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云在飞

5、音家灭亡音雨姻

　　两人这么僵持了很久，音若曲开口：“音家最后的三条命你雨鱼玉也不放过吗？”“这？”雨鱼玉答不上话。二十年前，因为雨鱼玉的一句招降，音家三十二人全自杀，他毫不怀疑二十年后音家还会如此。
　　“大哥！”音若笛唤音若曲。音若曲嘲讽：“音妃娘娘！草民担不起！族谱上没有音若笛三个字，音家也从未有过这么一号人！”“大哥！二十年了，为什么你好不肯放下！”音若笛的心好痛。“放下？草民的心早已经随着音家三十二人自杀去了！”音若曲平静道，“三十年前，音家死了四百人，二十年前，音家断子绝孙！那二十年后的今天，音家死的又会是谁呢？”“大哥！你骂我吧！打我也行！不要忍着！”音若笛心疼道。音若曲冷哼：“音若笛！你还真是蛇蝎妇人！东华律法，平民胆敢辱骂殴打郡王以上家属，斩断双臂！”音若笛心一凌，她知道东龙律法比历朝历代都开明，但还是保留了一些保护贵族的律法。
　　“恨雨！刚才你是不是用洗脚水泼雨家的人了？骂雨家人了？”音若曲问女儿。“嗯！”音恨雨低着头回答。“自断双臂吧！”音若曲缓缓道。“什么？”雨鱼玉一家人大吃一惊。
　　只见音恨雨从蒲团下面抽出一把朴刀。
　　正要砍下去，却被雨鱼玉拿住朴刀。
　　“放手！”音恨雨恨恨道。“只是个小丫头！何必当真！”音若笛劝道。“国之律法！臣民准则！”音若曲说道，“恨雨！别人拿住了你的刀，那你去衙门自首！”“大哥！有什么不满冲着我们来好了！为什么要向孩子撒气！”音若笛劝道。“娘娘！请自重！你我毫无瓜革！焉能乱任亲属！”音若曲无动于衷，“恨雨！你先退下吧！自己知道断臂就行了！”“是！”音恨雨放开刀柄，退到音若曲的身边。
　　“思音、思琴！快来拜见舅舅！”音若笛对着自己的两个孩子。雨思音兄妹向音若曲下跪行礼。音若曲身子一偏，不受两个孩子的大礼，“你们是雨国的太子和公主！我一介布衣岂敢受你们两位的大礼！而我还要向两位行礼！”说着，音若曲正要转过身。
　　“什么？大哥你！”音若笛满脸惊恐。因为音若曲的双眼瞎了，并且眼角还残留有血丝，很是狰狞。
　　“草民音若曲参见陛下、娘娘、太子、公主！”只见音若曲缓缓行礼。所有人都避开。一只手阻止音若曲行礼。
　　无论音若曲怎么用力，都没发挣脱那只手的钳制。两人僵持着。
　　“好了！你们到底要僵持到什么时候？”早已经不耐烦的王丝慕怒问。音若曲两人借台阶收手。
　　音若曲重新跪向牌位，“说吧！这次来到底是为什么事？音家已经一无所有！这宅子？我音家三条命？”语气虽然平淡，谁都能感觉得到音若曲那愤怒的心情。“大哥！为什么你不肯放下？”音若笛痛心道。“放下？你问问音家四百多人，他们放得下吗？音家是因为什么灭亡的？都是因为他！”音若曲指着雨鱼玉的方向。所有人默然，没有人说话。
　　“国仇家恨！这是真正的国仇家恨！”音若曲将心中二十多年的愤满爆发出来，“二十年前，我已经说过了！不许你再踏进音家半步，今天，你和你的丈夫就像二十年前那样，打破音家大门，闯进音家！”音若笛没敢回话，因为她不知道怎么会话。“如果你我今生不再见面，或许这件事就会彻底随着音家的灭绝，而烟消云散，可你非要来音家，非要让我听到你们的声音，让我想起那件事吗？”音若曲怒吼。“大哥！二十年来你都没忘了！”音若笛说道。“二十年来我是没忘了，但我不必听到你们的声音！造成现在的尴尬！”音若曲泣不成声，“你知道我每时每刻不想杀了你们雨家所有人，可我不敢，因为我还有恨雨和丝慕！我怕我忍不住刺杀你们！造成已经破灭的音家彻底灭绝！”说完，音若曲吐了一大口血。
　　所有人都想要过去，却被音若曲阻止。
　　音若曲唤音恨雨：“去把家谱拿出来！”
