着一个比木圆杏年长一些的女人。
姿色其实很平庸,却穿着和街边女人完全不同等级的华丽振袖,发饰也繁复得让人眼花。
是待客的花魁。
刚与杏子对上了眼睛,她竟温柔地笑了起来。
“哟,你就是这次被选中的吗。”她朝杏子招了招手,示意她坐过来。“名字...我有些不记得了呢,能再告诉我一次吗。”
“杜若。”杏子怔怔地脱口而出。
“哦哦正是了,我的脑子也是给烟熏得坏了,记性越来越糟了呢。”她白得不健康的手指撑地,缓缓移开位置,又顺手理了理膝下的衣裳。这一切动作都极轻缓,优雅地让人着迷。
杏子僵硬地尝试笑了一下,学着她的样子倾身坐在旁边。
“店主说是个杜若花一样好看的女孩子,看来真的是呢。”女人掩着嘴笑。“只是配这个名字该穿绛紫色的衣服才是。”
不好意思我们营地太穷,连出租车都打不起,有件鹅黄的穿穿不错了真的。
“呵呵呵呵~”杏子也学着掩着嘴笑,只是......声音假得跟野鸡一样......
不能这么说,她也是使劲在努力了..........只是没天赋而已..............没有优雅的天赋...........
“不好好打扮的话怎么见初客,难得人家重金买下你。”
女人依然笑着。
但是木圆杏整个人炸了。
初....初客?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她脸瞬间青了。
“我草泥马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白莲花你给我出来!!!”她在脑内狂喊。“你怎么把我领到这了!!!!!这下还什么混进游女等着卖给大哥!!!!我不是已经被买走了吗!!!!!!!!”
“冷静,一切还在计划中。”
计划你个大鸡腿计划!
“小杜若,你是紧张了吗。”
看到新人脸色差得不正常,花魁笑着俯身过来。
杜若你个大鸡腿杜若,爹叫木圆杏!爹的名字不是花!是水果!
强忍着夺门而出的冲动,杏子咬紧牙关眯眼笑着回应。
“不,不紧张,我。可。期。待。了。呢。”
期待你个大鸡腿期待!
“哦呵呵,那就好。不紧张就不会太痛哦。”花魁缓缓回到座位,依然是笑容。
爹本来就不会疼!
正在木圆杏内心OS炸毛的时候,房间的拉门被缓缓打开,两个七八岁的女童低眉垂眼。
“春草大人,杜若大人,时辰到了。”
“客人们已经在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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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的坂田银时和高杉晋助正在花街上大眼瞪小眼。
他们翻遍了属于春告草的每一个游栏,就是没有木圆杏的影子。
丢了线索,高杉已经开始急躁地抖了起来,银时看到他那个样子,默默偏过头去。
他太了解他的竹马2号了。
面如冰霜,心怀热血。任性冲动地比谁都严重,却总是压抑着不肯露出痕迹。
说起来高杉上次有相同的反应还是在知道老师被抓走的那天。
那天。
。
银时不想再往下回忆下去。
沉默之间,突然响起了鼓声与吆喝。他们抬头,只见一队人马从春告草的大门慢慢涌出。先是奏着音乐和拿着刀剑的男人们,之后是两柄巨大的红伞。
红伞下是并肩的两个,在这花街红绿的灯火中衬得极其灼眼的女人。
左侧那个,笑容极熟悉也极陌生。
鹅黄的裙摆被牵引成花朵模样,行走间不经意露出半截小腿和圆润的脚趾。
平时无神的黑眼睛里此刻似乎绽放着烟火。
女人与坂田银时擦肩而过的瞬间。
他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喉咙沉闷地响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