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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1将心付长河 ...

  •   塔维亚的葬仪终究办的很是风光体面,远远超出了一个妾氏的规格。并不仅仅因着她生了一个极能干的女儿,替她寻了一个极能干的女婿;王子殿下再三过问,法老王授意西蒙一并插手,王城里有关相里氏族卷土重来的风闻复又浓烈了些。
      末由衣原不成想此事竟然会劳动王上挂心,嘴上不说,心里倒是觉出几分古怪滋味来;然而深宫之中她不得机会去亲口问一问父亲与姐姐,更是无从探一探法老王的口风,因此也只得皱着眉头兀自郁闷些罢了。直到丧葬结束,塔维亚业已入了土;一个阳光甚是明媚的天气里,王子殿下携着心爱的宠姬在花园随性玩赏,巧不巧与阿克卡南王撞了个正着。
      在阿克卡南王面前,末由衣一向是谨守规矩的;法老的心情如天气一样似乎很明朗,一摆手示意亚图姆搀着她起身随口道,“年轻的孩子就应当有活力些,莫要成日里闷在屋子里;你庶母的事儿已经过去了,逝者长已矣,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
      末由衣颔首,嘴角便也噙了一丝笑意应了句喏。“本家的私事,多劳王上挂心了。”
      王子殿下将宠姬向着怀中揽了揽,既是花园散步的巧遇,愈发换上了父子家常的语气同父亲笑道,“父亲也是——政务虽则繁忙,过于操劳也是会累坏身体的。”
      这乃是王家少有的天伦之乐。末由衣展颜笑了,在阿克卡南王宽和的目光下便也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阿克卡南王思忖片刻,忽而开口道。“赫梯军近日里的情报你可看了么?”
      “赛特已禀报了。”不想父亲会在此时过问此事,他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赫梯陈兵边境蠢蠢欲动已经多时,难为他们的主帅竟然能够按兵不动忍耐到今日;日常的扰动自然多少会有些,这一番调动安知不是有大动静的前兆。”
      阿克卡南王微微颔首,似乎对于嫡子的回答很是满意,不想随侍的安迪却笑道:“殿下怕是小题大做了些,若是赫梯真有异心,哪能隐忍不发到今日——怕是日常的练兵调动罢了。”
      亚图姆一挑眉,并不肯去接这个话茬子,只垂首抚一抚末由衣的长发柔声道:“你素来经不得晒的,走了这半日可有些累了?”
      “可不是……同殿下这样走走停停,不知不觉间竟然腿已经酸酸的了。”末由衣会意,娇嗔一句忽而扯着他的胳膊抱怨起来。“殿下惯爱拿末由衣寻开心,知道末由衣最喜欢黏着殿下的;难得殿下肯领着出来散一散步,温水煮青蛙一般拐带着我走了这么久的路——唔,看起来走的路不算多,这来来去去的折腾不知不觉间竟然这样劳累呢!”
      阿克卡南王笑眯眯示意下仆替众人看了坐,方才觑了末由衣一眼点头应道,“温水煮青蛙……唔,可真是个好比方呢。”
      这一句一语双关,直说的安迪浑身不自在起来。末由衣依旧是一副温婉笑意,依偎在王子殿下身边不以为意道,“末由衣信口浑说而已,王上莫要当真了——纵使是跑断了这条腿,末由衣也情愿同殿下一起多走一走的。”
      亚图姆一掸她的眉心,不及开口同她拌一拌嘴,却见一位小神官远远而来,绕行至阿克卡南王身后,复又凑到老臣塔里的耳畔不知低语着些什么;那塔里本是一副淡泊表情,不知怎的却倏尔变了脸色,匆匆向着阿克卡南王跪了:“王上明鉴,家中小女身染重疾闻说已经不大好了,老奴想着能否……”
      阿克卡南王素来体恤下仆,闻言只颔首温言道,“既是急症突发你便回去看一看吧,将宫中当值的医官也带上。”
      “还是王上宅心仁厚体贴下仆。”
      末由衣适时的插一句嘴,瞧着思女心切的塔里,忽而想起昔年自己高烧时无比揪心夜不能寐的父亲;于是一扭头同亚图姆道,“殿下的车架不是素来备在西侧门候着么?这里离西门最近了,莫不如叫大人搭乘殿下的车架吧。”
      亚图姆颔首应了,抬眼示意露恩自引着人去。一行人目送着塔里去的远了,安迪方才抚掌叹道,“冤孽——可怜塔里那唯一的女儿,一片痴心错付,韶华岁月却要遭得如此劫难。”
      末由衣一挑眉,晓得他话中有话本不愿做声;阿克卡南王却饶有兴致的开了口,“此话怎讲?”
