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唱(死神bg)》初唱

42、chapter 37(2)

　　梦里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小村庄，炊烟里的母亲，慢漫漫归途中的父亲，以及坐在围栏边数着一个个路过的行人的自己，那段如溪流般的平静时光，像一首歌一样缓缓涤荡着她的心房。
　　然而直到夕阳西下，父亲也没有回来，焦急地冲出院门，却听到一声声惨痛的呼喊，再回转身时，小小的住屋已经变成了杂乱的废墟，再没有母亲温婉的笑容。
　　“扫帚星！”“杀人凶手！”无数丑恶的字眼从四面八方袭来，但却无法反驳，等一声又一声重叠的声浪慢慢消匿后，眼前又是另一幅景象：
　　挂满了彩布的屋院，以及坐在一旁整理的桥本先生。
　　“去把那些浆洗过的衣裳挂好。”平淡地说着，桥本先生手中依然是缝补的工具。
　　慌忙应下，将浸泡中的衣服吃力地提起拧干，却发现再没了晾晒的竹竿，冲天的火光燃烧着视野里的全部，回过头，跪在地上的静子小姐，用她那肿胀的双眼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要怎么道歉才好，明明已经死死撑住不眨眼睛为什么还是有咸咸的东西留下？
　　“别哭了。”一双手将自己温柔地揽入怀中，她哼着无名的歌谣，右手还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背，睡意渐渐涌上，这一下，终于可以安心了吗？
　　“海燕副队长！”
　　猛地从“梦中”惊醒，眼前是凄风吹过的树林，从脏乱的地上爬起飞快地向前冲去，不断传来的凄惨叫声重重地叩击着她的心脏。不要，不要……不想再失去了，不能再失去了。
　　尖利的斩魄刀刺穿他的身体，他抬起头，用力挤出一个笑容，然后整个世界崩塌成灰，鲜红的血液从尽头蔓延过来，慢慢地来到她的脚下，浸过她的腰际。
　　“感到痛苦吗？”
　　“感到沉重，快要撑不住了吗？”
　　“睡一觉就好了，睡觉的时候什么都不用去想，任何事都没法困扰你，那样你就可以解脱了，不必担心也不用害怕，再不用承担什么了。”
　　“秋本遥……”
　　声音如同催眠曲一般在耳边回荡，意识渐渐变得有些模糊，呼吸也越来越重，秋本遥半睁着眼看着周围血红的背景，慢慢闭上了眼睛。自身体重心泛出一圈巨大的涟漪，从边缘走来一名白发的少女，她微笑着轻轻抚过秋本遥的脸颊，而后消失，只留下微垂着头的女孩站在“血池”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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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本遥你这个白痴王八蛋！”
　　“你跟老娘装什么睡，快给我起来！”
　　“老娘看你是欠收拾了，在老娘的地盘上都敢跟我犟！”
　　许久之后才出现在“血池”上空的银发女子，焦急地看着没有一丝生气的秋本遥，然而无论她怎么口头攻击对方，秋本遥始终那样。见女孩未有一点反应，女子只能强忍着心中的厌恶站在“血池”的液面上，而后扬手，一记狠厉的耳光声传遍了整个空间，激起无数涟漪。
　　清晰的五爪印印在了秋本遥的左脸上，然而她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无奈，清霜只能扬起另一只手再次狠厉地甩下去。
　　这一次秋本遥终于闷哼了一声，五感开始回归，感受到从脸上传来的火辣的胀痛感后，秋本遥慢慢睁开了双眼，但依旧是无神的状态。
　　“……”有些担忧地用手指抚过女孩的脸，透明的水包裹住了有些红的地方，看着这样的秋本遥，清霜越发地觉得心凉：再这么下去，这个本来的存在就要被抹杀了，不对，不光是她，包括自己，都会消失地一干二净。
　　“清……霜……”女孩虚渺的声音轻轻响起，闻言，清霜激动地抓住了她的双肩。
　　“阿遥？”
　　“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有爸爸妈妈，桥本先生，都姐姐和海燕姐夫……可是我一不注意，他们就都死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这不是你的错！”
　　“我如果，再厉害一点的话……”
　　“我都说了不是你的错了，你还在那里说什么？！妄想症吗？”清霜跪下将小小的身体粗暴地拉入怀中，“没有人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这一切的一切归根到底要算在那只虚的头上……秋本遥，你要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夺走后连自己的身体也保不住吗？”
　　“自己的……身体？”
　　“你好好看看这是哪里，在这么下去你就要被吞噬掉了！”
　　“吞噬……死吗？”
　　“如果连你也死了，你最重要的人留在这世上的痕迹便又少了一分。你活着，然后记着，跟你死了，没人记着，你觉得都无所谓吗？”
　　“……”
　　“你准备将他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连同自己一块被抹杀掉吗？秋本遥！”
　　“他们……抹杀……不要……”
　　“那就醒过来……然后活下去，不管再怎么艰难，活下去，带着对他们的回忆。”
　　活下去……
　　带着对他们的回忆……
　　“我知道了，清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