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江湖》前途无亮

5、李春花？李菊花？！

　　是日夜晚，无双的房中。

　　他在等，等未至来。今天，还真多亏了那个郑公子能让他们顺利地进入璨花楼，而那个翠儿姑娘么，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想借那个风寒的机会引人怜惜一下，所以的，他是很配合滴，开了些吃不太好也吃不死的药，反正就是让她每天都有那么点起色，一来合她意，一来也是自己在这里多住几天。

　　未至来了，脚步很凌乱，看来是急的。一点都没有武功底子的样子，难怪未至下山时，他师父嘱咐他出手时不要说他是玄武的。

　　不过，看来并不只有未至一个人，还有一个人跟着一起来的，似乎是未至在逃，他在追，不用想也知道那个人是郑公子，这个郑公子还真是顽强，都跟了未至一整天了，怎么现在还跟着？也不看看几更天了，那个青楼的姑娘和恩客事都办完了，他怎么还跟着未至？

　　那么……难道说待会他还要参与他们的“讨论”？其实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可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口风就会不紧一些……算了，未至他自己也没有怎么好好保密过，下了山就到处宣扬自己是玄武的，还振振有词的说，他们并没有出手，等出手的时候自然不会这么自报家门。

　　为人要低调，低调！这句话对未至没用。

　　正想着，这边未至就气急败坏的推门而入，而后面跟着的正是那个郑公子。眼神示意了一下，算是和那个郑公子打过招呼了。

　　“无双！他烦死了！你就告诉他吧，反正还可以借他的身份接近……”在无双这里，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郑梦筠，该知道的他基本都知道了，所以未至也没有什么要装了。

　　看这个样子，未至是不在意把这件事告诉这个“陌生人”了。

　　原来他们的计划是如此啊，不过，他们是玄武门的，不知道要不要找……“你们……是不是还要找一个叫祥灵的玉？”郑梦筠试探性的问道，世事看来真是巧啊，这样的话，他就更要跟着他们了。

　　“是啊，那块祥灵玉就是找到李春花的线索。”未至他记得自己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说这事啊，刚才无双也没有在提，他怎么知道……不过也是，因为玄武门的弟子要找祥灵玉的事几乎是路人皆知。

　　到底是谁传的呢？

　　“那么，可不可能李春花和那个祥灵玉分开了呢？”如果祥灵玉真是找李春花的线索，那么不是多少会影响他之前设计的计划呢？

　　无双听后沉吟道：“的确是有这个可能，不过我们自然是祥灵玉和师婶两人都要找到。”

　　“那么你们知道祥灵玉的样子么？”

　　“这点倒是不知道，所以我们想先找到五师婶，若是祥灵玉由她随身带着最好，要是不在了，就借师婶来找那块玉。”无双解释道。

　　“这样还好。”听后，梦筠松了口气，这样就好，至少他之前参一脚所说的那些至少不会穿帮。不过，真是有点对不起他们，借他们找祥灵的机会来找自己的那块玉。

　　见梦筠一直在和无双说话，知道梦筠“前科”的未至不由担心起自己的好友，不管怎么样，无双要比自己更像男人一点，什么叫“像”，应该是“是”……不过是“是”的话，这样说不就说明自己不是男人了么？算了算了，不管了。

　　“咳咳咳，我说梦筠啊，你可别看上无双噢！”

　　闻言这句话中的两个人同时回头，盯着他猛瞧，这算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郑梦筠瞪了他一眼，他是这么随便的人么？见一个爱一个，这样的话，他心目中那个未出现的美人该怎么办？！

　　不过未至倒是有点误解了梦筠的这么一瞪，还以为他要表达的是“你管我啊！”，于是继续苦口婆心道：“哼，你可别打无双的主意，他可是我未过门的妹婿！当然你也别打我的主意，我对男人可没有兴趣。”

　　什么叫做“未过门”？说的好像是媳妇一样，无双额间冒青筋，不过后面的妹婿两字倒是让无双开心不少，因为自从上次的早餐事件，未至就绝口不提他和夏至之间的事。

　　“喂喂喂，我喜欢的可是美人。”梦筠出言提醒，他可不会为了他们而降低自己的标准，未至是像女子没错，他的好友的确也长得不赖，蛮俊俏的，但是和他心中的美人形象还是有点差距的。

