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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NO。10 - 舞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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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豪华的水晶饰灯,照耀着脚下柔软的丝绒红毯,厅堂侧边上,铺着雪白餐布的连排长桌上,盛载着装有特色点心的华美瓷碟。
此时,时间还早,舞曲的音乐还没有响起,衣着光鲜的名流雅士,只三五成群地轻声交谈着。
姬飞扬穿戴韩晨风为她准备的衣饰,大大方方地漫步进黎家的宴会厅,好似对周围的一切司空见惯,但其实,她真的很少参加这种舞会。
倒是陪飞扬来的韩晨风,经常被姬云天带在身边出席各种场合,结交了不少有手腕有头脑的人士。不仅增加了韩晨风的社交经验,还促使飞扬的晨风哥,由原先的聪明睿智,逐步转变成了,如今的精明狡诈。
今晚的晨风哥,是飞扬平时很少见到的礼服模样,全身黑色的西装和衬衣,打着纯银的领结,胸前没有别着朵玫瑰花,倒佩着朵白色丁香,让人觉得风雅无限。
晨风并没有戴着面具,只是换了一副白色厚边的框架眼镜,露着张笑意盈盈的俊脸。
晨风从侍者手中的托盘上,端起两杯香槟,递了一杯给身边四处张望着的姬飞扬,带着些自嘲的口吻说,“拿着做做样子就好,喝就免了。”
“你不用担心,等我找着了玫玫,就让她给你换一杯不含酒精的汽水。”
“大小姐,顾虑得是。”晨风自己也微微皱眉,毫无酒量,不能畅饮,是他参加宴会最为头痛的难题。
“真不知道,你平时跟扬爸出去时都是怎么应付的。”飞扬只是有点埋怨,并不是真的好奇。
晨风无比倾佩地赞叹,“云叔,他会面带温笑,兵不见刃、刀不见血,却有办法让对方再也没胆,灌我喝酒。”
“云天给你带来的不良教育,实在是太多了。”不太懂得世事的姬家公主无奈摇头。
晨风对此只是一笑带过。
“说起来,没想到黎家的舞会,居然邀请了这么多人来。”姬公主家倒是很少举办这种大型宴会,一般情况下,只会邀请些很要好的亲友。
韩晨风抬了抬手中握着的杯子,对着一个白西装、亮蓝色面具的翩翩公子,微笑地点头致意。
等那人消失在视线中后,晨风才开口说,“飞扬,你忘了,黎氏的韶华中学,可是聚集着众多富贵人家的孩子。今晚舞会上不少的千金公子,很可能会是你将来的同学。”
飞扬拍了下脑瓜子,谄笑着说,“我笨了。对了,刚才和你打招呼的是谁?”
“那是桃子公司的总裁印晟。”
“他就是印晟?你怎么不早说,我也会想好好瞅瞅传说中的人物啊。”飞扬语露惋惜。
晨风笑着说,“还是下次吧,看他刚才的意思,估计现在已经走人了。”
“真不愧为幽灵。”飞扬的语气听不出是赞是讽。
姬飞扬手拿细长的高脚酒杯,无奈地晃了两晃。
她并没能找着黎玫玫的身影,倒是发觉不少苗条亮丽的身影,会频频看向晨风和她。眼光显然分为两种,抛给晨风的倾慕媚眼,以及,哎,掷向她本人的嫉恨凶光。
飞扬歪了歪戴着面具的小脑袋,看了看身边的韩晨风,心想,原来晨风哥是这么受欢迎的啊。
想来也是,虽说韩晨风的容貌,比不及箫王子的妖媚迷人,也比不上叶凛的英俊逼人,但他确实十分的温和儒雅,有着独特的书卷气质。
