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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被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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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路段都被朱承顺清理的差不多,他们较为通畅的到达点将台。只见三队士卒以圆形阵阶梯位将台心团团围住,张开长矛,分别顺逆时针旋转,保护得滴水不漏。
“甲组,立盾!甲壹组,攻击!”
听到怀宁的命令,先前冲锋的步兵队向两头散开,以大圈包围整个点将台空地,后续跟出来的步兵,立起一人多高的盾,严实挡住了外围的护卫,朝相同的方向旋转,骑兵队在后以优越的高度开始攻击中间层的护卫,不多时,惨叫声连连,中间层就出现了缺漏,有人大喊一声,一连挑起两具尸首扔了出来,实实砸在他们马前,怀宁面色大骇,使劲儿往后缩,齐王本能反应,回抱住她。薛敬立马上前训斥,“糊涂东西,仔细伤着王爷和军师!”
怀宁从齐王臂弯探出头,看到那人正欲回身谢罪,立马喊道,“小心!”
那人还未听清就被一矛戳中,立时毙命,连喊都没来得及。怀宁惊愕,捏住齐王的手不由的发紧,齐王见她面色惨白,俯下身,低沉道,“闭上眼…”
怀宁呼出一口气,真的闭上了眼,整个身体伏在他右臂,齐王左手似有似无轻拍在她后背,像是魔咒般,让她渐渐平复下来。
待到整个点将台崩溃瓦解,齐王又对薛敬使了个眼色,薛敬会意的指挥众人将尸体运向各通道,把点将台清理出来。齐王见怀宁还是伏着不动,戏道,“军师莫不是睡着了?”
怀宁这才睁开眼,看看周围,虽有血迹,却不见尸体,被俘虏的人整整齐齐绑着安置在墙角,知是齐王有意照拂,却也不好言谢,推开他手臂,下马去。
登上点将台,视野一片开阔,西方已有身影蠢蠢欲动。怀宁转身唤道,“程将军,游兵怕是要来增援了,你立即带上你的人马,往西道去,此方实为多,你只管往前冲便是…等等…”忽然又沉吟了会儿道,“哥哥,将你的人马分拨一半与程将军,你的通道梳理过,应当不打紧。”
陆惟则听罢,指出一队,引到程铁英队中,程铁英便带上人出发。接着陆惟则就对齐王和怀宁二人一抱拳,带着队伍往东南去。怀宁又看向刘文征,“刘将军,你往西北去,此道属阴,虚阵居多,你且细心观摩,注意脚下,多费些时间不打紧,我的队伍分你一半,以备不时之需。”
刘文征点点头,接下人马离去。怀宁将剩下的人也分成三队,布成刚才敌兵那样的圆阵。齐王有些疑虑,“此阵已被攻破,若他们也作那般攻击,岂非功亏一篑?”
“无妨,他们作不了那样的攻击,他们的骑兵只作虚,不会实攻的。”
齐王听罢便不再多言,下了点将台,翻身上马,与薛敬一道守在外围。怀宁眺望四周,现下,东门瓦解,东北朱承顺在攻,西北刘文征阻隔,北道隔离,拿下只是时间问题,东南陆惟则去守,西门程铁英冲击,留下西南道可走,敌军一慌乱必然以此处入内擒王,目的就达到了。
正在思索档口,忽有人喊道,“俘虏少了几个!”
怀宁回头看,齐王也驱马前去确认,却见通道口人影闪动,齐王便想一探究竟,怀宁大惊,“别深追!”
齐王似未听到,奔了进去,这时后方又嚷起来,“有敌袭!”
急急转过身,但见一大队士卒正以锥形阵往点将台攻来,怀宁大喊,“别慌!按阵型行动。”
圆形阵立即转动起来,敌阵刚形成的锋头被搅乱,又开始聚首,却也一时攻不下来,怀宁紧张得出了一身虚汗,正准备擦,背后传来短兵交接的声响,原来是齐王被通道的敌兵逼回了阵中,怀宁也顾不得擦汗了,对齐王唤道,“王爷,入阵来!”
齐王望了她一眼,连答话的功夫都没有,挥剑斩下又一批涌上来的敌人。没想到游兵行动得那么快,看来敌军将领早已看出她意图,先一步让游兵绕道西南,疾速至此。防线还未布好,各将领未到达据点,看来只有硬拼了。
既无其他想头,怀宁一颗心都悬在齐王身上,死死盯住他,必要时也呼唤几句,齐王好不容易斩下一队敌兵,有些歇息的空当,余光瞥到怀宁,却面色大骇,“陆怀宁,右边!”