　　音恨雨将放在盒子里的家谱交到音若曲的手上，音若曲摸了摸家谱，对音恨雨说道：“把笔给我！”音恨雨将蘸好的笔交给音若曲，音若曲在家谱的最后一页添上“绝后亡族”。
　　“把火盆拿来！”音若曲吩咐。
　　音恨雨把火盆取来，放在音若曲的面前。只见音若曲撕掉家谱封面，投到火盆之中。
　　“不要啊！”第一张正在撕，音若笛等人出言阻止，可是音若曲无动于衷，撕了第一页，投到火盆之中。
　　一共一百二十五张，最后一张，音若笛冲上去抢夺，“大哥！别烧了！烧了音家真的没了！”“放手！我才是音家家主！”音若曲挣脱音若笛的手，将最后一页投到火盆中，化为灰烬。
　　音若曲站起身来，缓缓道：“音家第六十七代家主音若曲，愧对音家列祖列宗！音家自此之后从此绝后！”
　　随着来的人都感觉到这个历经千载的家族终于灭亡了。
　　所有人走出门后，音若曲让音恨雨拿来一把火把，音若曲扔进祠堂之中。
　　音家自此终结。
　　第二日，音若曲躺在床上，虚弱的对音恨雨说道：“我死后！将我火化，将我的骨灰在音家祖坟最高处，随风撒去！”“爹！”音恨雨痛不欲生。“孩子！我死后你要好好的，这辈子嫁个好人家！不要在重复音家的步尘了！”音若曲说完闭上眼睛。
　　“大哥！”音若笛等人来到音若曲的房间。
　　“滚！”音若曲急火攻心，吐了一大口血。音若笛不敢再说话。音若曲对妻子说道：“丝慕！我去后！将音家老宅烧了吧！”“嗯！”王丝慕泣不成声。音若曲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爹娘！孩儿不孝！音家绝后了！二弟三弟！大哥来陪你们了！”
　　一辈子坎坷的音若曲终于在老家过世。
　　音恨雨抱着父亲的骨灰罐，来到音家祖坟最高处。旁边是母亲，身后是雨家一行人。
　　“爹！一路走好！下辈子投个好胎！千万不要在和雨家有瓜革！”音恨雨一把一把将骨灰撒向空中随风而去。
　　回到音家，王丝慕按照丈夫的遗愿，将音家老宅烧了。自此音家彻底灭绝。
　　音恨雨和王丝慕收拾东西，打算走人。
　　雨鱼玉拦下了他们，“雨帝！你打算欺负孤儿寡母不成吗？”音恨雨怒视雨鱼玉。“大嫂！大哥刚去！就和我们一起去雨国吧！好歹有人照顾！”音若笛劝道。“照顾？没有你们雨家，我母女二人过得肯定更好！”音恨雨对雨家的仇视完全延续了音若曲。“大嫂！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恨雨想想，孤儿寡母出门在外，肯定不方便，去了雨国，我们照顾你们啊！”音若笛苦口婆心。“孤儿寡母都是谁造成的？你们雨家，现在又来假惺惺装好人！你们雨家还真是不错啊？”音恨雨嘲讽。雨家人尴尬说不出话来。
　　“小姐！”音管家突然来访。
　　“音伯！什么事？”音恨雨对音管家的态度明显比雨家人好多人。音管家犹豫了好久，才说：“老爷临终前告诉我说！让我转告您！”“转告什么？”音恨雨紧张道。“转告你说！让你嫁给雨思音太子！”音管家吞吞吐吐。“什么？”所有人都大惊。在东华帝国，虽然没有明文规定近亲三代不可以结婚，但许多人早就已经肯定了这个观念。更何况音家和雨家的仇太深了，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爹爹的意思是让我祸乱雨家，让雨家万劫不复！”音恨雨自以为猜到目的。雨鱼玉夫妻皱眉，但作为音若曲最后遗愿，也不拒绝。音管家摇摇头：“老爷说了！让你好好嫁给雨思音，生个孩子！不要想着报仇！”“为什么？爹爹他巴不得雨家灭亡！”音恨雨没法理解音若曲的想法。“老爷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小姐！这是老爷最后的愿望！”音管家摇摇头，满脸期待。
