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绯暗蓝夜》落叶弦月

4、NO.4 玫瑰契约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回到家里，一打开门，我心底有说不清的忧郁。
　　以前，总觉得家小了点儿，现在觉得，家，太大了，大的我觉得阴森。
　　我不喜欢开灯，喜欢在黑漆漆的地方里走动。我不怕鬼，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我太过无能。无能到，连自己的朋友都保护不了。
　　放下手中的一切走到浴室里洗浴，虽然我知道赤司附在了我的身上，虽然我知道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但如果这一切都没有来的话，我总觉得人生就这样的结束也未免太过无聊，无聊到每天都做着那几件事，每天都说着同样的话，每天都看着同样的情景。洗浴完后，躺在床上，拿着MP3在听。今天是星期四，黑子还没有更新了。我只好叹了口气。好无聊啊，又不想睡觉，可又没有人陪我。
　　“赤司征十郎，睡了吗？”
　　无聊的我想到赤司征十郎，想看看他肯不肯帮我拖延黑夜的时光。
　　“没有，怎么了。”
　　依旧是很简短的话，可语气却让人觉得很温馨。我忽然想起，赤司征十郎的配音好像是《夏目友人帐》夏目贵志的配音，夏目贵志说话的确很温柔、很忧伤。
　　“呐，现在你读高中还是初中。”
　　我想，如果他读的是高中，一定是跟黑子打比赛来了起来了，如果不是，那肯定还一起相处着。
　　“初三了，如果我可以回去，应该就上高中了。”
　　是吗？也许他从我身体里出来，回去了话，那他就跟黑子他们比起赛来了。
　　“哦。”
　　简简单单的回应，令我觉得友谊有时也挺短暂的。
　　“对了，我附在你身体里，不会让你的爸爸妈妈给发现吧。”
　　赤司问了我这个应问的问题，的确，附在我身上我的举动或许会有所不同，只是，这些担忧还是放在别人身上吧，因为我……
　　“我没有爸爸妈妈！”
　　我讨厌他们，这些所谓的亲人，其实全部全部都是自私的人，满脑子只有自己的未来，自己的金钱。
　　我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提父母亲，就算是赤司也不例外。气愤的回应了赤司后便不再理他了。他叫了我一下，看我依旧将没有理他，他便没有再作声，他知道，我生气了。
　　我又不是无能的，什么父母，一对畜生……
　　赤司在我的体内没做什么，只是静静地，静静地，偷窥着我的梦，偷窥者比我昨天还要恐怖的梦……
　　我一直不停地跑着跑着，恐慌的望着身后追赶着我的人，这些人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跑的好快，快追上我了，可我不能被他们抓起来的，抓起来，我会死的。
　　这时候的我除了逃亡也什么都没有了。
　　跑回了家里，锁起窗门，躲在一个很大有很陈旧的衣柜里，静静地透过小小的换气窗看着，静静地贴着衣柜听着。
　　我只听见枪声，只看见放在衣柜外的红玫瑰，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父母，都不在了；黑玫瑰，不在了；黑夜，不在了；月亮，不在了。在此时，只有我，还有那些红玫瑰，沾着血的红玫瑰。
　　为什么黑玫瑰和红玫瑰不能共存，一样都是玫瑰，为什么是相悖的。有我，为什么就不能有你们？有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有我？为什么，你们要将我置于死地，让我沾着血凋谢于此。为什么凋谢的不可以是你们，为什么你们不会沾着鲜血死去，为什么我们不可以相反，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有黑玫瑰，就不能有红玫瑰，可你却将它们放在了一起啊。
　　白玫瑰和绿玫瑰可以在一起吗？
　　在我凋谢之前，跟这个人，天真的聊了起来。
　　你说呢，当然可以啊。
　　为什么它们可以，黑玫瑰和红玫瑰就不可以呢？
　　因为，它们……
　　一个是恶魔，一个是天使啊……

　　做到这里不禁猛地坐起来，在床上大口大口的的喘着气。牙齿紧紧地咬着的嘴唇，左手不知不觉的握紧拳头，越握就越用力，越握也越痛，痛的心仿佛早已不在了。
　　真的，好辛苦。