      “塔里的嫡妻过世的早,唯一留下的骨血便只这么一个女儿;纵使塔里的侍妾替他生了两个儿子,到底还是更可怜嫡妻这个遗孤的——这塔里的女儿昔日的酒宴上见着了马哈德大人,因此一见倾心念念不忘,遑论多少王孙贵族上门求娶都不肯屈就,一心祈求着能够入得大人青眼……奈何她有心,马哈德大人倒是对她没几分印象的;这丫头忧思成疾,闻得大人求娶了妻氏便跟着病倒了,如今这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真真要了塔里的半条命去——”
      不曾想马哈德外间的情债倒是欠下了不少呢。
      末由衣皱一皱眉,晓得事关马哈德,这个敏感话题无从开口,又不想自家姐姐被指摘什么横刀夺爱;正在犹豫间,王子殿下却将手臂收拢了率先出了声,“说甚么忧思成疾?左不过她一厢情愿的单相思而已,难不成这笔账还要赖到马哈德头上去。旁人我还不敢说,马哈德与末由衣的姐姐鹣鲽情深举案齐眉可是底比斯的一方美谈,人家夫妻恩爱反倒招人嫉妒是么……”
      复又垂首望着末由衣,颇为轻佻的一抚她的柔嫩下巴。“本就不是她的东西,非要一味执念妄想,纵使是死在这相思病里又能怨得了谁?”
      末由衣眸色一转,盈盈一笑道:“殿下这么说,自然是因为埃及上下思慕殿下的女子多得可以堆成一座山;且不说马哈德大人是否无辜,若是将此事换作殿下,怕是这没头没脑的糊涂账要难解难分多上许多呢!”
      阿克卡南王神色淡然,王子殿下愈发恣意的补上一刀。“何况退一万步说,你姐姐是父亲开口以宗女仪制指给马哈德为妻的,她如是思慕马哈德,莫不是对父亲的圣意有所不满吧……”
      这几句话自然能够憋得安迪忍气吞声,西蒙见状迅速岔开了话题,一行人闲谈几句,亚图姆方才领着宠姬先行辞去了。待到离了众人,末由衣倏忽换上一副狠戾眼神,扬手唤过黛亚恶狠狠道,“去替我查查这个塔里的女儿是个什么来头,竟然没皮没脸的玩什么寻死觅活;若是她硬要寻什么不自在,替我送一杯鸩酒去给她自行了结,也好过长吁短叹如此病怏怏的孤独终老!”
      若是今日那女子思慕的人不是马哈德而是他,你当如何呢?王子殿下下意识的想着,晓得她素来最在乎这唯一的姐姐,因此也轻声安抚道,“何苦同那病秧子置气,左不过闹些花边新闻出来罢了,谁会去理睬她的死活?”
      “话虽这么说,爱蕾莎却是最有心气的,若是叫她知道了……咕,可恶!”
      末由衣跺一跺脚,犹自愤懑不已。“娶了正妻的男人还如此惦念着,如此喜欢伏低做小怎么不去当情妇!说不定还能捞得些好处!”
      “末由衣~”
      “来日若是有人敢闹到我这里来,也叫她瞧瞧我修理人的手段!”末由衣一咬牙,浑然不知空气中的醋意已经叫王子殿下乐开了花,“此话当真?”
