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也有春天》筵九

6、第 6 章

　　中国有句俗话：一个人藏东西一百个人也找不到。
　　现在索尔就是这种情况。
　　他最郁闷的不仅是找不到他的锤子，更要紧的是，他伸出右手也无法呼唤他的锤子了。这太让人惶恐了。
　　没有了最引以为豪的力量，他该用什么找回洛基呢？
　　只不过，索尔是骄傲的神之子，他的人生中注定不会书写上“软弱”和“退缩”的字样。首先，他必须弄明白他的右手为什么召唤不回他的锤子。
　　他本想去问奥丁，但是他本能地不想让他的父亲知道这件事情。他又去翻找了神域的典籍，但是很遗憾，能找到的线索都是模糊又微小的。
　　后来，他去找了海姆达尔。海姆达尔的目光从远处的漫漫星海收回来，看着索尔说：“你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没有。”
　　“您再仔细想一想，真的一点都没有吗？”
　　索尔突然明白这是海姆达尔在提示自己。所以他恍然大悟，这种无法召回自己的锤子真的曾经出现过。
　　一次是洛基配合他砍断了他的右手。
　　还有一次是他的锤子掉落在不同的空间。
　　也就是说……锤子不在这里？那洛基又在哪里？
　　索尔回过神来的时候，海姆达尔的目光依然在他的身上。海姆达尔露出一个微笑，说：“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索尔从这个微笑里竟然看出了一点点调侃的味道。他略低了低头，脸上带出一个尴尬的笑，问道：“洛基在哪儿？”

　　索尔找到洛基的时候，洛基躺在一片荒凉的砂地上，正好是当初他们两个在黑暗精灵王面前做那出兄弟阋墙的好戏的地方。当时，每个人都劝他不要再相信洛基了，连他自己都一度下决心远离这个人，但也许是洛基在牢狱里只对他一个人展示出来的痛苦、狼狈与脆弱，让他又一次选择相信了洛基。
　　其实对于有些人，对他选择信任比选择不信任要容易的多，因为不信任这个人是一件太痛苦的事情。
　　索尔走近，不自觉地放慢脚步。他伸出右手，却没有握住他的锤子，而是抚摸洛基的头发。轻柔地抚摸了两下之后，他看洛基没有醒来的迹象，就用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说：“把眼睛睁开吧。”
　　洛基紧闭着眼睛，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索尔这才起身，握住了他的锤子，说：“因为我找到你了，你就要跟我回去。”
　　洛基这才睁开眼睛，神色中没有一丝刚睡醒的迷蒙，是十分清醒的戏谑神情。他把双手放在脑后，依旧是躺着，说：“我自认为很久以前就不再是神域的子民了，自从我在现在我们所处的这片土地上‘死去’之后，我也不再是神域监狱的囚徒，那么，尊敬的索尔，您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命令我呢？”
　　索尔的挫败感满得快要溢出来，他居高临下看着洛基想给他讲讲道理，但是看见他嘲讽的眼神突然又发现这个姿势不太好，于是又一次蹲下来，对洛基说：“我不是因为那些东西才命令你。不论你是不是我的弟弟……”
　　“如果我不是你弟弟，你会到现在还不弄死我？”洛基问。
　　索尔接着说：“我保护你是因为我重视你。”
　　“那只是你以为的重视而已，”洛基坐起来，他和索尔的脸离得很近，鼻尖若即若离好像马上要碰到一起，他说：“我怎么觉得，一直是重视你的右手你的力量而已呢？原来你也以为自己重视简•福斯特那小妞，但是一被她甩了不就跑到我这儿来了？我真的觉得您应该跟您的右手过一辈子。”
　　“我想跟你过一辈子。”
　　“我才是谎言之神，这话用来哄我一点作用都没有。”
　　索尔烦躁地站起来，绕着圈走了好几圈，又蹲下来，对洛基说：“就在这个地方，你记得吗？就在这里，我让你斩断了我的右手！”
　　“那是假的，我们都知道。”
　　“随便换个什么人我会信任他跟我演这种危险的戏码吗？！”
　　“那种事情只有你自己知道，请不要来问我。”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连王位都让给你了……”
　　“哈，对啊，我们伟大的索尔已经高高在上地把王位施舍给他可怜的非亲生弟弟了，我怎么能不识相呢，应该马上跪倒以身相许不是吗？”
　　索尔低头沉默许久，开口说：“神域不能一天没有国王，我也不能再失去你一次，跟我回神域，行吗？”
　　洛基眨眨眼，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