　　这就好，被他一提，未至稍稍放心一点，还真是庆幸自己长得像是“丫头”，若他真的长得倾国倾城，他决计要去毁容的……好像这样有过激了，那么他至少他会在脸上抹上两把泥，想到这里，他算是有点明白，天妒红颜和红颜薄命这两个词的意思了。

　　听他们的对话，无双稍微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也不想深究，一来他们还有计划要议论，二来他只要听到那句什么妹婿的就可以了。

　　“咳咳”象征性的以轻咳来引回两人的话题，“我们是不是应该谈谈郑公子要做的是了呢？”

　　还真是多亏了有郑梦筠的出现，他们才得以早点见到传说中神龙不见首也不见尾的李春花。要是让无双出钱的话……算了，也不做进一步设想，因为这是决计不可能的。

　　“怎么郑公子，你想见春花？那小至姑娘呢？”老鸨奇道，她昨天不是见他缠着那个新来至丫头不放吗？现在怎么要换口味，见他们花魁了？

　　“小至姑娘跟着我啊。”

　　“哦，不过春花她现在正在给扬州首富的陈家四少爷弹琴呢，你要见的话，估计要等他走之后了。”嬷嬷怎么可能放着生意不做呢，而且这位郑少爷看来也是个有钱的主，不然怎么会点他们花魁？

　　“这倒没有关系，在下只是想听听春花姑娘的琴，听说年龄已在，可是风华犹存啊。”

　　“呵呵……是啊，奴家会安排的，但是郑公子规矩应该懂得哦。”嬷嬷笑得古怪，不过她还是要提醒郑梦筠这规矩不能坏，不然他们璨花楼可就开不下去了，这规矩自然是不能贸然去揭春花的面纱……呵呵，人要是不藏着点什么，怎么引起别人的好奇心呢？

　　李春花端坐于琴后，前面又有幔纱当着，和梦筠坐在外面的未至探着头都看不见什么，隐约只见她那妖娆的身姿和妩媚的手势，在琴上拨啊拨……再来就是三个字——不真切！

　　对于心思不在听琴上的未至和心思不在雌性生物上的梦筠，这拨琴和弹棉花倒没有什么两样，瞥见没有人进来，看来无双已经基本搞定，接下来就是他们的任务了。

　　一曲终了，里面的李春花也觉得奇怪，怎么丫鬟都上哪去了？抬头了看了一眼帐外的人，看衣着，一个似乎是他们璨花楼里的姑娘，还有那个郑公子，看来不像是什么好色之徒，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不轨举动，既然有一个璨花楼的丫头在，嬷嬷应该由嘱咐过她。不管怎么样，她的容貌是不能让人看到的。

　　“郑公子，奴家这首平沙落雁弹得可好？”听这娇媚的声音，未至要不是事先打探过，实在无法和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联系在一起，三师叔还真会挑人。

　　用胳膊肘捅了一肘子梦筠，这家伙倒好，眼皮子都快搭上了，就算是不耐也要配合计划吧！而且这时可是他们应该采取行动的时候呵。未至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梦筠，提醒他改说台词了。

　　吸了一下淌下的口水，亏梦筠还记得他的台词：“春花姑娘，在下看午时不到，正是用午膳的时间了，可否赏光与在下共进午餐呢？”

　　“这……”李春花似有意拒绝。

　　也是，据打听这花魁不太与客人接触，恐怕也不喜与人共餐吧，“放心，在下不会冒犯姑娘的，只是见时候已到，所以有这个提议，这样，春花姑娘你可以在几的另一头吃着……”要是她不同意的话，他们的计划就要更改了，更改不是问题，问题是更改的计划他们还没有想出来。

　　与此同时，未至适时地拿出了小罗扇，只想着怎么把香味扇过那层薄纱，煽煽煽我煽我煽我煽煽煽……

　　“这……”这次注意一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不管她这啊那啊，梦筠就姑且当她是欲擒故纵，“这么就说好了，点心酒菜我这就命人端来，还有小至！还不把水盆端来给春花姑娘洗手！”

