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宫女上位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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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辞看月白脸色煞白，还以为她生气了，赶紧安慰她，“你别生气，五皇子上次不是帮过你吗？你要能跟过去伺候他，他应该不会为难你什么，而且你伺候他，也算是报答他的恩典了不是吗？”
春辞是为月白好，月白知道。
这世上最不能拒绝的事情，就是别人的好意。
月白只能说，“春辞姐姐为我想，我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我是担心我不能选上，浪费了春辞姐姐为我准备的心意。春辞姐姐，我阅历浅，东宫的人不一定能选上我，要不你跟陈姑姑说下，把我换下来，你顶上吧，你在宫里有段日子，又是大宫女，你入选的几率也大，这机会难得，可不能因为照顾我而丢掉。”
春辞低下头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头重新抬起来，眼眶和鼻头都有些发红，声音略哽咽，“去东宫伺候是轻松，可不久就要跟皇子出宫去王府照顾，那就不再是宫女了，年纪一大会被放出府，我只能回家。可是月白，你知道的，我哪里有家？我的亲人，他们巴不得我永远不回去呢，我到时候可真的是连个栖身的地儿都没有了。”
月白心里也发酸，无家可归对谁来说都是最痛苦的事。
春辞说，“对于你们有家的人来说，回家是最好的路，嫁个人生个孩子安安稳稳的过下去。可是我不能，连娘家都没有，能嫁的都是有毛病或者特别穷的，嫁这样的人都没当正室的资格，我都因为庶出被人欺负了小半辈子，怎么会让我的孩子跟我一样呢？所以我不想出宫。在宫里我也算混出头了，干的活儿不算累还能吃饱，最开心的是有陈姑姑陪着，相依为命的感觉挺好，对我来说，在宫里比在外面好。”
月白握住她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安慰她。
这件事她帮不上忙，说多了反倒显得她假情假意。
春辞自己倒想的停开，“宫女越老越吃香，像陈姑姑这样考个女官出来，底下一堆小宫女伺候巴结着也挺好，等老了，养个徒弟，也不至于老无所依。”
她郑重的跟月白说，“月白，你得知道什么样的路是适合你的，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要机会来了你才会适时的抓住。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可能就再也没机会得到了。你想出宫，最好的路就是去东宫伺候，把皇子伺候好了，还能早点还你自由身，你也能早点嫁人，女人嘛，当然是嫁早了好。宫女正常出宫就得25，那时候真是老姑娘了，嫁不了条件太好的。”
月白也知道去东宫好，可是她是真不敢在去跟秀昂宫的事儿有什么接触。
她这次没瞒着春辞，跟春辞讲了实话，“春辞姐姐，我是担心万一伺候的是五皇子，会跟秀昂宫的事儿再牵扯上，我总觉得秀昂宫的事儿是有人再操纵，想想怪让人害怕的。”
春辞说，“那就去争取去伺候四皇子。”
这句话月白就不懂了，“怎么争取？”
别说宫里，放哪儿都是都是主子选奴才，哪有奴才去挑主子伺候的呢？
春辞说，“五皇子喜欢聪慧的丫头，他那宫的宫女几乎都识字，到时候你说不认字，自然就不会把你往他宫里分了。四皇子倒看不出喜欢什么样的，他宫里的宫女我也不太熟。”
月白不想让春辞在为她担心，“真好，知道怎样不去五皇子宫里就成，就算这次去不了东宫也没事儿，反正浣衣局这里我也习惯了。”
其实心里还是觉得浣衣局更好些。
她只要能活着出宫就行，苦点累点都能接受。
去东宫早些年伺候是真好。
可等到皇子封王，皇子为了皇位又少不了一番明争暗斗，若败了，那全王府的人都得受牵扯，为了封口，被杀活着被圈进都有可能。
