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未央》亦叶

4、往事，顾府物是人非

　　顾城雪三年后重回将军府。往事依稀在目。
　　可是她跨不过去那道坎。她倾慕了风时邪七年，那时候她才14岁，她听母亲说当今有个最年轻的丞相，智谋无双，约莫比她大个两岁。
　　她一直没有机会出去，夏夫人此事管得紧，怕人识破她是个女儿身。和她混一起的不是兵书就是师傅。其实她一点也不喜欢兵书，起初作弄过师傅几回。夏夫人为此生了几回气，最深的那次是她七岁那年哭着问，我不喜欢为什么要我学，为什么哥哥不学？夏夫人抱着她一团哭道。
　　“阿雪，你得记住，你是顾子轩的儿子，你哥哥他体弱多病，他自是承不起你的爹爹的希望。他一生为报君恩，许下顾府后人死而后已的重诺。阿雪，你承载的是顾府的希望与诺言。”
　　那个时候她还年纪小，不太懂。好几次她反唇道。她为什么没有见过爹爹，她为什么要替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做事。起初，夏夫人只是抱着她哭，后来夏夫人一个人哭。
　　她是将军府的义子，连身份母亲都可以委屈成这样，她不怨是假，她恨也是假。三年后，她以顾将军义子的身份展现在世人面前。她还记得那日她打败数十位高手，夏夫人笑哭了的表情。她很想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她，说，我可以去替那个人守护江山，他回来陪你可好？
　　可她不能。她是将军的儿子，不能有女儿家的娇态。她从容的接受君上的赐封。那日，她是第一次看到风时邪。不过他旁边的女子长的真美。
　　她对侍从低语。
　　“元宝，君上边上的那位大人是谁？他身旁的女子又是谁？”
　　“二公子，那位大人就是倾城皇朝最年轻的丞相，他身边的那位是皇朝唯一的公主黎。”
　　她看见他对黎公主的关怀备至，看见那女子华丽的服饰，眼睛里失神了好一会儿。
　　最后还是元宝拉回了她的思绪。
　　“二公子，你要是个女子，铁定和黎公主一样漂亮。”
　　她摇了摇头笑道：“奈何本公子是个男儿身。”
　　元宝嘿嘿笑了笑：“可元宝觉得二公子比那公主还女人。”
　　顾城雪立刻变脸，假装生气道。
　　“元宝，你是在变相的说你家公子我很矮么？”
　　元宝立刻讨好般道。
　　“元宝是夸公子长得漂亮。”
　　其实那一刻她心里是落寞的，她是顾将军的儿子，承载着对君主一生的承诺。有时候她在想要是有一个有能力护她一生安稳的人，她是不是可以退下这负担。

　　“本相听说你是新晋的武状元顾城雪？”
　　他的声音有种让她很舒服的感觉，不是哥哥的淡然，亦不是夫子的严厉，更不是师傅的刚气。
　　“回丞相，下官正是顾城雪。”
　　他瞧她此般拘泥，随意的靠在大红柱上。
　　“本相最煩那些繁文缛节，日后说话你且随意些。”
　　向来顾城雪便没有这些个管教，初始，哪哪都觉不对劲。今听风时邪这般说来，便也不再推脱。
　　“那丞相有事找城雪？”
　　风时邪摇了摇头，道。
　　“无事。本相念着你是武状元，想来看看武状元是怎的模样。未曾想…”
　　顾城雪听出他话里的揶揄。念他是丞相，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说大了那么多级的，她自认倒霉。
　　“丞相听过一句话么，浓缩就是精华。”
　　风时邪爽朗的笑了，要不是阿黎逼着他来瞧瞧顾城雪，他反而还错失了这么一大乐趣。
　　他瞧他矮是矮了点，阿黎中意就好。瞧他也是眉清目秀，虽说配阿黎有点不足，但世间难得中意的是两人都有那意思。
　　顾城雪见他如此打量自己，不由得紧张起来。
　　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可没有龙阳之好。”
　　风时邪扑哧一笑，这顾家二公子顾城雪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不以为意的道：“其实有也没什么，只是可惜本相喜欢的是女人。”
　　顾城雪这才明白过来误解了风时邪的意思。不由得懊恼起来。都怪那元宝总和她说，二公子这么漂亮，好多个男人也喜欢。公子可得注意哪天不小心被人捆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