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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四章 又见纹身 ...

  •   “成都,我不是那个意思。”秦琼急得有些语无伦次,额上也冒出了冷汗。“我,我承认我不该这样说,可是我现在的心情你懂吗?我投奔太行山也是被逼无奈。今日在战场上我所说的一切没有半句虚言。另外,还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你知不知道当今皇上在我赴任的途中竟派金龙卫暗杀我?若不是巧遇几位兄弟,只怕你我再难见面。”

      “什么!”宇文成都瞪大眼睛,再也顾不得和秦琼生闷气,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国之君竟会对自己的臣子下如此毒手。但他知道秦琼是绝对不会骗自己,想到白天两军阵前自己还以为他是为了兄弟情谊而背叛两人的感情,整颗心被愧疚填得满满的。

      “为什么会这样?皇上为何要这样做?”宇文成都百思不得其解。杨广贵为一国之君,就算要杀秦琼完全不必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大费周章,随便找个借口治他的罪并不是什么难事。

      秦琼长叹口气摇头说道:“也许皇上并不想你知道我死于他的手中吧。”看到宇文成都听了这话一脸错鄂的表情,继续说道:“成都,你真的没发觉皇上对你……我是说,当今圣上的为人似乎……”秦琼不敢再乱说话,他担心哪句话说错又触到成都的痛处。哪知宇文成都听了他的话并没有跳起来发火,反而低头不语,半晌说道:“其实,这件事在出征南阳之前我便有所觉察,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然……”他本想说竟然如此的丧心病狂,但想到彼此的身份,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强咽下去,改了口:“竟然对你下如此毒手。本以为只要我处处小心,避免与皇上独处便会相安无事,不想却连累你……”

      “成都。”秦琼听到这急急打断:“你我之间何必说什么连不连累的话,我秦琼这条命本就是你给的,当初若不是你宁愿违抗父命也要放我离开,哪有我秦琼的今日。只是我想让你知道,我投靠太行山与朝廷为敌并非出自我本心所愿,真的是被逼无奈之举。你能原谅我吗?”

      宇文成都这时才真正的明白,两人分开的这些日子,秦琼到底经历了哪些惊心动魄的危险。做了多少左右为难的决定。缓缓伸出手,抚上被自己刺伤的手臂,没有回答秦琼的问题,只是柔柔的问了一句:“恨我吗?”

      秦琼只觉得一颗心刚刚还悬在半空中,只这轻轻的三个字,整颗心便落了地,一把抓住对方微凉的手狠狠的握在手中,声音略带哽咽的说:“我怎么会恨你,不能留在你身边帮你分担烦恼,我已经很是内疚了。你为我付出的我都懂,我知道你心里的痛苦。这些天,辛苦你了。”

      顺着对方的力道,宇文成都难得乖顺的将头搭在秦琼的肩上,也许真的是太累了,他也需要一个宽厚的臂膀供自己依靠。两人相拥良久,没有人愿意先出声打破一室的宁静。

      “叔宝。”最终还是宇文成都先开了口,这句话在他心里盘桓许久,觉得还是必须要和秦琼讲明。秦琼听到他叫自己,下意识的轻轻回了一声,继而用脸颊蹭了蹭对方的额头,流露出无限的亲昵与不舍。

      “我,我并未与妻子圆房。”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宇文成都脸色变得通红,垂着肯不敢去看秦琼的眼睛。而秦琼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从意外到惊讶再到狂喜最后变成担忧。

      “成都,你这样,这样相国大人和靠山王那边要如何交待?他们会不会……”秦琼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开心的,这证明自己在成都的心中始终都是无法被替代的。可是他更担心宇文成都这样做,恐怕以后的日子就难得安宁了。

      “大婚当晚,皇上宣我进宫,商议朝政。回来时已是深夜,我也没有回房,直接去书房忍了一宿。第二日便带兵出征太行山。所以你不必为我担心,就算靠山王心有不满也不会怎么样的。”当晚在皇宫发生的事,宇文成都还是没有说出口,并非有意隐瞒而是不想再多生枝节。更何况这种事实在难以启齿,无论如何他也说不出口。

      秦琼当然不傻,深夜宣新婚臣子进宫商议朝政,这么不合情理的事若不是出于私心,恐怕谁也做不出来。不过秦琼可没有傻到刨根问底的追问下去,一是他相信宇文成都的为人和对自己的感情。二是成都现在安然无恙的靠在自己怀里,这是最重要的。与之相比,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难为你了。”心疼的抱紧怀中的人,还是无法不担心:“可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以后你要怎么办呢?”

      宇文成都双眉紧锁,将身子坐直看着秦琼:“以后的事我不知道会如何发展,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你我感情的事。”

      看着他一脸郑重其事的严肃表情,秦琼突然笑出声来:“噗,你看你,我只是担心你回去要被人刁难,又没有说不信你,干嘛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们还是想想眼前的事吧。成都,太行山虽然名义上是匪患,但我向你保证,他们真的没有做一点伤天害理之事,你看能不能想个办法不要对山寨斩草除根?”