其实奴才哪能知道多少内幕呢，可为了以防万一，照样得跟着主子一起受罪，很有可能比主子还惨，主子身上流的是皇家的血，多少会给些颜面，当奴才的可没有，是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在东宫伺候，身体是轻松了，命却是悬着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跟秀昂宫那件事一样就又被带进慎行司。
所以月白还是更想留在浣衣局。
第二天，月白跟着被选入名单的宫女们一起到了储秀宫。
陈姑姑领着一位太监在她们面前站着，“张公公，这就是名单里的宫女了。”
张公公说，“陈姑姑，我认不出人，您能来挨个念念名字给我来听听么？”
“张公公客气，这是应该的。”陈姑姑指着宫女们一个个的介绍，“这是细雨、风声、残月……”
到月白的时候，她刻意停了下，才说，“最后这位是个小宫女，叫月白。”
张公公等她把人都介绍完了，也没急着就选人，而是往后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小太监。
月白觉得一直有人看自己，就抬头看了眼，正好跟看她的人对上视线。
那人是张公公身后的小太监，他正皱着眉打量月白，看见月白看他，就把视线收了回去，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
月白没敢再多看，又把头给低下去，这小太监似乎特别不喜欢她。
不应该啊，她一直蜗居在浣衣局身边都是姑娘，小太监就没见过几个，没道理得罪过他。
宫女都得着张公公挑人呢，张公公却说，“陈姑姑，看我这糊涂记性，昨儿我跟四皇子说了选宫女的事儿，他给我嘱咐了句话，说是要选什么样的宫女，结果我现在想不起来了，您看，这选宫女的事儿能不能往后推一天？”
陈姑姑哪里会得罪东宫里的人呢，“我自是没问题，就是还要辛苦张公公您还要再跑一趟……”
月白到了浣衣局连屋子都没回直接就去干活儿了，她没把活儿往后推的习惯，当天的活儿就得当天做完。
等她干活儿，天已经黑了，匆匆的跑去吃了饭，累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准备回屋歇着。
到了屋里才发现她的床铺被人抽出来扔在了地上，花前在她的床位上躺着。
月白摇了摇她的肩膀，“花前姐姐？”
花前躺床上动都没动，没好气的哼了声，“干嘛？”
“花前姐姐你这是要睡在我这里？”
花前理所当然的说，“没看见我都已经睡在这了吗？”
月白假装没看出来她是在抢床铺，天真无邪的问她，“花前姐姐是要睡一晚还是说以后都睡在我这儿了？”
她给足了花前面子，认为花前应该也会顺着台阶下，不会再撕破脸明摆着抢她床位。
可是花前还真就得寸进尺，一点面子都没给她留，“哎呦，我没听错吧，什么叫睡在你这儿啊，这里怎么就是你的了？你还知道回浣衣局啊，我还以为你今儿就得睡东宫去呢！怎么，不是一心想往东宫爬吗，还回来干嘛啊？”
月白明白了。
合着花前自己想去东宫，结果没选上，别的宫女她不敢惹，就把气撒她这个小宫女身上是吧？
月白这次没让着她，“花前姐姐说笑了，去东宫的名单是上面的管事姑姑们定的，具体选哪位宫女是东宫里的公公来挑，去不去东宫，月白可做不了主，而且月白现在还是浣衣局的人，回来歇息很正常啊。”
去东宫伺候这件事儿，要怪就去怪陈姑姑和张公公，他们哪里是花前能招惹的人呐，她就不信花前还敢拿这个当借口。
花前果然不说话了。
月白继续问，“月白姐姐您要是喜欢月白这儿，就在这里睡，月白跟你换着睡也一样。”
花前床位好，是靠窗的位置，干净又透气。
放着那么好的地方不睡要来抢月白的床铺，就是不想让月白睡好觉，哪里是真的要在月白这里睡。
她听月白这么一说，立马从床上坐起来，瞪月白，“谁跟你换着睡了？是我们睡着太挤招不开了，就把你床位撤了，你要睡，自己打地铺吧。”
月白没想到花前还真是一点脸面都不顾了，明摆着跟自己闹掰。
其实这事好解决，跟陈姑姑一报就成，肯定就有床位。
但是事儿就得闹大，跟花前的梁子就真结下来了。
月白仔细想了想，完全没必要那样做。
自己可能明天就去东宫了，就在这里住一晚而已，犯不着为个床铺得罪人。
要是东宫去不成，回来再解决床铺的位置也一样。