以前还真的不知道,不光玫玫看得起晨风,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大户小姐思慕她的晨风哥。不过幸好,晨风永远都有着书痴的根骨,不然他今天肯定得是个风月场的老手了。那可得让一心想将自家婉双托付于晨风的自己,如何是好啊。
韩晨风低头看着姬小丫头,她好像对身边佳人投向他的目光略微感到不安,然后又恍然想到什么似的松了口气,接着又微微摇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一个念头瞬间在晨风头脑中萌生,让他差点笑岔了气。“我的飞扬小公主,你啊,还真是喜欢没事儿瞎操心。”晨风的语气充满着调侃,还随性地摇转着手中的酒杯。
姬飞扬一听这话,略带不满地开口,“晨风,别告诉我,你又看穿了我在想什么。”
“大小姐啊,你不就是在感慨,绝世美女对我而言,估计还不如一本孤本珍藏吗?”晨风心里虽然半猜半疑,但却说得自信得意。
飞扬顿时有些郁闷,默了一会,才又语气愤愤然说,“知道晨风哥你料事如鬼神,可着实没必要事事都拿出来炫耀。”
“呵呵,这倒也是。”晨风更是眉开眼笑了。
纯黑细纱的及膝舞裙,雪白银边的简单面具,这个衣着低调的少女,虽然依旧灵动无限,但还是隐没在了打扮妖娆的名媛千金中。
大多数韩晨风的熟人,会走过来跟他打声招呼,然后出于礼节,再向晨风身边的少女也点头微笑下。极少数阿谀奉承的可笑嘴脸,会快步上前,满脸堆笑地对韩大少爷寒暄一番,直接忽略掉了姬小飞扬的存在。
倒是有位珠光宝气的富贵太太,不仅慈眉善目地跟小辈韩晨风闲话了几句,对一旁的姬飞扬更是笑得和蔼可亲,而且笑说她是“明珠蒙尘”。
“晨风,这位贵妇是谁?她好像知道我的身份。”等贵妇人离开后,飞扬略感疑惑地问道。
“阮夫人并不认得你,不过,她对你腕上戴着的东西再熟悉不过了。”晨风的语气倒透着赞赏。
飞扬抬腕看着那串的浅粉色的珍珠手链,有些明了地说,“这个想来挺贵重吧。”
“并不只是这样,”晨风微笑补充说,“阮家经营的正是珠宝首饰,你的“粉云梦幻”可是她家今夏新推出的限量款。”
“所以她说“明珠蒙尘”,真是妙用啊。”飞扬也不禁赞叹。
“确是一语双关。”
“那婉儿是阮家的女孩子吧,你和那个婉儿很熟吗?”刚才阮夫人有提到那个名字,而且说得好像婉儿跟晨风哥很亲密的样子,让飞扬有些不快。
“没有很熟,不过你以后倒是会跟阮婉儿很熟,”晨风很自信地预言,“那个阮丫头脾气性子很好,也在韶华念书,你说不准见到她后,就会很喜欢。”
“是这样子吗?”
“那么,不如我们赌赌看?”晨风的眼镜片立刻反出狡黠的光亮。
“不必了,”飞扬干脆地摆手否决,“反正八成都是我输。”
“对了,你怎么好像都能认出他们是谁的样子。”姬飞扬越来越好奇。一两人还说得过去,可怎么随便来个人,明明盖去了半张脸,却在韩晨风面前更像是□□似的,让他看一眼就能指名道姓的。
“因为每个人都有他独一无二的气质,”晨风神秘地笑笑,“我看得到每个人的气质,然后会联想到特定的事物,自然能轻易判断出来人是谁。这可是我的特异功能。”
飞扬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就传来同样带笑的温和声音,“而我,则能从身材比例,骨骼长度,判断出这是飞扬妹妹。所以,我也算有特异功能了。”
飞扬听出来人是谁,立刻高兴地转身,露出甜甜笑颜,“沂承哥,你也来了啊。”继而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后又睨了晨风一眼,叉腰装作生气,“你俩,还当我像以前那样容易上当受骗吗!?”