　　越想起那件往事，越回忆以前的经历，我对那两个畜生的恨就越深越深。想起来，想起原本的自己，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一切，又不禁想像以前一样，自己把自己的全部全都染红，就连我最喜爱的黑玫瑰，也要统统染上红色，令我受辱的人，就得染红。
　　以前的我，一直一直，都在黑暗中。不断地跑，不断地停，直到，遇到她们。没错，虽然我不能抛弃黑暗，可就在我的黑暗中，找到的没有仇恨的夜晚，不会背叛我的人。所以我一定要保护她们，失去了她们，我又要用什么去期待明天，也许，我根本就不期待明天。
　　叫了一下赤司，他并没有搭理我，可我知道，他没有睡去。可能他一直，偷窥着我的梦吧，在从中，似乎明白了什么。我不想去问他明白了点什么，可我却知道，他终究会知道我的全部全部，这一切，我连李晨薇她们都没有告诉，对我的一切，她们问起来，我总说：“跟你们一样。”
　　可我每当想起来的时候，“跟你们一样”这句话却又说不出来。“我不可能跟你们一样啊。”才是我的真话，不管是什么，我都不可能跟你们一样，所有的一切，我们都是相反的，包括生命和命运，我们都是相悖的，不能共存的。虽然如此，但我对这一段友情却充满的珍惜，虽然我们不可能合拍，不可能一致，但是，我对她们却无法显露出我原来的本性。像黑玫瑰一样不会背叛我的人，我会像对待黑玫瑰一样，永远的守护。可如果背叛了我，我会像对待红玫瑰一样，一片片的摘掉花瓣，然后慢慢的凋谢。会这样想的，才是原来的我，可现在的我，却很难会这样想。
　　如果当初不改掉，现在的我会不会像赤司一样呢？
　　一阵短信铃声打扰了我的思索，拿起枕边的手机顺便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三点，谁发信息啊？
　　打开短信，看了看内容。
　　什么嘛，原来是这样。
　　内容我已经看了很多次，从五年前开始，这短信每一个月都会收到。是啊，五年了，那件令我悲痛的往事已经过了五年了，事情的全部为什么还记得那么清楚呢？时间把全部都冲淡了，就为什么就不把那段往事冲淡呢
　　“那个短信写的是什么啊，是亲人过世了，还是亲人回来。”
　　赤司又在我体内说话。
　　“都不是。”
　　这些事，对我来说都不值得我一顾。
　　“那是什么。”
　　赤司说着，我觉得那家伙又有所作为了。
　　“你的梦，我都看了，的确啊，红玫瑰全都凋谢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赤司真的偷窥了我的梦。没关系啦，从他附身开始，我就想，他有可能会知道我的全部，我也做好了被他知道的心理准备。
　　“诶，红玫瑰全都凋谢了，而且……”
　　“伴着鲜血。我开始对你的往事有趣了呢。”
　　赤司抢了我要说的话之后，还说出了一句令我厌恶的话。
　　“啊，我从来都没有发现，原来你有这样的恶趣味。总之，我的往事啊什么都好，知道的只有我一个，其他知道的都凋谢了。知道的人都是红玫瑰，就连我自己都是红玫瑰。”我带点邪恶的语气，嘴角勾起恶意的幅度，在我这时，对于赤司，我有点驱逐与他的想法。他知道，我也深知，我不想告诉他我的往事，他也没有资格和能力知道我的往事。
　　“哦，我也从来没有发现，你如果不无能的话，你就是个恶魔。把黑玫瑰全都洒满人间，你还真的做得出来啊。不管你是不是恶魔，如果我想知道，就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如果你想违逆我的话，你就得恢复你原来的样子。不过如果你不恢复的的话，也无所谓，不过，我是不会原谅违逆过我的人。如果你可以恢复的话，我也不可能在你体内在那么久吧，你也想让强大不拘束于原来的你吧。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在此时，也许我的一切赤司早已明白的一点，可是，当他直到全部时，也许他会变成红玫瑰一样，一片一片的凋落。但是交易？他会跟我有什么交易呢？
　　“在不是原来的你的生活里，我可以帮你守护你的朋友或是你自己随意的运用，可是，当你到达凋谢时，你必须跟我坦白的说你的往事。怎么样，如果你不想让你的朋友想红玫瑰一样存在在你的心里的话，这个交易是很好的。”
　　“我的往事对你来说有什么价值呢？”
　　“并没什么，我只是想看一下，讨厌红玫瑰的恶魔的往事为什么存在着黑玫瑰罢了。”
　　“是吗？黑玫瑰的存在，红玫瑰就不能再现吗？”
　　“诶，也许是吧。怎么样答应吗？”
　　“好吧，到我凋谢时，黑玫瑰就不复存在了，红玫瑰就会不知不觉的凋谢了……”