月白找了个角落，在地上扑了层废弃不用的旧布，把铺子往上面一铺，躺上去就睡。
干了一天活儿，实在是累了。
她睡的很快，睡的也是出奇的沉。
睡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觉得面上一凉，睡意顿时消了大半，然后感觉脸上湿漉漉的都是水，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见乱糟糟的声音，“快起来都快醒醒！”
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伸手抹了把脸。
屋里已经点了灯，亮堂堂的一片。
陈姑姑和两个大宫女居然都在屋子里，拿着水盆不停的在躺着的宫女脸上泼水。
月白看的一愣一愣的，这是闹哪出啊。
等着宫女都醒了从床铺上下来站地上，陈姑姑这才说，“穿好衣服给我站院子来。”
说完她对大宫女说，“仔细把人给统计一下，看看有没有少人。”
春辞在月白原本的床位附近看了好几眼发现没月白的人，吓的抓着旁边的宫女就问，“月白，月白呢？”
月白听她声音都抖了，看上去似乎还挺害怕，也顾不得陈姑姑在呢，就赶紧回她，“春辞姐姐我在这儿呢。”
春辞蹭蹭跑过来看她，眼神充满关切，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眼，“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啊，我挺好的。”
春辞看了眼月白脚下的床铺，“你怎么睡地上了？”
月白说，“花前姐姐今晚睡我那里了，我没地方睡，就打了个地铺。”
春辞眼睛刷的一下就瞪得老大，不是愤怒，而是恐惧，她伸手捂着嘴，手一直在那里抖。
月白不明所以，“怎么了？”
“你先跟我出来下。”春辞左右看了下，猛的抓过月白的手就把她往外带，路过陈姑姑的时候打了个招呼，“陈姑姑，我先把月白带出去了。”
陈姑姑应了下，对另个大宫女说，“嗯，好，你先把月白给记下等会儿不用再算她了。”
月白等春辞把她带出来，才问她，“春辞姐姐怎么了？”
春辞还惊魂未定的，“你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什么事儿？”
春辞说，“刚才陈姑姑带人查岗的时候发现池子里溺死了个人，是咱们这边的宫女，我们就赶紧来屋子里看有没有少其他人，却发现一屋子的人怎么叫都叫不醒，正好总管公公带着人来了，从门缝底下找到了迷香屑，说是有人在屋子里点了迷香，所以你们才叫不醒，陈姑姑这才找我们拿水把你们给泼醒。”
月白问，“死的人是谁啊？”
春辞舔了舔嘴唇，左右看了看，才说，“死的是花前。别提死的多惨，脖子上好几圈痕迹一看就是被人勒着脖子给弄死之后才扔池子里的，这一看就是要她的命啊。”
月白还以为春辞因为这个害怕，“春辞姐姐你别怕，发生这件事之后陈姑姑应该会在每个屋子都安排值班宫女，会安全些的。”
春辞却说，“月白，我是觉得，杀人的人，更像是奔着你来的啊……”
月白被她说的一激灵。
春辞分析，“花前刚入宫就被打浣衣局来了，没别的啊她太刺头儿了，脾气很冲惹了管事姑姑被发配过来，她一直就在浣衣局里，认识的都是浣衣局的人，浣衣局都是些没能力最底层混的宫女，谁敢有那个胆子杀人啊，就算有那个心也弄不到迷香。杀人的，应该是其他宫的人，可花前跟其他宫的怎么都扯不着关系。”
顿了顿，春辞才说到重点，“而且月白你不觉得太巧了么？你今天才出浣衣局去了储秀宫，结果后脚就出了事。是不是你今天露了头被别人给认出来你是秀昂宫的宫女，让人知道秀昂宫的宫女还没全被封口之后对你起了杀心啊？不然为什么，好巧不巧的，死的又正好是你床铺上的人呢？估计来杀你的人并不认识你，只是看见花前床头挂着你的牌子，就把花前当成了你……”
这还真是……
不能更巧。
月白听的毛骨悚然。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宫女上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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