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几凪-追寻》虚壳

5、与黑夜共舞

　　八号大街咖啡屋

　　“婆婆，我来帮忙了。”凪彦推开咖啡屋的门，激起一片叮咚的风铃声。

　　“凪彦，你来啦？！”正在收拾桌子的婆婆抬起头微笑：“上午没有多少客人，老太婆我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就不麻烦你了。”

　　凪彦把袖子挽到手肘处，拿过婆婆手里的抹布开始擦桌子：“没关系的，正好我这几天很闲，没什么事儿干，您去煮咖啡，这里我来就好。”

　　婆婆慈爱地看着凪彦娴熟的动作，点头：“那好，一会儿婆婆请你吃东西。”

　　“好的，谢谢婆婆。”

　　风铃声乍起，八号大街咖啡屋在暖暖的晨曦中迎来了她的第一位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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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喝咖啡的人并不多，所以凪彦趁着空闲的时间还帮婆婆简单清理了一下柜台和酒架。

　　所有来这里喝咖啡的人都经意或装作不经意地打量这个长发的俊美少年，看他温柔地询问点单，微笑着送上咖啡和点心，及时地收拾桌子。少年的一举一动都在不知不觉的牵引着每个人的视线，少年游刃有余且优雅熟练地在桌子间穿梭的身影一下子成了这温馨的咖啡屋中亮眼的风景。

　　婆婆在煮咖啡的间隙抬头看向凪彦的方向，少年正站在阳光下询问客人的需要，少年安静地微笑着，周身仿佛披了一层暧昧的柔光，安抚着观赏者的心灵。婆婆笑了，这个孩子，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凪彦，你也忙了一个上午了，来休息休息吧，这是婆婆刚烤的蛋糕，吃吃看。”婆婆转身拿了一个碟子，上面放了5个精致的蛋糕。

　　“看起来很有食欲啊。”凪彦拿起叉子：“我要开动了。”

　　“怎么样？还可以吧，这是我新想到的做法，这个味道可以写进菜单里吗？”

　　凪彦咬了一口，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很好吃！完全没问题。”

　　“那真是太好了。”仿佛被凪彦的笑感染了一般，婆婆会心一笑。

　　一只修长的手忽然从凪彦的背后伸出来抓住凪彦拿着叉子的手，来人就着凪彦的手咬了口蛋糕：“恩...味道还不赖嘛，婆婆你手艺又进步了。”

　　“几斗你来啦。”婆婆笑着向来人打招呼。

　　“黑猫先生？！”凪彦有些惊讶：“你真的是猫吗，总是无声无息的就出现了。”

　　几斗看着近在咫尺少年微惊的精致面庞，不由得一笑：“是你自己先叫我猫的哦，现在这样，你是在埋怨我？！”

　　“不是，你误会了。”凪彦将身子后仰一些，拉开了和几斗之间过近的距离：“对了，黑猫先生为什么会来这？！”

　　几斗看着凪彦的动作目光波动了一下，他拍拍身后背着的小提琴箱：“每天下午我都会来这里拉一会儿小提琴。”

　　“哦。”凪彦恍然大悟：“婆婆说每天下午帮她忙的年轻人就是黑猫先生你啊。”

　　“是啊。”婆婆笑着：“几斗每天的演奏都会吸引不少人来这里呢。”

　　凪彦故意上下打量几斗，然后笑得暧昧：“我看大部分吸引来的都是女性吧。”

　　几斗注视凪彦的眼睛微挑了唇角，坦然的承认：“是啊，不过我认为今天之后，还会有更多的女生赶来为令人赏心悦目的服务生捧场。”

　　“那就先多谢黑猫先生谬.赞.了。”凪彦说得咬牙切齿。

　　几斗微微一笑：“不谢。”

　　“对了，几斗，凪彦，今天小镇要举行一个舞会，你们要参加吗？”

　　“当然。”

　　“不要。”

　　几斗的“不要”很自然地连在凪彦的“当然”后面，像是替他拒绝了一样。

　　“你要参加？！”几斗看向凪彦。

　　“是啊，要不然我在这里停留是为了什么？你为什么不参加？“

　　“啧，麻烦。”几斗说：“不过如果你要求我陪同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我为什么要你陪同？”

　　“你既然要参加也是要跳舞的吧，你刚来这里认识的人很少，你应该不想随便拉一个女生
　　邀请她当你的舞伴吧。”

　　“那黑猫先生的意思是你可以当我的舞伴？！”凪彦忽然觉得像是重新认识了月咏几斗这个人。

　　“恩。”几斗自然而然地点头。

　　“跳女步也没关系？！”

　　几斗看了眼凪彦的头顶：“如果你觉得身高合适的话。”

　　凪彦腹诽：这个人，脸皮有够厚的。

　　几斗：“怎么样？考虑好没有？！”

　　凪彦：“......”我忽然觉得不参加这个舞会也是可以的。

　　几斗仿佛一下子看穿了他的心思，挑眉道：“你该不会是想反悔吧。”

　　凪彦：“才没有！”

　　几斗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凪彦。

　　凪彦：“你干嘛这么看我？”汗毛都立起来了有木有!