      黛亚早已掌不住笑出声来,“殿下安心,偏殿的刀枪棍棒早已备好了;有殿下日日这般宠着惯着,二小姐自然敢使出十八般武艺直接打上门去闹个底朝天的!”
      “黛亚!”
      “在~二小姐您是要使棍棒还是长矛呀?再不济那一柄利剑还在库房里收着呢。”
      “啰嗦啰嗦啰嗦!——”
      这一番饶舌,倒是将末由衣满腹的怨气略略化解开。因着塔里乃是一名典型的谏臣,虽则在法老王面前略略说得上话,却无兵权亦无政权,亚图姆丝毫不曾将他放在眼里;翌日阿克卡南王更是安排他领着诸多王室新贵前往狩猎,末由衣因不擅骑马而不愿去,一早只侍奉着他打点行装直送出了宫门。
      游猎本是王室中人的享乐之一,末由衣自然信得过他的身手,更信得过那群自小训练的亲卫军。如是清闲了半日,婢子忽而匆匆来报,“末由衣大人,奴婢听闻塔里大人今晨入了宫,向王上递了一封请愿书。”
      甫一听到这个名字,末由衣的眉头一皱,“他所呈何愿?”
      “……大人说,他自知无才无德教养不力,女儿更没有资格去侍奉神官大人;但恳请王上看在阖族忠心为国的份上,可怜女儿的一片痴心,让她能够以滕妾甚至是女婢的身份追随马哈德大人左右。”婢子犹豫了片刻方才吞吞吐吐道,“王上此刻已经叫了马哈德大人入内详谈,奴婢担心王上仁厚,怕是要松口让马哈德大人享齐人之福了。”
      “好一招以退为进!——”黛亚神色一凛,却见末由衣怒极拍案而起,一把将手中最爱的刻花白玉杯掷了个粉碎。她如是动了肝火,偏殿上下忙忙跪成一团大气也不敢出。不及黛亚出言安抚,她却又追问道,“我姐姐那边呢?得讯入宫了吗?”
      “奴婢听闻相里大小姐的车架已到了宫门口。”
      “带上所有的亲卫,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也好,就算是用绑的也要把我姐姐押到偏殿来不许她去求见王上!”末由衣自然明白姐姐那般隐忍的性子,自然是为图息事宁人要进言恳请夫君纳妾,不由分说便一推黛亚,“你亲自带人去!若是相里爱蕾莎不肯从命,就同她说我打心里瞧不起她!”
      黛亚跪着领了命,愁眉苦脸的领着一干亲卫风风火火的去了;倒是霍普多了个心眼,凑到末由衣面前轻声道,“二小姐可要注意些分寸,此刻殿下并不在宫里……”
      末由衣随手撸下腕上的累丝镯递到他手上,“你拿着偏殿的令牌去求见殿下;别的不用多说,将这个拿给他看,殿下自然明白。”
      “二小姐这是要亲自去求见王上么?好歹让霍普陪着小姐一起……”
      末由衣将镯子向着他的手心狠狠拍下,一指偏殿的后门。“滚滚滚,吩咐你的事情自去办妥,别杵在这里给我啰嗦!——”
      霍普估摸着自家小姐今日的架势约莫是狗急了跳墙要咬人的,因此一叠声应了撒开步子便往宫城跑。末由衣仿佛是嫌恶长裙碍事,再不顾及什么妃妾的礼仪,一提裙摆大步流星就要杀向阿克卡南王的议事厅;只余下身后的一群婢子欲哭无泪,一脸惶乱尾随在其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只走了几步,便在议政殿前的庭院里遇着了同样候在外间的一群人。守备们自然识得相里末由衣的身份,这人是王子殿下的心头肉,任谁也不敢拦的,只得迎上前来行了全礼赔笑道:“末由衣大人今日得闲求见王上么?法老王此刻正在议政,还请大人回宫稍待片刻,小的自然会在王上闲暇时替您传个信儿进去,届时王上自然会召见大人的。”
      “等到王上得闲,只怕什么好死赖活的阿物都被弄进神官邸去了!”
