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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番外二依然是段子 ...

  •   一夫妻共同财产
      既然定下了婚期,何田田觉得,她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对孙立白不闻不问下去,夫妻既然是利益共同体,她必须在婚前完全、彻底地了解他。
      姓名:孙立白
      性别:男
      年龄:二十七
      籍贯:吉林延边
      “等等,我记得延边是自治区,”何田田咬着签字笔抬起头,惊讶地问,“所以你其实是少数民族?”
      “汉族。”孙立白从她嘴里拔出笔,又抽走那张纸,淡定地继续往下写,何田田凑过头靠在他肩上看。
      职业:武术教练
      存款:共有
      月薪:共有
      动产:共有
      不动产:共——
      “别啊!”何田田急忙抢笔,但她哪里是孙立白的对手,他任由她攥住笔杆使出吃奶的劲儿,仍然把那个“有”字写完了。
      何田田呆呆地瞪了纸上的字迹一会儿,脸色惨白,孙立白以为她不舒服,皱眉摸了摸她的额头,被她用脑门儿顶开。
      “讨厌,”她有气没力地趴到他肩上,哀怨地道,“你这么自觉,害我也不好意思藏私,以后要是没钱买衣服买衣服买衣服……怎么办?我有一个月不买衣服会死的病,我会死的!”
      孙立白认真地想了想,大笔一挥,“刷刷刷”在纸上修改。
      何田田再看时,所有分列出来的项目被他简单粗暴地合并为两项。
      家庭支出:归我。
      家庭收入:归你。

      二见家长
      孙立白他们武术学校其实和云科技公司相隔不远,就在相邻两个区,开车至多三十分钟。
      杭州的十一月下旬并未正式进入严冬,只好算是乍暖还寒时候,开着车窗在平坦的路面上行驶,两侧是绵延不尽的茶田,温暖的阳光和丝丝凉风一起透进来,何田田深吸口气,只觉心肝脾肺都被洗涤得干干净净。
      车停在一带铅灰色的建筑前,何田田探出脑袋好奇地张望,看到砖墙、平房、抹得平滑如镜的水泥空地,怎么瞧都不像教书育人的地儿,既像八十年代的国营老厂,又像她大四那年实习时见识过的……看守所。
      学校也没看到招牌,只在门口拉了铁栅栏,连标配的看门大爷都缺岗。
      孙立白把车就停在铁栅栏旁边,等何田田下了车,他过去开门,解释道:“周末,学生和教职员都回家了,只有师父住在这里。”
      “哦。”何田田想,原来他师父就是看门大爷啊……
      “我以为你们学武都是全封闭式寄宿,逢年过节才准许回家那样。”
      “以前是。”孙立白忽然笑了笑,“后来家长们舍不得,就改了。”
      何田田被他这个笑容刺得心头发酸,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他的袖子,像小孩子撒娇那样荡了荡,孙立白低头看了眼,唇边的笑意变得温柔。
      两米来高的铁栅栏底部有道方便出入的小门,孙立白低头弯腰迈过门槛,手腕一翻,捉住正往里钻的何田田,一把扯进怀里。
      何田田也不惊,笑嘻嘻地挂住他的脖子,逗他:“光天化日之下,孙大侠想要对良家妇女行不轨之事咩~”
      孙立白盯着她红唇翕动,也没听清她说什么,张口就咬下去。
      “呜~又咬我!”
      “对不起……”
      “对不起你还咬!嘶……嘴巴肿了怎么见你师父!”
      “先回去,明天……”
      ……
      阳光正好的午后,向阳武校的校长端坐在宽敞明亮的校长室内,不时向窗户外面偷瞄一眼,竖起耳朵听听。
      不知听到的是风声,或是迟来的脚步声?