怀宁听得他呼喊,转头就见右侧已有敌兵扬着长刀攻了上来,她心下一急,竟挥了旗杆去挡,自然是被生生斩断,为了避刀,她回身滚下点将台,敌兵见如此大好机会,赶紧趁胜追击,舞着刀又向她砍去,怀宁被撞得七荤八素,迷迷瞪瞪爬起身,见刀口落下,根本来不及闪躲,心中觉得必定要命丧于此,完全忘记抵抗。此时只听得‘铛’的一声,有剑从她面前闪过,抬起头,竟然是刘文征。刘文征一使劲儿竟甩飞长刀,伸手环着怀宁扶起她,面色焦急地询问,“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怀宁面色惨白,还未从刚才的惊险中缓过神,只是木然的摇摇头,刘文征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那边齐王见怀宁遇险,更是奋力的厮杀,却怎么也突破不出来,急得是满头大汗,待敌兵被斩倒下的空当,再定睛一看,人已被刘文征拥住,不由一愣,敌兵趁机往齐王背上狠狠一刀,疼得他勃然大怒,反手将那人刺穿。一旁的薛敬看到,连忙大呼,“王爷,王爷...”
来救援的人这才发现该救的正主还在被围困,赶紧涌了过去,一番厮杀,敌兵渐渐扛不住了,开始往阵里退去,刘文征喝住众人,免得他们深追。薛敬见状,扔下兵器就奔向齐王,小心翼翼的将他搀扶到墙角坐下。
怀宁终于有些清醒,挣脱刘文征手臂,急急向齐王走去,“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王爷的背,背上受伤了…”薛敬声音很是激动。
怀宁扶起齐王手臂,就要看他的伤,却被齐王拦下,“小伤,不打紧。”
怀宁脸色一变,“让我看!”
齐王拗不过她,只得松开手,怀宁轻揭下他战袍,赫然见一尺来长的刀痕斜划在他背上,伤口的皮已经开始往外翻,还涔涔冒着血水。怀宁呼吸渐渐不均匀,手脚有些发抖的从腰侧的布兜里掏出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给薛敬,“让他吃下去…”
然后又陆续掏出个瓶子,棉布,绷带,将齐王的衣服完全解下来,开始轻轻往伤口上撒药粉,齐王背部一紧,怀宁立即停下来,“弄疼你了?”
“无妨,继续吧。”
怀宁撒完药粉,边盖上棉布边缠绕绷带,绕过前方时,怀宁手不够长,只得贴近齐王后背,便能闻到浓浓的铁锈味儿,不由鼻子发酸,却未再说话。周围的人也都沉默,只有远处传来的厮杀声不断回响在空气中。
待怀宁处理完伤口,薛敬开始帮齐王穿戴衣裳,见他面色尚好,便对薛敬道,“好生照顾你家王爷。”
站起身,腿脚已有些麻木,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长吁一口气,转身往点将台走去,齐王望着她的背影,咬了咬后齿,没有言语。
西边城墙,一人扶栏望着眼前的八卦阵,忽然嘴角上扬竟是笑了起来,身后大臣互相望望,却也只能撇撇嘴,不敢多言。这时,一满脸络腮胡子的士兵从城墙脚下跑上来,对着那人单膝一跪报道,“启禀王子,游兵们本已快夺回点将台,却不知哪里冲出一队人马,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现下折损十四之多,剩余的都撤回阵中,却又被敌军门线上的士兵打散,找不到方位了,双极现下也被敌军团团围住,恐怕无法再做出指挥,还请王子示下,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王子止住笑意,淡然地回道,“就让他们自刎谢罪吧。”
“啊...”
“王子,这...”
“唉...”
众大臣听罢吵嚷不已,王子不耐烦的一挥手,“开个玩笑罢了,何必这么认真...”然后转脸对汇报的士兵道,“大胡子,我问你,那个指挥的人怎么样了?”
士兵保持拱手状,“回王子,本来已可拿下他首级,结果也让增援救下了。”
王子拉下嘴角,面色暗沉,“谁让你们取他脑袋了?本王子是让你们活捉!你且去告诉剩下的人,其他都不用管,定将那指挥之人抓来给我!”
说罢还觉不放心,走到护栏边拿出短笛吹了声,声毕就见旁边山腰飞出一只十岁孩童大小的雕,开始于八卦阵上空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