      末由衣一掌推开拦路的兵士长,不管不问自要向着正殿闯;候在殿外的另一群人中,却又一位武官打扮的人上前一步喝道,“你嘴巴不干不净指桑骂槐是在说谁呢!”
      兵士长顿时脑后一凉,完了——今日捅着马蜂窝了,如是闹将下去谁也跑不了;相里末由衣的跋扈程度是阖宫上下共同见证的,如今那塔里的儿子与她呛声,以这位姑奶奶的性子约莫是要动大刑的。
      末由衣冷冷睨了他一眼,那眼中的杀机叫塔里的长子不禁退了半步。关于这一位宠妃的传闻诸多,然而唯一一条可以笃定的便是她很得王子殿下的欢心,在这后宫也能算得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主;如今见着了真人,还是不得不感叹一句倾城祸水自有道理,美色在前叫王子殿下不沉沦也难。今日的末由衣不曾装扮什么,因着来去匆匆甚至有些不修边幅,可依旧能够掩盖住她身后莺莺燕燕大小婢子们的光芒;她柳眉倒竖,昂首一指塔里的长子,语气间却有着一个妃妾所不应有的魄力与霸气,“我爱说谁便说谁,凭你也管得着吗!”
      “左不过一个小小的妃妾,竟然在此大声喧哗咆哮上殿!”塔里的长子一届莽夫脾气火爆,更是不懂得什么进退分寸,上前一步遂又恶狠狠道:“相里氏真是好家教,养出这么个泼妇般的女儿来,你那姐姐约莫也是个母夜叉,早晚一日要被马哈德大人休弃做了下堂妇才好!”
      此话一出,末由衣登时气急,转回身来直接喝骂:“我性子如何,我姐姐性情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莽夫来插嘴!我姐姐纵使再不堪,也比你那病怏怏闹得人尽皆知要死要活的不要脸妹妹好得多!你有功夫杵在这里碍眼,莫不如回去好生教一教你的妹妹什么是羞耻!”
      “你!——”
      武夫的一张嘴,哪里斗得过相里末由衣的铁齿铜牙?塔里的长子登时气得涨红了脸,面子里子皆挂不住,眼见一众同僚都在嗤笑他蚍蜉撼树的不自量,更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再不管什么宫规礼仪,迎上前来一掌便向着末由衣甩来。末由衣心下一惊,下意识的退避半步,不想一脚磕着了身后的莲池,重心不稳直直向着身后的池子里倒去。
      咕——仿佛这开着红莲的池子总是她的倒霉地儿。
      这一下摔得又急又狠,末由衣极狼狈的一脑袋扎在了池子里。索性池水做了缓冲,因此不曾跌了个头破血流。塔里的长子这一出手,殿外的兵士们自然再不能装死看戏了;且不说这一下打的是王子殿下的心头肉——相里末由衣既是入了宫,便是王室的女人,无论如何也由不得外人来惩处,这一耳光无论打没打中,都是以下犯上的大不敬。
      一群人一拥而上,将塔里的长子拿下解了兵器死死押在一旁,随行婢女更是手忙脚乱的将末由衣从莲池里拉出来。末由衣着实受了惊吓喝了好几口水,自入宫以来更不曾当众吃过这样的亏,极其狼狈的被婢女们捞起来后更是怒火中烧;她一把推开婢子们,扬声叫过那兵士长。“很好!这是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你说的对,既是王上不得空,我便在这里候着罢了。”
      哎哟我的姑奶奶,您这落汤鸡一般的狼狈样子若是叫殿下看见,这在场的人怕是要有一半人头落地呀!