　　没错，到那时，恶魔的身影也会再次存在在黑玫瑰旁，一片一片的摘着红玫瑰的花瓣，在暗蓝色的黑夜下，一片一片的摘着。
　　……

　　待我再看看时间时，已经凌晨四点多了。虽然跟平常对比还早得很，但是因为今天又特别的事要办，所以早了点起来。赤司不禁疑惑起来：
　　“怎么早就上学啦？”
　　我穿着鞋，不满地反驳说：
　　“不是，有些事所以早点走才能赶到学校去。”
　　“有一些事？什么事。”
　　“刚刚短信上不是说了吗，你可以看见短信的内容吧。”
　　“去取钱？”
　　“诶，对啊，不让我生活费从哪儿来啊。”
　　把门打开，踏出家门，踏出了这个太过于大的家。
　　走在路上，路灯仍在照着，让我想起了以前我也经常走在黑漆漆的路上，不知道恐慌的往后看着什么。天还没亮啊。
　　“你们中国这么晚天还没亮啊。”赤司又在跟我说话了。
　　“很晚吗？”
　　我在想赤司的脑子观念是不是有问题，凌晨四点还算晚的话……
　　“难道你凌晨三点起床上学啊？”
　　我嘲弄地说道，这便是刚才对你所谓的恶趣味所做的惩罚。
　　“四点还不算晚的话，也叫清晨吗？”
　　清晨？
　　“清晨和凌晨有分别吗？”
　　我疑惑地问道，对于这样的问题想回答又说不出来，只好搪塞一下，看看赤司这家伙是怎么回答的。
　　“当然，凌晨是夜晚，清晨是早上。早上太阳都不出来，不如让夜晚来代替上了。”
　　赤司说着话的时候有一些不同与往常的语气。也许是忧郁，也许也是留恋。可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如果太阳不出来的话，就让夜晚来代替算了。如果红玫瑰不开了的话，就让黑玫瑰代替算了。
　　到了银行，赤司规规矩矩的没有再说话。
　　在凌晨四点开门的银行少之又少，所以要走到比较远的地方。从这里回到学校要很久，所以要早点来这里。
　　拿着银行卡放进去，按了按密码，像往前接受钱后，然后顺便看了看寄了多少钱。
　　“哟，寄了五百万元啊，你的生活支出还挺多的。”
　　赤司时不时的在我体内说话，有时我也要想想是不是要告诫他一下下。
　　“我的赤司大人啊，寄五百万又不代表用掉五百万。你试一下一个月用不用的掉五百元吧。你是白痴吗？”
　　“在我们那里可是了，五百万对于我来说可是不够的。”
　　“当然啦，你家那么有钱。”
　　我说这句时，感觉说漏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家很有钱呢？我记得，我可没有告诉过你听。”
　　诶！遭了，被暗算了！
　　“猜想的，结果，原来是真的耶。”
　　平稳语气，放松，放松。
　　走在学校的路上，时不时的跟赤司闲聊几句。虽然有时被他摆了几道，但这种生活还挺不错的。可是，待我凋谢时，就要把我的全部说给他听，这样值得吗？可是，他可以帮我守护着不会背叛我的人，这样的交易条件，是我最想要的。拘束于以前的我的能量，是无法在现在的我的体内出现的，所以，要不然我回到以前，要不然就跟他交易。当然，要回到那黑与红的世界里，还不如跟他聊一聊黑玫瑰与红玫瑰的相悖算了。
　　走到熟悉的上学必经之路时，已经有七点了多了，离学校已经不远了。看到稀稀落落的人时，我的眼神开始变得迷茫。
　　黑玫瑰不能与红玫瑰共存。
　　天使不能与恶魔共存。
　　梦到的情景差不多是这两句话吧。
　　踏入学校时的时间与往常差不多，来到学校的使命也和往常差不多。
　　与李晨薇吃早餐，看着她那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就想笑。所以，守护她，是应该的。赤司没有作声，可是因为他是异色瞳的关系吧，弄得我左眼痛了起来。本想埋怨他几句的，可是他可没告诉我他有异色瞳，跟他埋怨一定会暴露吧。
　　学校星期五没有任何的正课，那是因为正课老师都去开会了，所以对于我们来说，星期五还是挺不错的，可以无怨无虑的上完课后回家过周末，不过，周末作业还是会有的。
　　回到教室，也不用早读，只要把这早读的二十分钟当做课间来过完便就上课。果然与往常的星期五一样，一到教室，教室里闹哄哄的，吵得让人心烦意躁啊，不过，这就是我们学生的本性吧，谁也没有权利让我们在课间里一句话也不说吧！