韩晨风和叶沂承相视而笑。
眼前这个帅气高挑的人,就是姬飞扬的堂哥叶沂承,年方二十岁,因为去了外地念医科大学,所以近两年很少来“桃源”做客。
飞扬的亲奶奶叶纤雪,有个哥哥名叫叶寒雨,而沂承正是寒雨爷爷的嫡孙。
本市有三家医院都在叶氏名下,如今叶氏,虽说没有后起的姬氏口碑好,财力厚,但在名门中也算声望极好的。寒雨爷爷更是妙手仁心的中医名家,可惜因为操劳过度,已经病逝了。
叶沂承受着家族的血脉影响,从小一心立志想要当医生,对自家爷爷更是格外的尊敬崇拜,把他当作偶像和目标。
就连以前,沂承哥来“桃源”陪小飞扬玩闹时,最常做的也是“看病”和“制作好药水”的游戏。
如今,飞扬和晨风挺久没见到沂承了,自然开心地闲话起来。
“真没料到姬叶两家仍旧关系亲厚啊,”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还真让人看着觉得友爱啊,完全不会联想到,叶家的千金奶奶,其实早就和姬氏那个攀龙附凤的老头子离了婚,断了姬叶两家的姻亲关系。”
姬飞扬循声看向来人,只见那人二十上下,绝美的容颜不输于萧王子,却多了邪气世故的假笑。他晃荡着手中的酒杯,一副闲着无聊,前来挑衅的模样。
韩晨风和叶沂承对来人及其冷淡,默契地闭口不言,完全没有理睬他的意思。
飞扬倒是觉得,这个有些慵懒无赖的男人,其实也不算讨人厌,而且他说的,确有其事。
姬叶两家关系依旧很好,比如飞扬和沂承哥,就关系很亲密;而纤雪奶奶也确实和自己爷爷离了婚。
飞扬的爷爷名叫姬傲,如今虽然年过花甲,却依旧傲气不减当年。想他姬傲年轻时,才华横溢得不可一视,一手创建了如今的姬氏集团。
可是,姬傲也确实有攀龙附凤,结交名门的心思。而且四十年前,意气风发的他,成功娶到了名门叶氏的千金。
和姬傲的后来富贵不同,叶纤雪才是正宗地道的高贵出身,当豆蔻年纪的她出嫁时,比自己丈夫整整小了十岁。
后来,姬傲一意孤行,硬要儿子姬云天去娶名门孙氏的女儿,叶纤雪终于忍无可忍,支持宝贝儿子对抗起姬傲的独断专行,而气急的姬傲则狠狠扇了叶纤雪一个耳光。
也就因为这一个耳光,让叶纤雪这个平时温顺如小羊的女子铁了心,一怒之下和姬傲离了婚,去了国外独居。
姬飞扬回过神,看向眼前都没有戴着假面的男子三人,明明同样的出挑,可众人对前两者流露的是赞赏,而对另一人掷去的则是鄙夷。
耳边更是飘来尖酸刻薄的讽刺话语,“。。。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居然还恬不知耻地不戴面具,硬要露着那张妖脸。”
飞扬不禁皱了皱眉,却有些吃惊地发觉,当事人听到此种言论后,好像笑得更加魅惑人心了。
略带沙哑的声音继续响起,“真没想到叶家的少爷,如今还有闲情逸致,悠闲地参加舞会啊。前阵子,叶氏的医疗纠纷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啊。”
叶沂承压下心中不快,只是淡淡回了句,“这是叶家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
“呵呵,是我太过多事了,”那满身邪气的男人,又将眼光瞥向韩晨风,嘲弄地说,“我可是对晨风你佩服嫉妒得紧啊,这么堂而皇之就成为了姬家的“大少爷”。呵,可惜,只是个冒牌货。”
“我确实是冒牌的,姬家只有一位公主而已。”晨风倒是回答得儒雅谦和。
“你是谁?”飞扬问得很是直白,心里很不解眼前的漂亮男人,干嘛要没事故意煽风点火,好像不惹恼谁痛扁他一顿,就浑身不痛快似的。
“本人就是阎焱,来自地狱的火焰。”依旧是邪气嚣张的语气,阎焱还惺惺作态地略一弯身,才又说道,“没想到这位小姐也是身价不菲啊。”
“你也是认出了这串珠链吗?”飞扬意指地摇摇手腕。
“一半,不过,本人更为觉得,”阎焱眉眼眯起,调笑说,“喷在小姐身上的“蔻蔻”香水,那可是别有一番特殊的诱人芬芳啊。”
“请阎先生注意你的措辞。” 叶沂承面露不悦,下意识地将姬公主护在身后,让她避开阎焱直勾勾的眼光。
韩晨风倒是依旧面带春风地说,“沂承你完全不用担心,这种人的这种话,挺多算得上是最一般的寒暄而已。”
“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啊。”阎焱邪魅地揽过晨风的肩膀,故作亲昵地在他耳边轻语了什么,瞬间让晨风的微笑变得阴森煞人。