　　“是！！！”丫环鱼贯而入，未至已经端着水盆殷勤的递给了春花。

　　“放在这……就好。”看来也拒绝不掉了，用手绢擦净了餐具，春花在又盆中洗了一下手……

　　“郑公子先吃吧，客人还没动箸，奴家怎么能先吃呢？”先前也曾有人为了一睹她的芳容而在饭菜里下药，这可是管她名声，就算她已擦净了碗碟，也不得不防一下。

　　“也好。”梦筠丝毫没有异议的动箸夹了一口菜……

　　正餐完毕，丫鬟又端来了一些糕点，李春花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异议，就连这糕点她也见那个叫小至的丫头吃了，看来对方真的是正常的请她用膳而已。于是她伸出玉指捻了一块糕点，轻掀面纱，她试过这个角度还不至于让人看见她的真面目，然后很优雅的放入口中……

　　一切的变故发生了，就发生在她轻嚼了几口之后……她倒下了……中药了！！！

　　正要张口呼救，只见一抹黑影闪入，在她有意识之前点了她的哑穴……完了！

　　好！人倒下去了！ 计划——成功！未至在心中大笑，玄武门几年的下药功夫可不是白练的，怎么可能怎么笨，把药下在器皿上或是吃食中呢？！

　　赶紧去关门，横上门闩，赶快行动。

　　转身，未至就看见梦筠已经蹲在在李春花边上，而身穿黑衣的无双正要掀她的面纱，未至不由大感好奇，他听说有些人因为有着绝世之貌，而特意带上面纱遮面，以防人猥亵，若此李春花即那李春花的话，根据三师叔的说法，可是有惊世美貌，且人也温柔，而这个李春花已经符合了温柔这一条了，而且卖艺不卖身，看来是为了夫君守身，多重情义的女子啊……真不枉费三师叔的情义，说什么“葬也要葬在他家祖坟里！”的宣言。

　　想到此处，未至抬手阻止了无双的进一步行动，“咳，我来！”

　　无双本就没有什么兴趣，谁来掀都没有问题。于是闪身让未至……未至郑重的伸出了手，郑重地说道：“师婶冒犯了。”又郑重地解开了绳结，再郑重地掀•开•了•面•纱……

　　再然后……世界在这时息了声，未至感到自己的呼吸都断了……

　　一秒……

　　两秒……

　　三秒……

　　……
　　……
　　半分钟……

　　无双的脸上镇定如初，看来除了金灿灿发光的东西，或是银闪闪发光的东西，实在没有什么可以使他动容的了。

　　瞥了一眼身侧已经僵掉的两人……“未至，别再闭气了，再闭我也救不了你。还有，郑梦筠……你这是要流口水还是要吃蚊子？快把嘴闭上吧……”

　　这时，那两人才回神，梦筠定定的看了无双一眼，便冲了出去；未至大口的喘了几口气，也立马起身，边叫边冲了出去，“梦筠啊~~~~等我啊！！！这哪是春花啊！分明就是菊花啊~~~~”

　　无双见两人离去，真是的，身份还没有确认，泪痣还没有看见怎么就跑了？！他起身又去关门，见屋外那些被他点了昏穴的人还没醒来，这在放心得回房，来到那个春花边上。

　　啧啧啧，他不得不承认，未至的有才，这人果然像是菊花，难怪要用面纱遮着，可枉费了她的一副好嗓子呵……

　　嗯？！不对，他现在怎么可以还坐在这里欣赏呢？！办事要紧啊！！！

　　思及此，无双赶紧伸手取来桌上的竹签，走向了那个躺在地上，满脸皱纹的“菊花”……然后取出手巾覆在手上，用竹签，一道一道的将菊花脸上皱纹中嵌着的胭脂画粉刮去……

　　鱼尾纹……眼袋……额头上的……怎么？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不，说什么都没有到不尽然，不是还有老年斑么？怎么就是没有泪痣啊？！！！！！！他都刮了半个脸了！

　　“啊！！！！！！！未至啊！！！！！！！！！我的一斤蒙汗药啊！！！！！！！！！！！！！！！！！！”这根本就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啊！！！！！！

　　顺带一提，未至把药下在了洗手的那个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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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现在每一章都会有一个人出来，下一次是范咏风……之后还有一个重要的人出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