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梧桐下的爱恋》柳珺

11、咖啡馆（2）

　　白溪没再理她，透过大块的玻璃窗，她看着马路两旁风落的梧桐叶，眨巴着眼睛仔细的想事情。叶子被风时而吹动着旋落在地上，时而被三两个背书包的小学生捡起来小心的放进书包里。这种树叶子春天的时候长的碧绿扎眼，夏天的时候夏蝉最爱在上面鸣鸣作响，冬天的时候往往凋零的就像个秃头树，唯有在秋天的时候才能真正的散发着它的魅力。难怪画家最爱在秋天背上画板寻一处秋景作画，除了枫叶之外，画的最多的恐怕也就是梧桐树了。
　　正想着出神，一股咖啡味冒着“酸”味直冲进她的鼻腔里，恼着脸一回头就对上了一只涂着大红丹蔻的手，手上举着咖啡杯，里面正冒着一股薄烟，淡淡的随着气流盘旋着往上游走。
　　“干嘛？”白溪不情不愿的扭过头。
　　“什么干嘛，这么好的咖啡你居然不喝，你丫太浪费了。”瑶瑶抬着杯子在她眼前来回直晃，瞬时香味被完全的激发出来，惹得她将身子不自觉的往后缩。
　　“你作死呀，我最讨厌喝咖啡了。这股味道我已经忍了很久了。你居然还要我喝？”她是真心不喜欢喝咖啡，总觉得比那些恶心人的中药还苦。
　　“哎……我是真不知道你的脑袋怎么长的。你没听人说过，一天一杯黑咖啡，赛比太上老君的灵丹妙药。还有人说比王母娘娘的雨露琼浆还养人呢。你说这人世间最好的饮品在你眼前，你却碰都不碰一下，不是暴殄天物嘛！乖，给个面子尝一口。”她变着说法哄她喝下。
　　谁知她的一句话，差点让瑶瑶一口咖啡全喷在她脸上。
　　“你个崇洋媚外的家伙，人世间最好的饮品不是你手上的'红糖水'，而是你妈那对丰满的ru fang里滋润的奶水。”
　　“哈……”一个撇嘴，咖啡顺着嘴角缓缓地低落在大理石桌面上。声音大的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你说什么？奶水？啊哈哈，啊哈哈……”瑶瑶笑得接不上气。“你小样，怎么想到的，奶水？啊哈哈。”
　　“有这么好笑吗？”见她笑得那么高兴，可是自己却不以为意，她说的都是大实话呀。
　　瑶瑶抽过一张纸巾，顺着唇线慢慢的擦着咖啡渍。将纸巾随手往桌上一扔，取过手机，开了录音功能，递到她的唇边，止不住气的抛了个媚眼，说道：“姑奶奶，你给个面子，再说一遍呗！”
　　又来？白溪不加思索，极其配合着大声重复了一遍，末了，特意将“奶水”两个字加重了尾音。
　　“perfeter！”收回手机将语音截短，只留精华部分，发上微信圈。
　　“这下你满意了吧。”她看着她一边捣弄着手机，一边笑得前俯后仰的样子，询问着。
　　瑶瑶低头看着手机，脑袋点得像只鼓槌似的。“不错不错，太给力了！希望你多多努力好好加油，争取今年之内，你的经典语录能出一本书，到时候我第一个捧你的场。”她调侃着，全然忘了她约自己出来的目的。
　　“真是勿交损友，让你来安慰我，现在倒好，尽拿我来开玩笑。”
　　瑶瑶实在憋不住笑，仰着头猛地吸了两口气。
　　“这人真不能比，人比人气死人。”白溪想着白俊对自己说的话，茫然的感叹了一句。
　　“受什么刺激了？好吧，不开玩笑了。控诉大会现在开始，有请原告做下陈述。”瑶瑶悄悄的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渍，随即拍了下手，权当是法官手上的法槌，胳膊支着台面，静静的听她述说。
　　白溪向waiter要了一杯开水，然后摆好架势，清了清嗓子，开始陈述起来。
　　“那个混蛋，他说跟我在一起太累……。”
　　叽里呱啦的说了将近半个小时，她将自己今天不幸的遭遇一股脑儿的做了个大致的总结，力求简洁明了。
　　瑶瑶由原先的胳膊撑着台子，到听到gao chao时候的双肩靠背势，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听她将故事说完。中间不乏紧皱了眉眼，一副的不可置信。
　　“哐”的一声，银勺跌落在桌面上，顿时两者相撞的摩擦声泛起更大的回音。waiter回过身，杵愣着投来异样的眼光。
　　好听的《someone like you》扬着悲伤的曲调，随着演唱者沙哑的嗓音，将原本孤单失落的情感发挥的淋漓尽致。
　　白溪没怎么听懂歌词的含义，只是歌曲的调子总是扬着一阵阵的忧伤。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干嘛要这么跟自己赌气呢。”瑶瑶开口先是说了这么一句。
