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渟渟泉水》子易

59、番外二

　　从我懂事开始，我便知道，我没有母亲。
　　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箴之他们三个人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我们几个凑在一起，就是传说中的“半斤八两”。
　　这三个人中，对我影响最大的，当属箴之。据说我小的时候很笨很笨，父亲几乎要放弃使我准确发音了，但箴之一直坚持着一个字一个字地教会了我如何说话。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我的父亲。
　　父亲大人是个奇怪人。他允许箴之女扮男装投在他门下学艺，却不愿意让我识字看书。真是……莫名其妙得紧。好像是因为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之类之类的。不过，箴之对此很不以为然。于是，她经常联合源之偷偷地教我认字。
　　不料，当父亲知道这件事时，竟然没有生气，只说：“既然她愿意学，那就跟着你们一起吧。”
　　所以，我成了“小师妹”。

　　别看箴之现在一脸道貌岸然的模样，其实她特别能闹腾。最起码，我曾经不下三次亲眼看见她在父亲常坐的椅子的腿上动手脚。
　　当然，更多的时候是父亲追着箴之满山遍野地跑。
　　箴之的轻功……大约就是这个时侯练成的。

　　由于小女孩的“个人盲目崇拜”，在相当长一段时间，我都喜欢箴之——咳咳，那时候不知道箴之是女的嘛！直到我都十二岁了，源之才“好心”地告诉我，原来箴之是个女孩子！

　　“呐，所以说，欣儿以后是不能和箴之在一起的哟！因为你们都是女孩子呢！”源之温柔地摸摸我的脑袋，“我看你一直被师父他们蒙在鼓里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告诉你这个事情好了，也让你提前有个准备——可千万不要陷下去呀！”

　　他一副“我这是为你好”的样子……什么啊！明明是他觉得我一天到晚缠着箴之不放妨碍了他的追求计划才故意告诉我的。
　　果然，源之与箴之相处太久了，连说话的语气和动作都和箴之如出一辙。

　　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好像并不怎么难过。但心里一直很堵，感觉发泄不出来的那种堵。我想我应该是生病了。但是箴之却要我哭出来，痛痛快快的哭出来。
　　当我痛哭出声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低估了自己与父亲之间的感情。
　　父亲，这许多年来一直在一起生活的父亲，就这么去了？
　　我感到很孤单。
　　也许我该知道我的母亲是谁。可在我的印象中，父亲似乎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么箴之呢？她是否知道我的母亲究竟是谁？
　　我不想问更不敢问。我怕。但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箴之说，过早失去父母的孩子会成为早熟而敏感的人，如果教育不当，很有可能无法与正常人一样有着一颗平常心。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一个所谓的正常人。至少，我在人前还是很开朗的——我能自信地说，连箴之都不很清楚我的内心。
　　可是，我感觉自从父亲走后，我忽然十分十分渴望母亲的关怀。
　　直到与箴之他们一起去了简府，我才渐渐弄清了母亲是谁。
　　在心底设想过无数次的母亲，原来真的像我所认定的那样，是个贪财好利的女人！原本还心有期盼，认为她是有苦衷的，可她的行为却令我逐渐拨开了眼前的烟雾，看清了她的本质。
　　但是，我无法大声的对她说：“你走开！”
　　因为箴之、源之和继之都在简府。我们是个共同体，我们需要的是同进退，而不是一个人有什么突发状况。
　　那么……好，既然她想认亲，我就让她认；既然她想联姻，我就让她联。她想干什么我都依着她，因为她是个可怜的愚蠢的女人。她的可怜令我惋惜，但我不能让她的愚蠢害了箴之他们。
　　于是我冷眼看着，她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一个“母亲”能做到什么地步！

　　可笑我尽管如此清醒，却还是忍不住要亲近她。她是我的母亲，她是我的母亲！我头脑中叫嚣着，这种叫嚣使我不由自主地愁苦。
　　怎么办，怎么办？她是我的母亲，是我一直以来都在内心深处想承认又不敢承认的母亲啊！谁能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我告诉了箴之，她会怎么想我？一个她从小照顾到大的女孩原来是这么矛盾而不单纯？不行，我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也许，在我心中，我还是喜欢着箴之，那个我从来都认为是个男子的箴之。所以，我不可以告诉她我的痛苦。

　　然而，就是我的迟疑，使箴之不断的为我们奔波。
　　她去马家谈判、她被相里劫走、她……一切的一切，让我窒息。我感觉都是因为我，箴之才会这样。她是一个多懒散的人啊，怎么能忍受得了这些事情？
　　更令我不安的是，她竟然要去战场！而我，就是间接导致她走向死亡之地的凶手！
　　如果我不纵容母亲就好了，如果我不答应她的条件就好了，如果我从一开始就不对“母亲”这个名词产生任何幻想就好了……
　　箴之不在的每个午夜，我都会这么想着，然后辗转到天明。
　　我几乎得不到任何她的消息。继之随她去了，源之也跟去了。他们把我独自留在简家，可我没有时间自怨自艾，我需要的是自保，我不能让他们因我而分心。

　　箴之凯旋的时候，我不知偷偷松了多少口气。
　　虽然我们之间有了种种裂缝，我还是知道，箴之永远不会不顾我的意愿。因为我们是最亲最亲的亲人。
　　但是，当箴之要求我看在往日情面上不要声张他们准备出逃的时候，害我伤心了好久！我什么都不能解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跃出窗外，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知道，我们以后是不会再见的了。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不能置简潇的警告于不顾啊！如果，如果我待在简家能使简潇放心，那么，我会选择留下。尽管我将会是唯一被留下的。
　　因为我不能再犹豫了。

　　忽然想起了小的时候，大家在一处嬉耍玩闹。那种快乐，以后是都不会再有的吧……

　　箴之源之还有继之，让我们不要说再见。
　　——不如不见。

　　本章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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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治疗期过后，我终于明白，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庸医”这个名词。
好吧，浪费了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把病治好就成。可是，治不好的情况下，让我怎么甘心？更别提还浪费了好多时间精力。
摸摸鼻子自认倒霉——总之这个脖子还是在叫嚣着要“给我好看”。
算了……
这么久不怎么上晋江，我也想了很多。
首先，为自己写文时的力不从心道歉：真的很对不起大家，我看我是在不是写文的料啊……
其次，因为已经与晋江签约，所以，如果再写文的话，可能（请注意，只是可能）会Ｖ，所以，各位大大们终于可以无视掉我这个人了呢，呵呵。
最后，经过考虑，我准备暂时先放开那篇现代文——好歹也得在古代文这边再垂死挣扎一下吧，所以，过一段时间后，可能会开一篇古代新文。不过，当务之急是先应付考试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