接着,阎焱还神秘地自语了句,“呵,这可真有意思。”
姬飞扬歪着脑袋寻思了一会,忽然好像来了兴致一般,眼睛亮亮地对阎焱说,“你不光人长得漂亮,就连鼻子也这么好使啊。”
这句发自内心的赞叹,立时冲淡掉空气中暗藏的剑拔弩张,引来三个男子的异样目光。
“噢,这点倒是的确不假。” 阎焱收回好奇的眼神作答。
“那你闻得出来我用了哪两种吗?”飞扬将香槟换至左手,又晃了晃没带饰物的右手腕。
叶沂承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家堂妹,又将惊疑的眼光投向站在一旁的晨风,晨风对此好像丝毫不介意,只是嘴角僵笑地摆摆手,示意沂承不用担心。
“果然还是不行吗?”飞扬见阎焱不说话,有些失望地说,“我原本还以为,像气味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有人能像分辨颜色那样,区分得格外清晰呢。”
阎焱抿了口杯中酒,才淡淡开口说,“浓郁甜腻的“紫玫瑰”,以及清雅宜人的“茉香浅绿”,都是“蔻蔻”彩虹系列的新品。”
“嗅觉天才啊。”飞扬顿时两眼放光,崇拜无比地说。
“小姐过誉了。” 阎焱说得冷淡疏离。
“没有啊,”飞扬又是嫣然一笑,“像你这般嗅觉灵敏之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阎焱的眼光更是射出冰寒,之后低头轻轻摇头又莫名其妙地弯了嘴角,继而才又抬起头,露着先前痞气的坏笑。
“好啊,难得我的狗鼻子,能得到小姐如此的赏识,我可得好好敬敬小姐。”说着,阎焱抽走了姬飞扬手里的杯子,将自己的换了给飞扬,“大小姐,喝我这杯,我这杯可不是普通的香槟,而是名贵的佳酿。”
“扬扬别喝。” 叶沂承立刻出声阻止。
“小姐也同样看不起人,不给阎某人面子吗?” 阎焱的目光,变得有些狠戾,“怎么,难不成大小姐刚才所说,都是唬弄哄骗人的假话?”
“我没有。”飞扬有些僵,一时不知这情况该怎么应付,要她喝杯香槟是没什么问题,可阎焱换给她的酒,闻着都觉得很是辣人。
“小丫头是我带来的,她本来就未成年,不能饮酒,”韩晨风从飞扬有些冰凉的手指中,拿走酒杯,“由我来喝这杯,自是合情合理。”说完便仰头,一饮而尽了。
阎焱目的达到,心满意足地说,“呵呵,真没想到,晨风是如此爽快之人。”
韩晨风一杯下肚,觉得好似火从口咽,焚至中肠,有些头昏眼花。
叶沂承快步上前,扶住韩晨风好像就快要倒下的身子,想要立刻扶他离开。
姬飞扬的脸色变得煞白,急忙说道,“沂承哥,三楼回廊,挂羽毛装饰的那间,是我专用的客房。”
“好,飞扬你不来吗?” 叶沂承满脸忧色,晨风的目光也已经开始有些呆滞了。
“不用担心,我待会儿就过去。”
“你是故意的,”飞扬有些生气地对阎焱说,“你在晨风身上闻不到酒气,所以故意想要灌他,你料到他会替我顶酒。”
“没想到小姐还如此聪慧。” 阎焱邪气地挑眉。
“还有,”飞扬双眼正视面前的妖魅男子,严肃地继续问道,“你,刚才在晨风耳边悄悄说了什么?”
“哦,这你都发现了?”阎焱露出惊疑的赞赏之情。
“你害怕说出来吗?”飞扬难得的怒目视人。
“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不过好心给了他一个建议。”阎焱厚颜无耻地笑了笑,“我跟你的晨风说,只要他抛下你这个丫头,一心追求那个姬家公主,便可以名正言顺,当上姬家的大少爷了。”
“只是这个啊。”姬公主松了口气,安下心来。
“确实就是这个。”阎焱对小丫头的安心有些不解。
“阎焱,虽然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故意说些令人反感的话,但我想告诉你,” 飞扬说话间摘下白色面具,露出惊艳的甜美脸孔,“我就是你说的姬家公主,姬飞扬。晨风哥他用不着娶我,他本来就已经是我的家人了。”
说完,飞扬便转身离开,轻灵的黑色纱裙也渐渐从阎焱的眼前消失了。
几分钟后,阎焱的嘴边扬起清浅的微笑,轻声自语了句,“真是个奇怪的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