      末由衣一指偏殿,向着身旁的婢女扬声道,“你去替我传个信儿,我姐姐此刻正在我那里歇息着,再跑一趟相里宅去请我的父亲,就说相里家的女儿一齐被人指摘骄纵跋扈不得为人妇,唯恐王上责罚,请父亲与我们一同长跪待罪!”
      嘴上这么说着,却又一挑眉同塔里的长子怒视着。“无论我们姐妹行事如何不知分寸,昔年我入宫侍奉殿下原是大阿克卡南王钦点的,我姐姐就更是王上金口玉言以宗女仪制嫁予马哈德大人为正妻;如今纵使是我们姐妹行事不端不得为人妻,也须得阿克卡南王开口公断方能遣得我们姐妹二人下堂去。王上尚未开口,怕是有心人指摘此事是要犯上作乱吧!”
      将这顶大帽子扣下,末由衣便再不愿理会任何人,转身向着正殿的阶梯直直跪下,任凭旁人如何劝说也不肯挪动半分。这一席话叫那兵士长几欲跳脚,相里末由衣无辜遇袭也就罢了,如今却要带着父亲姐姐一同向王上长跪待罪;相里家在王上心中的地位与塔里家自然不可同日而语,阿克卡南王再不济,也须得卖安诺一个面子,更须得顾全儿子的面子;此事撕闹至今,业已拂了马哈德的面子。若说塔里原本以退为进伏低做小的确能叫阿克卡南王为难更能叫相里家理亏,如今却已然形势倒转,塔里阖族都要生生被这三个举足轻重的人逼死在这正殿前。
      这边厢闹剧未解,那边厢得了霍普传讯的王子殿下就更是直接取消了围猎驾马狂奔回宫;露恩一早便迎在宫门口,老老实实的将今日的前因后果全部解释了,当说及末由衣被一掌打下水,又一时意气长跪殿前待罪,露恩很清楚感受到王子殿下素日甚少燃起的怒火已有了燎原之势。连马也不肯下,他一拍□□良驹跟着赶到殿前,兵士长早已带着众人乌压压跪了一院子;再一看末由衣,更是头也不回的跪在阶前一语不发。
      王子殿下直接得脑中有什么“轰”的一声,炸开了。他一拨马行至塔里长子的面前,“你可晓得今日你打的是谁么?”
      “小的知罪。”
      “很好,拖下去乱棍打死。”
      这是素来宽厚的王子殿下亲口宣言的极刑,冷不丁脱口而出,便叫一旁的露恩跟着怵了怵。不及开口劝,被怒火中烧的王子一扬鞭,生生堵回了肚子里。“谁敢劝便是同罪同罚!”
      这才下了马,解了披风快步走到末由衣身边替她拢上:“我左不过去了半日,怎么将自己折腾成这幅样子。”
      末由衣只不语,依旧一副空茫的神情挺直了脊梁跪着不肯起。她的倔脾气一旦上来,就连他也是拉不回来的,只得就此拿出了杀手锏。“你还不肯起,莫不是想要我陪着你一起跪么?”
      “末由衣自有姐姐父亲赔我一起跪,此事是相里家的私事,哪里须得劳动殿下费心。”末由衣甫一出声便是不肯饶人的意思,抬眼却见黛亚引着爱蕾莎一并赶来。见妹妹为着自己闹的如是阵仗,爱蕾莎心头却也有些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只得不声不响在妹妹身侧一并跪了。
      “姐姐身子弱,还是不要勉强的好。”
      “你都那样说了,纵是父亲出面也得陪着你一起跪哟——何况我也不是为了你,你我之间本就各不相欠什么的。”爱蕾莎的语气清冷而飘忽,“你我今日跪在这里,自然各有各的目的罢了。”
      兵士长几欲抓狂,却又闻得耳畔一声断喝:“棍下留人!——”
      今儿个究竟是怎么了,元老院祭祀院神官团齐聚一堂,阿克那丁带着一干仆众死死拦住了将要行刑的兵士,复又向着王子殿下行了全礼。“殿下请息怒听我一言,这大刑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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