　　“我不是赌气，而是气不过。”
　　“狡辩！”瑶瑶看着她的脸：“你的表情已经毫不保留的告诉我，你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早上，你能那么潇洒的跟我说放手。原来你……”看着她的脸色由晴转阴转小雨。
　　“抬头看着我！”她一声低吼，吓得白溪猝不及防的一抖，对上她带怒的眼睛心底暗想着，这回该是完蛋了。
　　“你给我有点骨气成不成。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真想给你两巴掌！”眼神坚定的继续说：“要我说那个混蛋没错，要怪就怪你自己。看你这点出息，动不动的就是林妹妹附体。”
　　“我没有！”
　　“没有什么？就你这样子，一下子像王熙凤似的泼辣胆大，敢拿枪玩。一下子像林黛玉似的泪水汪汪、楚楚可怜。我都搞不清你是不是有双重性格！你给我记得，做男人就要做成秦始皇，做女人就要做成武则天。”
　　“武则天？那我不是享尽齐人之福。这口味还是比较适合你。”白溪一摊手，揶揄着说道。
　　将咖啡杯端起，连着在桌面上敲了三声。“我说正话，你别给我打哈哈。”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又不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怎么就没替自己想过。一开始我就不看好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土鳖还能摇身一变成驸马了。可是你呢，看着浑身透着机灵劲，却像个晚开的木槿不惊心，一点都没脑子。”
　　白溪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就忘了她是最见不得自己弱懦的呢。
　　不敢多言，端起水杯押了一口。心思又想着：等会骂完了该不会又要给她介绍个土豪吧。
　　果然！
　　“好吧，那些过去式咱们就不说了，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蒋烨，法国回来的海归，家族企业是干五金的。他本人才貌双全，还会玩魔术。最重要的是他没有谈过一个女朋友，单纯极了，我拿你的生辰八字跟他对过，你俩绝对的般配。而且人家也见过你的照片，表示有点意思。现在就差你一句话，成不成？”
　　白溪一阵晕眩，“你什么时候干的‘好事’，连我的生辰八字都告诉人家了。你不怕我宰了你？”
　　瑶瑶说起做媒婆的事，一展原来的八婆本事。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什么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人家那么一个高富帅，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抢着要。我跟你说吧，我在丁朗公司酒会上第一眼见到就感觉他不错，老想着介绍给你。幸好你跟白俊分手了，这下总归是你的福气。”
　　“你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不同意。”白溪直截了当的拒绝，本来就是雪上加霜。现在她还真对那个五金高富帅不敢兴趣。
　　“不同意也不成。刚才我在来的路上想起这事，给人家打过电话了，给你约了晚上八点钟，在金玫瑰酒店见面。你给我打扮的好看点，尤其是这头发，好好的整整。剪得也太丑了。”
　　一个“巴掌”似的甩在她脸上，懵得她傻了眼，辩解道：“哪有很丑，是你不懂得欣赏。”
　　瑶瑶一摆手：“儿大不留娘。不管你，记得打扮漂亮一点。”
　　“去你的，谁是你儿？告诉你，我不去，不去，就是不去。”牛脾气一上来，谁都拉不住她。
　　瑶瑶不瘟不怒，伸手一勾她的脖子，谄笑着在她耳边落下：“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俩分手的事告诉你妈……”
　　白溪瞪大了眼珠子，斜视着她：“你敢！”
　　瑶瑶挑衅着回瞪着她：“你看我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