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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医治 ...

  •   齐王快马冲进大营,扬起一片尘土,呛得守门士兵捂嘴直咳嗽。将至东帐挽手一拉,未等马停稳就抱着怀宁跳下,对一旁迎上来的人喊道:“快叫营地里所有军医都来本王帐中,快...”
      不一会儿军医们便挑开帐门蜂拥而入,见着齐王浑身是血,还没行礼就赶紧过去诊察起来,齐王一甩手,推开他们,指着怀宁:“先别管我,去瞅瞅她怎么样了!”
      这时大家才看到更为虚弱的人,又蜂拥凑到了怀宁那边,可是人实在太多,你挤我我挤你,根本没法好好诊察,齐王看得怒火中烧,将刚端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那么多人,怎么看?!你们四个留下,其他人都给我滚出去!”
      军医们吓得一哆嗦,唯唯诺诺地出了营帐。
      齐王留下的四人皆是营中资历颇深的医官,几人轮流诊察了子离一番,然后又小声探讨几句,一年长者才对齐王拱手道:“启禀王爷,军师重伤在腰部,且有中毒之迹象,我等四人珍视过后,断定此毒…”
      齐王侧头俯视四人,“本王不要知道旁的东西,只要她安然无恙!”
      年长者抬手拭了拭额上的汗,“是...是...只是要医治...下官就得解开她腰际的衣衫,可这...这实在...”
      “那就解!”
      “是...是...”几句话下来医官们只觉后背都汗湿,哆嗦着转过身,拿起一把小匕首,挑起怀宁伤口处的破衫,一点一点的割开,等到他们将她整个腰际的衣衫割开后,都呆住了。只见她的腰部两侧分别有三个手指头大小的洞,洞口因为中毒已经发黑,随着她微弱的呼吸,轻轻地颤抖,不时还会渗出少许黑血,而且因为伤口毒性蔓延,现在整个腰部两侧都已发黑发肿,若不看其他地方,真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那模样真是骇人,就算是几位军中的老前辈,见着这场面也都是惊出一身冷汗。
      几人擦擦额头的汗水,稍微调整了心绪,便开始分工行事。其中一人站起身走到帐门口,吩咐外面的人烧水,拿药草之类的活儿,一人在怀宁手臂处跪下,伸手探她的脉搏,另一人则脱掉了怀宁的鞋,开始对她施针,最年长的那位则跪在怀宁伤口处,细微观察着,偶尔伸手在伤口边沾了点儿黑血,放在鼻子下闻闻。直到外面人烧了热水端进来,年长者才转过身将半壶酒倒进热水里,仔细清洗过自己的双手,再在火上烘干。接着他将旁人端过来的石振子放到榻沿,摊开一块纱布,再从石振子里拿出小团药泥放上去,最后把纱布系起的时候又塞进些棉花,他依此做了六个这样的东西,之后又在怀宁腰际两侧堆上了厚厚一层棉纱。做完这一切,长者才抬起头对其他三人点点头,那三人就过去摁住怀宁四肢,几个医官彼此给了个确定的眼神,年长者便拿起一个药草团子,摁着怀宁伤口,使劲往里一塞,怀宁被剧烈的疼痛惊醒,猛吸一口气,几乎从榻上坐起来,但双臂又被摁住,只起了个半截,一双眼睛撑得死圆。等到她的身体反应过来,虽然意识不清醒,却开始挣扎,医官们几乎要摁不住,只得向齐王求救。
      “王爷,王爷,能否劳您帮忙摁住军师...”
      其他人都被齐王赶了出去,帐子里就他们几人,齐王一时没反应过来,真的走过去摁住了怀宁的双肩。四人见齐王过来帮忙,都松了一口气,长者看他们都准备好了,拿起一个草团子,又是使劲的一塞,怀宁开始急促呼气起来,不停挣扎。齐王原本死死地摁着她,却不想她狠命抬起头,睁大双眼直勾勾的瞪着自己,心下一慌手立即有些松动,怀宁瞬间就要起,他反应过来赶紧又给摁下去,呼吸也开始不顺畅,“难道没有其他法子了?!”
      “启...启禀王爷,我们再次诊察时,发现军师虽腰际中毒,却未完全扩散,似被某种药物抑制着,下官现在使用的正是解毒的干萼子,只是此药草本身也有毒性,以军师这状况不宜直接食用,需用此法,慢慢将其伤口处的毒吸附出来,才能让军师转危为安...”