　　几斗笑得意味深长：“没什么，只是想象一下你穿女装的样子罢了。”

　　凪彦怔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格外和煦的笑：“我是绝.对.不会穿女装的哦，黑猫先生。”开玩笑，要是换上女装他认出来我是抚子怎么办。

　　“啧，真是可惜啊。”几斗双手插兜，一个转身靠在吧台上。这潇洒不羁的动作引起了正在往这边偷看的女生的集体吸气声。

　　祸害！凪彦想，面上微笑不变：“这么说来，我也很想看看黑猫先生穿上女装是什么样子。”

　　几斗伸出右手将挡在眼前的碎发梳向脑后：“你想看吗？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凪彦：“......”鬼才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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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

　　小镇的中心广场上架起了一个简易的舞台。人们陆陆续续汇集在舞台的周围，随着夕阳的落下，强烈的照明灯光打在整个广场上，仿佛是延时的白昼，月光星光都被这夺目的灯光比了下去，躲在遥远的星际发着不显眼的光亮。

　　这时，一朵绚丽的礼花划过天际在空中绽放，人们开始欢呼，笑闹。

　　灯光忽地一灭，光明和黑暗强烈的对比留下的只有眼前模糊的光晕，还没等人们适应眼前的变化，一个欢快又富有激情的声音响起：“现在，舞会正式开始！”

　　一曲柔和的华尔兹音乐紧接而来，聚在广场中心的人们纷纷后退，为舞者们空出场地，几对舞者站在舞池中央相视一笑，默契的开始随着音乐起舞。

　　站在人群里的凪彦跟着人们向后退去，不知是谁在后面推搡了一把，凪彦没来得及站住脚，踉跄一下。忽然，一只温暖又修长的手不知从哪里伸过来，拉住了凪彦的胳膊。

　　凪彦站稳后，回头对那人一笑：“谢谢。”却没想到抬起头时看见的是几斗俊逸的脸。

　　几斗看见凪彦微微睁大的琥珀色眸子，挑眉：“怎么，很惊讶？我们不是约好一起参加舞会么？”

　　凪彦眨眨眼，迅速地瞟了一眼几斗身上的黑色休闲立领风衣，露出一个促狭的笑：“是啊，不过我们约好的是你穿女装和我跳。”

　　几斗屈起食指轻敲了凪彦的额头一下：“说你坏你还坏到底了？！”他拉起凪彦的手，带着他穿过人群向广场中央走去。

　　凪彦愣了一下，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若有所思。

　　几斗带着略微出神的少年直走到舞者中间才停下，他转身面对着少年，优雅而缓慢地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可以请您跳一支舞吗，我的...”几斗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几不可闻。

　　凪彦不满地轻哼了一声：“到头来还是我跳女步吗？”

　　几斗挑起嘴角，伸出手邀舞。

　　凪彦犹豫了一下，把手轻轻搭在几斗的手心。

　　两人和着音乐的节拍旋转，摆荡，舞姿是恰到好处的庄重典雅、舒展大方。

　　那么多的舞者，偏偏就是这两个人最吸引人们的视线。

　　俊逸的青年穿着黑色的长风衣，他修长有力的身体被包裹在黑色之中，风衣的款式简单而又大方，偏被青年穿出了几分明星的味道，青年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的舞伴，柔和宠溺的目光让围观的少女心跳加快，恨不得希望青年那视若珍宝的目光能注视着自己。

　　而略矮的那个俊美少年身穿浅咖色休闲装，下身着黑色修身长裤，少年刚刚抽长的骨架被这身衣服衬得更加纤长，少年深蓝的长发不时地随着旋转而起舞。他动作流畅优雅，像是从故事书中走出来的小王子一般，少年虽然跳的是女步，可是一点也不显得尴尬或被动，反而和青年配合默契。少年有着一双温暖的琥珀色眸子，有时会因为心情愉悦而眯起来，像是一只餍足的小猫一般，惹得谁都会想在他头上揉一把。

　　凪彦一边跟着几斗的步伐一边看着周围舞者的舞姿，完全没去注意那双一直注视着他的幽深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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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广场的人群早就散去。

　　凪彦躺在床上回想着舞者的动作，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拿出手机，翻看的依旧是那张照片，可爱娇小的少女坐在亚梦身边安静地看着镜头微笑，他叹口气，合上手机，目光落在窗外那无尽的黑夜之中。

　　他清楚地听见了刚刚几斗的话。

　　浓稠的黑夜中，青年对他伸出手：

　　可以请您跳一支舞吗，我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