　　音恨雨挣扎了好久，最终才点点头。
　　“那朕做主让思音娶恨雨吧！只要成了婚，朕下旨，封恨雨为太子妃！”雨鱼玉点点头。太子妃，只要没有出现意外，未来就是雨国的雨后，并且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九成就是太子。
　　雨国太子即将大婚的消息不到三天就传遍了整个大陆三国。
　　白家，“雨思音娶音恨雨？这不可能吧？”凤泪正和白玉鸢、白玉茹喝茶。听到这个消息，凤泪有些惊讶。“怎么不可能啊？凤大哥！”白玉鸢没有了解音雨两家的恩怨的资格，除了极个别人。
　　凤泪品了口茶，说道：“音家和雨家有着解不开的深仇大恨，音家原本是战国时期汉国望族，门生遍布汉国，后来因为前任家主音老太爷私自动用兵权帮雨帝解夜国平剿之围，遭到汉王猜忌，最终被汉王满门抄斩，音家除了个别少数的人逃到南蛮幸免遇难；后来音家统一南蛮，建立琴国。帝国建立后，圣上派雨帝招降琴国，琴国不同意，圣上才派雨帝南征，雨帝攻破琴宫，琴帝音若曲投降，当夜音家三十二人自杀，音家自此绝后；再后来，音家唯一的女儿音若笛不顾家人反对，嫁给雨帝为妃，音若曲一怒之下将音妃名字从族谱划掉，音妃归宁，音家关门不许进去。音家正式和雨家决裂，国仇家恨，让音家和雨家根本没法和解！而现在，雨帝率领家人，闯进音家老宅，气死音家最后一任家主！你说，这样的深仇大恨，两家还能和解吗？就算雨家求和解，音家也绝对不同意！”
　　“不对啊！音家家主私用兵权，本就是为臣子的大忌！要诛九族的！”白玉鸢反驳。“可是音家家主私用兵权为的正是雨帝雨鱼玉你们说呢！”凤泪反辨。白玉哑然。“那两国交战，肯定只有一国战败，投降，这本就是常情！”白玉茹不解。“可是派得人派错了！如果派虹帝其他帝君，琴国还能接受，毕竟自己实力不济，可是，圣上却派害死音家四百多人的雨帝！这明显就是刺激音家底线！向雨帝投降，向一个害自家四百多人投降，换做你！你会怎么想？”凤泪反问。“这？”白玉茹没法回答。“那音妃嫁给雨帝，两人情投意合，有什么关系呢？”白玉鸢又问。“你觉得你会认一个害得自家断子绝孙的人当女婿吗？雨鱼玉是第一罪魁祸首！你说呢？”凤泪反问。“这？”白玉鸢不敢回答。这种仇恨根本没法解。
　　“不过说真的！音恨雨嫁给雨思音十有八九就是一场阴谋！一场雨家不得不承受的阴谋！”凤泪冷笑道，“雨家在这个大陆上，已经站在顶端，谁也不怕。但是面对音家，雨家无能为力，音家在雨家面前根本就是桑海一粟！这不是很可笑吗？很讽刺吗？”“凤大哥！那你说音恨雨嫁给雨国太子到底有什么阴谋？”白玉鸢好奇。“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覆灭雨国！让雨家万劫不复！”凤泪肯定道，“没有什么可以让音家心动的了！”“凤大哥！雨家可都不是白痴，知道对方要覆灭雨家，难不成等着对方动手吗？”白玉鸢奇怪。“只要音恨雨生下来的孩子有一个是男的，那他十有八九就是世子！未来的太子，甚至雨帝！只要雨鱼玉，雨思音退位，那孩子掌控雨国，他故作非为，成为一名昏君，势必就会被臣民赶下去，到时候雨家就好玩了！”凤泪说道。“你可别忘了！你能想到雨帝会想不到吗？而且雨帝是帝级高手，号称皇级之下第一人！基本上熟悉不死不灭，以雨帝的资质，等到那孩子继位，雨鱼玉早就是仙人级别！那就是与天齐寿！那孩子翻不了天！而且帝国如今实行内阁制，封国也是内阁制，而且内阁如今一步步从君主手中拿权力！等到那孩子当上雨帝，手中还有多少权力？内阁限制，雨帝在上面压着，那孩子翻不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