      三还是见家长
      鞭炮声就在头顶上炸响,何田田吓了一跳,被她挽住胳膊的孙立白也僵了一僵。
      哦,不对,自从他决定跟她回老家拜会岳父岳母,他就一直表现得很僵硬。
      何田田抬起头,在楼梯的缝隙间看到一张小孩子的脸探出来晃了晃,大约就是扔出响炮的肇事者了,她朝孩子做了个鬼脸。
      孙立白搂着她的腰,同手同脚地开始爬楼梯。
      何田田外公家住二楼,因为一楼是商业门面,所以二楼每户人家都能分到一小块门面顶部的空地,几家人合伙在空地上像模像样地建了花圃,当然这时节早就一片绿叶不剩,只看得到干巴巴的冻土。被花圃包围其中的是几张自动洗牌麻将桌……是的,这就是巴蜀人民不变的精神追求。
      楼梯既陡且窄,洒满了红红白白的鞭炮碎屑,何田田又发现刚才那张孩子脸在拐角偷瞧她,多看了这么一会儿,那孩子似乎有点眼熟。
      孙立白前脚刚踏上二楼空地,“轰”一声冒出男女老少不下二十口,前封后堵将他团团围困,同时有人点燃了通常十二点跨年才会响的最具震慑力的鞭炮,名字叫“开天雷”,俗称“小钢炮”。
      “女婿!”
      “侄女婿!”
      “妹夫!”
      “姐夫!”
      “哥哥,我要叫什么?”
      “姑父啦,叫姑父!”
      ……
      可怜孙立白一个高手淹没到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何田田被人群果断挤出外围,看见刚才那个小孩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举高一双脏兮兮的小手,利索地在她裙摆上擦了擦,然后喜滋滋地摊平了,嚷道:“七姑新年快乐,红包拿来!”
      何田田:“……”

      何田田母家有七姐妹,父家有六兄弟,外公是两家在世的辈份最高的长者,所以逢年节习惯聚在外公家。遇到三代同堂的时候,一次出现五六十个人都算少的。
      今年的稀罕事是老七终于有人肯要了,以至何田田同辈和晚辈的年轻人们天南地北地赶回来过年,排着队参观孙立白。
      有那么几个惯常应酬的堂兄弟表姐妹,这顿年夜饭便吃得热闹无比,孙立白破天荒被灌了几杯,脸色在灯光下蒸出两团晕红,本来就讷于言辞,这下直接口齿不清,在人群围剿之下眯起眼咧着嘴东瞻西顾,目光都涣散了。
      何爸爸何妈妈却愈发觉得女婿好,有句俗话不是说吗,喝酒上脸的人不说谎!何田田坐在妇女儿童保护席斜眼看二老,越想越觉得是她妈临场现编的。
      孙立白年夜饭吃到十二点,何田田打牌到十二点,突然四面八方同时鞭炮声响,空中绽放五彩缤纷的火树银花,牌桌上所有人的手机“嘀嘀嘀”短信提示连续不断。
      何田田自摸一张,暗七对提前走人,有空拿起手机一条条点开看。
      大都是群发的祝福短信,何田田耐心地复制了交换收件人发回去,操作成惯性,差点把沈嘉齐一条无关的短信也复制了。
      她顿了顿,把那条短信仔细再读一遍。
      “尤思去美国了。”
      “哦。”她回复,“四个月了,她也没法再拖了。”
      沈嘉齐:“……”
      何田田:o(≧v≦)o~~
      沈嘉齐:“你说,爱是什么?”
      何田田:“爱是枷锁。”
      她抬头往里屋望去,隔着半开的窗户,孙立白也正心有灵犀地望过来,迷迷瞪瞪的目光对上她,似乎瞬间亮了亮。
      也或许只是她的错觉。
      她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中,坐在一束金红色的灿烂礼花底下,回复沈嘉齐。
      “它将你和另一个人牢牢地束缚在一起,从此你的身体和精神不仅仅属于自己,你的喜怒哀乐都身不由己。”
      “……如果她背叛我、抛弃我怎么办?如果有一天她伤害我,她不再爱我,她恨我……怎么办?
      “傻子。”何田田微笑。
      “那我们就自由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见家长本来打算虐一下孙立白,所以已经想好写他的父母和师父。到底还是没忍心。父母那部分省略,就让我们相信师父还是以他的方式爱着立白吧,他那么好,怎么有人舍得不爱他?
    写这篇的初衷,只是想写一个温暖的好男人。
    其实我的每一个故事都是救赎的故事,那些有缺陷的姑娘们被好男人救赎,遇见爱情,变得更好。可写着写着,我发现我错了,这些姑娘们或许不完美,但她们以各自不同的方式与世界作战,即使没有遇见好男人,得到我双手奉上的完美爱情,她们也已经足够强大。
    我没有资格以爱情之名改变她们,否定曾为她们遮风挡雨的自我。
    我就觉得,这才是爱情的本质了。
    就像沈嘉齐说的,爱情从来不是必需品,它是奢侈品。
    在你穷途末路的时候踩着五彩祥云来救你的并不是你的良人。
    只有当你修炼得刀枪不入,当你以为对世间再无索求也不畏惧,它才会出现,像锦上添的那朵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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