      长者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解释道。齐王听罢转头看了看已经躺下去的怀宁,面色苍白,双颊发黑,不似活人,咬了咬牙,“你继续...”
      终于将六个药团子都塞完,几人已被汗水浸了个透。齐王僵在榻边,看着床上的人,半响才吁出一口气,“她现在怎样?”
      长者在地上跪得久了,有些体力不支,正被其他几人扶起,听到齐王问话,双手一合,又给跪了下去,“呃…详情还得等待会儿抽出药团子再探,现下应当已无大碍…”
      齐王听得低头闭了闭眼,直起身子就往帐门走,还未到扑通一声滚倒在地,军医们大惊,半爬着过去,扶起齐王时赫然发现他背部已被血水浸透,连忙大呼,“王爷!王爷!快来人…”
      怀宁觉得自己作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那个女人又来折磨自己,那个男人依然眼神冷漠的看着自己,她哭着不停奔跑,直到撞进一人怀里,她抹着脸上的泪水,委屈唤道,师父…接着似乎微微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到烛光在跳跃,印出个人影来,她有些惊慌,“谁…是谁…”
      那人影没有回答,只是越靠越近,她想起身躲避,无奈身体虚软,一点儿都动弹不得,那人影到床榻前却忽然不动了,似是呼唤又似呢喃地道出一声,“浣葇公主…”
      怀宁正想问话,却脑力不济,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躺在纱帐床上,一个女子坐在不远处的茶桌上睡着了,怀宁费力起身,腰间虽不似之前那么疼,却也出了身虚汗。女子被动静惊醒,看她要下床,赶紧过来制止住,“军师莫要急,陶大人说您还得静养半月。”
      “陶大人?”怀宁见她掌着自己,也不拒绝。
      “陶大人就是为军师医治的军医,可是位资历深厚的老大人。”女子拿来枕头垫在她背后,扶她躺下后,又将被褥拢了拢。
      怀宁左右挪动了下,终于找到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抬眼看看女子,“那你是…?”
      女子呵呵一笑,回道,“军师贵人多忘事,您忘了商讨战役那几日,我都是跟在我家将军身后的。”
      怀宁眯了眯眼,努力回忆着,半天才道出几个字,“吕…参军?”
      “哈哈,幸亏军师还记得,不然我这人就丢大了…”说着又把被褥往上提了提,“军师先休息着,我得赶紧去告诉大将军他们,您昏迷这些日子,大家都急坏了。”
      吕氏在她肩上拍了拍,笑着出了门去。不一会儿,陆惟则最先奔了进来,扑到床前,细细端模着,眼中竟是隐隐起了雾,陆延喜跟在后头,冷着脸不说话,怀宁抬头看了看他,抿嘴道,“爹爹还在生女儿的气?”
      陆延喜正要回答,程铁英从后冒出来,大声笑着,“哈哈,他哪里还有生气的心思,急都快急死了,军医们差点被他整死!”
      陆延喜阴着脸回过头,“就你话多!”
      程铁英装作没听见,一溜烟儿到怀宁床边,“师妹,觉得怎样?”
      怀宁一愣,“师妹?”
      “嘿,你是师父的女儿,自然是师妹,我早就想这样叫来着,可是之前不是不熟嘛…”
      “去去去,她现在也跟你不熟,少套近乎。”陆惟则假意挥手驱赶着程铁英,后者哪里肯服,张牙舞爪过去拍了他头一下,叫道,“师弟,你怎么这般无礼!”
      陆惟则正要还回去,陆延喜眉一皱,“你们这般,让宁儿怎么休息!”
      两人都对怀宁吐吐舌头,规矩起来。陆延喜走过去,陆惟则很乖巧的起身让他坐下,怀宁见他不说话,只得去扯扯他衣袖唤道,“爹爹…”
      陆延喜牙齿咬得咯咯响,“爹爹,爹爹…你知不知道爹爹快被你吓死了!”
      “对不起…”
      又是一阵沉默,陆延喜也不转头看她,只是伸手在她手背拍了拍道,“你好生歇息吧,爹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起身就走出门去,程铁英挨过来,对怀宁挤挤眼,“他忍不住,定是躲着偷偷抹眼泪儿去了。”
      陆惟则看着她摇摇头,“唉,就你话多!”
      “臭小子,没大没小…”程铁英一掌过去,陆惟则快速地避开,于是两人扭打开了,怀宁看着二人,不由的淡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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