      说到这个问题,宇文成都一下子沉默下来,站起身在帐内踱了几步,始终没有出声。秦琼也知道这件事十分棘手,也的确有些为难成都,赶忙站起身安慰道:“成都,你别为难,我知道你皇命在身无法违抗。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当今圣上的为人你应该有个新的判断,一味的愚忠并不是明智之举,这样只能害了天下的百姓啊。”

      低下头,宇文成都内心十分矛盾。他不是个不明事非之人,但正因为他知道事情的对错,事非曲直才更加的难以抉择。一边是从小到大誓死效忠的朝廷和家族,另一边是坦诚善良对自己用情至深的爱人和天下百姓,他一时间真的不知要如何选择才好。所幸秦琼也没有一味的逼迫他,见他犹豫不决左右为难,拍了拍他的肩膀放缓了语气劝慰道:“好了,夜深了,你有伤在身先休息吧,这些恼人的事以后再说。出征剿匪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以后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就是。只是你可不许再误会我了。”说完冲着宇文成都暖暖一笑扶着他往软榻边走去。还未走到榻前,突然秦琼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身子一顿叫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刚刚形势混乱我竟然给忘了。”

      宇文成都莫名奇妙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又想起了什么。只见秦琼指着他的左肩说道:“你这里有处纹身,是一头孤狼对不对?”

      “对啊。”乖顺的点点头,还是对秦琼的问题不明所以。

      “我曾经说过我在哪里见过这处纹身,却一时想不起了。我现在想起来,就是刚刚来救人的那名刺客。”秦琼激动的说话。

      “什么?你是说,那个老者,身上有和我一模一样的纹身?”这句话显然勾起了宇文成都巨大的兴趣,平日里波澜不惊的双眸变得神采奕奕,闪着兴奋的光芒。

      “没错,我记得很清楚。当初这位老者不知为何被一群杀手追杀,身负重伤。当时我正巧路过救下他,在后来帮他上药之时发现了那处刺青。无论是位置图案,和你身上的一模一样。”秦琼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宇文成都完全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在当时的那个年代,可以把纹身刺得如此精致栩栩如生十分罕见。更何况是图案形状甚至是位置都一模一样,这样的情况想要不去多想都很难。

      两个人坐在榻边陷入沉思。秦琼也觉得这件事十分古怪。一个绿林人身上为何会有和宇文成都身上一模一样的纹身。按宇文成都的说法,这一处刺青是宇文化及找人特意刺在他身上的,也就应该是天下独一无二的。那孤狼的神态形态惟妙惟肖,绝非普通人可以模仿的。除非……想到这秦琼抬起眼睛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人,见他一脸疑惑忧心忡忡的样子,一句话在心中盘算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问出口。

      “成都,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说这话时秦琼有些犹豫,十分没有底气。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有什么话你就说吧。”面对秦琼突来的客气,宇文成都很是不解。

      秦琼站起身走了几步,背对着宇文成都没有看向他的眼睛,轻声说道:“成都,你,你对你的身世从没有过怀疑吗?”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正霹中宇文成都的要害,说实话他刚刚一直没有出声询问也正是害怕面对这个可怕的事实。现在被秦琼一语道破,不由得连说话的声音都打起颤来:“叔宝,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你觉得我……不,不可能,我从小便在父母身边长大。虽然父亲对我一向严厉,但,但那都是为了我好,怕我误入歧途才严加管教。父母还是……还是很疼我的。”说到最后,连自己都觉得没了底气。

      秦琼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子与其对视,他分明就在成都的眼中看到了惶恐和不确定。心仿佛被人狠捏了一把,站起身将其搂进怀里紧紧拥住,他可以感觉到素日里威风八面的大将军现在正如一个被吓坏的孩子般瑟瑟发抖。可是该来的总要来,该面对的也总要勇敢面对。秦琼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尽量轻柔的说道:“成都,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难接受。可是,做为一个旁观者,做为一个爱你在乎你的人,我更希望把这件事情弄清楚。我不希望你的人生留下任何的遗憾。”

      宇文成都听了这话没有回应,只是将身子在他怀里又缩了缩,显然还是不太愿意去面对这件事。秦琼只得坐在他的对面,耐心的劝说:“成都,只是一个纹身而已,不一定就真的和你身世有关。这一切只是我们的猜测出罢了。只是这种巧合太不合情理,万一这位老者和你们宇文家有什么渊源或是误会,趁此机会将误会消除不是更好吗?”