　　没有正课的话，那么第一节课就是科学，我们的科学现在可是算不了正科，再没算是正科时，好好享受吧。不过，今天也有我讨厌的心理课。真不知道等一下那个烦人的美女老师又要出什么花招来烦我，反正如果来烦我的话，我一样可以叫赤司来帮我。体育课，没有错，今天也有，我可要当心一下。毕竟今天又有心理课，那个老师一定又要让我跟那三个人拉上关系，那个甄姜妎肯定会对我心存芥蒂。如果她想报复我，一定会在体育课上找李晨薇出气，她知道李晨薇是我最重要的人，欺负她，就等于欺负我，可我每次都无能的站在一旁看着甄姜妎拿李晨薇出气，可自己却应此做不了什么而感到丑恶，绝得自己只那么的冷酷无情。可是李晨薇却没有责备过我，她很坚强，她的坚强很让我佩服，她的天真和白痴也让我羡慕。没错啊，每个人都会羡慕每个人，就算是一个乞丐，也会有人去羡慕他们。
　　“怎么，又在想这种天真的想法？”
　　如果我没猜错，这种时候，某某人一定会跟我唱反调，所以我想过了，忍完这一次，我一定要警告一下这家伙。
　　“哦，原来对你来说想好对策是一种天真的想法？”
　　在教室里就不能随意跟他说话，只能在心里暗暗地想。反正他又能听到，只不过脸部表情还是抑制不到的。
　　“没错，想好对策这种无聊天真的想法我的确没有，要我赢的话，这要改变一下它们，赢的趋势一样不会改变。”
　　赤司说出这句话时，我觉得赤司真的好厉害，他从来都没有输过，在任何一件事上都没有输过，可是我总觉得，如果红玫瑰永远都不会凋谢的话，黑玫瑰有怎样才能争夺妩媚的妖娆呢？如果红玫瑰不凋谢，黑玫瑰一定会存在吧。就像我一样，如果赤司不存在我的体内，或许待我凋谢时，红玫瑰一直都没有绽放，我也不会如愿吧。
　　“天帝之眼”，是赤司的左眼吧。如果他没有这只眼睛时，现在的赤司大概还是挺温柔的吧。预测未来，改变它们，对我来说，简直是比登天还难，果然奇迹真的是奇迹。如果赤司变回来以前的话，那他其实也可以收获一份友谊吧。
　　这二十分钟跟赤司聊了一会儿，尔后也跟她们四个聊了一会儿，接着便上课了。科学课一个风平浪静的课，平平静静的上完有点儿遗憾的说。上完后，心理课便来了。心里可那些五花八门的东西全都来了，反正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所以我一般都不会有多兴奋。可不，心理老师又把我拉了上来，接着又让我抽签，反正来来回回做打头阵的都是我，这件事全班人都知道，抽签抽到的人也是心理老师所想上来的人——没错，丰礼袡。
　　不过呢，今天搞的东西也没什么，也只不过被当成傀儡一样被赤司搞定，然后便装成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的下了台，以后这会变成我每日必做之事。心理课美女老师有悲剧的下了课，我也要迎来了体育课。连续抽到丰礼袡还被他温柔的对待过，这种仇甄姜妎一定不会忘，出了不会忘，还一定会狠狠的报。从以前我都很多次跟那三个家伙特别的有缘，我的那四个人都说我春天太过于万紫千红，虽然不大懂，可是我知道一定是玩弄我。跟徐祺弈坐在一起，上心理课99.95％的几率会碰到丰礼袡，跟伍晋彦经常一起吃早餐的食物拿的一模一样。唉，这是什么命运啊！看着心理课甄姜妎盯着我的凶恶眼神，我就知道，甄姜妎一定不会放过李晨薇的。
　　当上课铃打响时，我和甄姜妎之间的战争便开始了。我不喜欢打人，可是就要用另一种方式获胜。并不是武力屈服，而是另一种屈服，这种屈服让我放弃了我原来的自己，可是想做出来却很难。也许是倾听他们吧。总是当着旁观着的我，似乎可以看清一些什么。
　　“喂，要开始复仇了。”
　　可恶，这次我忍你，但是下一次，我绝对要、绝对要警告你。
　　“这不叫复仇。”
　　我反驳说，对于我，这不叫复仇，而是叫……
　　“是倾听。”没错对于我来说，这的确叫倾听。
　　“啊哈，你还真是恶魔啊。”
　　有时我真搞不懂赤司再说一些什么。
　　“什么恶魔啊，这不叫。”
　　不过有时跟他聊天似乎能领悟到什么。
　　“哦，是吗，反正一个想让红玫瑰和黑玫瑰同时存在的人，实在是看不出来是一个天使。”
　　天使？
　　我从来就不想研究那次在梦里出现的一个温柔的少年所说的话——
　　因为，有黑玫瑰，就不能有红玫瑰，可你却将它们放在了一起啊。
　　因为，它们……
　　一个是恶魔，一个是天使啊。
　　黑玫瑰和红玫瑰是不能共存的，就像恶魔和天使一样。
　　好想抛开这一切啊，但是赤司却让我想了起来。
　　我是还谢谢他还是讨厌他呢？
　　算了，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护她们，保护我的黑玫瑰。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为什么，红玫瑰和黑玫瑰跟天使和恶魔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