      在秦琼不断的开导下,宇文成都对这个话题终于不再排斥,愿意冷静下来和秦琼一起分析这纹身的由来。这是第二次宇文成都和秦琼详细的提及自己儿时的经历,纵然是稳重内敛如秦琼这样的人也不由听得心酸不已。听着宇文化及如何不顾一个孩子幼小身躯的极限逼迫成都完成一些成人都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听着成都没有达到要求时所受到的责难和惩罚,他甚至期盼着自己的设想会成为现实。也许宇文成都真的不是宇文化及所亲生,才能够解释为何成都会有这样一个没有快乐甚至十分残酷的童年。才能不让自己对父爱母爱这种天下最无私的情感产生怀疑。

      不知不觉中,一缕晨曦从帐外投射进来,两人竟不知疲倦的聊了一夜。秦琼起身走到桌边将快要燃尽的蜡烛熄灭回过头看着对方布满血丝的眼睛心疼的说道:“成都,天都亮了,吵得你一夜没有休息,这样对你伤势的恢复不利。快睡一会吧,我也该回去了。不然他们找不到我,怕又要节外生枝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宇文成都扁了扁嘴,有些堵气又像是撒娇的说了句:“让我把伤养好,就不怕我带兵平了你们的太行山?”虽是这样说着,但还是乖乖的蹬掉战靴躺到了榻上。秦琼苦笑着走过来帮他掩好被角将唇凑近他耳边像是私语般的小声喃喃道:“好啊,我就在山上等着你。不过你要小心上得山来被我扣下做了压寨夫人。”

      “你!”宇文成都被他逗得红了脸,刚要发作便被秦琼按回到榻上:“好好好,不逗你了。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嘛。我回去和兄弟几个商量一下,看有没有什么两全齐美的方法,即能保得山寨平安,又不至于让你无法交差。总之你好好养伤就是,其余的交给我就好了。”见对方安静下来,一双清澈如泉水般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秦琼的心像被一片羽毛划过般奇痒难耐,探身向前准确的捕捉到那两片带着微凉的薄唇很是细细的品尝了一番以慰自己多日来的相思之苦。

      趁着时间还早,秦琼出了大隋军营,想着趁大家都还没起之前赶回山上。不是有意要瞒着众位兄弟,只是自己和成都的这种关系实在不足向外人道,解释起为甚是麻烦。

      秦琼一心赶路,想绕小路尽快上山。哪知还未到山下便被人拦住了去路。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昨夜行刺宇文成都的一老一少。

      秦琼十分诧异的看着他们二人,那位老者先上前一步恭敬的施了一礼:“恩公,昨夜老朽对恩公不敬,在此赔罪了。”

      秦琼为人忠厚老实,最受不得老人家给自己施礼,连忙双手相搀:“老人家,我说过,那些事不值一提,以后千万别再恩公相称,直呼我名字就可。”话刚说完,那位年轻人也走上前深鞠一躬:“秦二哥,您的威名我早就听过。叔叔和我提起被救之事,我一直想对您当面答谢却没有机会,不想今日却在此巧遇。”

      秦琼了然的“哦”了一声:“原来你们二人是叔侄关系。只是不知二位是哪里人士,昨夜却又为何偷袭军营刺杀天宝将军?二位和宇文家到底有哪些恩怨可否告知秦某,若真有误会也好早日解开。”

      那位年轻人显然做不了主,下意识的看了叔叔一眼,那位老者思虑片刻打了个唉声说道:“唉,本来这件事已经二十年了,我从没有对外人提及过一个字。不过我的命都是您救的,即然您问了,我也就不再相瞒了。只是这里并非讲话之所,您且随我来。”说完转身钻进一旁的密林之中,秦琼一愣,那位年轻人笑道:“秦二哥别多心,我们叔侄二人一向浪迹江湖居无定所,这一次是一路跟着宇文成都来到了太行山。前面不远处有个山洞很是隐蔽,我们就将那作为暂住之地。”

      秦琼这才知道,原来这二人要杀宇文成都并非是凑巧偶遇,而是预谋已久。这更坚定了他一探究竟的心思。跟着叔侄二人钻进丛林之中。

      跟着二人东拐西绕,好半天,前面果然出现一个不大的山洞。洞口被一些枯枝败叶遮挡住,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这里竟还有一处可藏身的洞穴。秦琼不禁感叹这叔侄二人的生存本领,自己来太行山这些日子根本没发现后山竟还有如此隐蔽之处,而他们二人竟能轻而易举的在密林之中穿梭自如,看来果然如他们自己所说,这些年一直过着随遇而安的生活。

      山洞入口不大,秦琼他们要弯着腰才可进入。不过进到里面,却是格外的宽敞。洞穴的一角升着一堆篝火,把原本黑漆漆的山洞照出昏暗的光。

      三人走到一堆干草堆旁坐在上面,秦琼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老人家,您住在这里多久了,这山洞如此阴冷潮湿如何住得了人?您叔侄二人如此艰辛就是为了要杀宇文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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