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之食色性也》狐悦

69、强扭的瓜不甜

　　田瑞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以前的事了，很多记忆就像是上一辈子的事慢慢的也就淡了。但是有些时候他们又毫无防备地全都涌出来，清晰分明地提醒着你有一些伤口横在心里永远也不会好。
　　田瑞在那场分不清是幻是真的噩梦里挣扎，学弟们嬉笑怒骂的声音充斥在他的耳边，还有那些令人作呕的酒精和烟味。那些被他埋在心里很多年的恐惧像是被一下子挖掘了出来，他像是溺水的人，不管怎么挣扎也会向黑暗的深处沉去，直到呼出最后一口气。
　　就在他的神智几乎溃散之际，突然一阵剧痛从他的胸口处冲撞而出。他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像被贯穿了一般，尖锐的痛楚蔓延到了全身的各个部位，好像每一根骨头里都犹如针扎一样。他尖叫着在黑暗中拼命挣扎，直到看见了一丝光亮从遥远的地方开始扩散，再向前一步会是永远的解脱吗？
　　“田瑞！”
　　是，死了吗……
　　“让平一指滚进来！”
　　平一指……
　　等等，这个声音！
　　田瑞猛然睁开眼，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个有如诈尸般的反应惊到了平一指，正准备给他扎针的手硬是给吓得缩了回去。东方不败见状一把推开平一指坐到床前。田瑞的目光顺着站在床边的人一一看了过去，最后落在东方不败的身上。
　　我想我还是死了好了。
　　看到田瑞露出那种生无可恋的表情，东方不败脸上的喜色也冷了下来。从福州将他抓回来之后，他因为尸毒发作几乎性命不保。他本身没有内力护身，又受了惊吓，尸毒发作得凶猛异常，便是灌了解药也压制不住，回来之后一连昏迷了十日才慢慢转醒。这期间东方不败亦是日日煎熬，夜夜难安。曾经想用在田瑞身上的报复手段全都没有了用武之地，唯一的念头就是要他活下去。
　　事到如今就算东方不败再如何嘴硬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爱上了这个油嘴滑舌又三心二意的小毛贼。尽管自己心中对他有百般嫌弃，但是却又用尽手段非要把他抢到手不可，甚至不惜动用了三尸脑神丹。
　　这样的感情本身已是天生不足，现在有了这道缝隙，日后更是难以弥补。可是那又如何呢，笑到最后的人始终是自己，他再不愿还是要回到自己身边。一颗小小的药丸就能绊住他一辈子，东方不败觉得值。
　　“还想继续装死？”
　　听到东方不败那冷入骨髓的声音，田瑞奇妙的发现自己连怕的感觉也没有了。他睁开眼对上东方不败那张邪魅恣肆艳丽无双的面孔，这张脸曾经深深吸引过他，但是现在却觉得魔鬼也不会比他更可怕。
　　“这里是黑木崖？”
　　东方不败有些意外田瑞的冷静，不过还是回答了他的话：“这里是黑木崖，你正躺在本座的寝宫。”
　　“是不是只要我乖乖听话，你就会给我三尸脑神丹的解药？”
　　东方不败捏住田瑞的下巴，他一靠近田瑞就闻到了那种曾经在杨莲亭身上闻到的香气。那种充满着血腥味的花香让他忍不住有些屋内翻腾。东方不败见他脸色微变，似有抗拒之意，不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厉声道：“本座的黑木崖多的是听话的傀儡，本座要你，要你……”
　　东方不败说到这突然停住。
　　他难道能说，本座要的，是你这颗心吗？
　　田瑞目光漠然地看着东方不败，看着他眼中慢慢升腾起怒意然后又莫名其妙变成了失望。他不知道东方不败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他只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所有的噩梦都将成为现实，他所要面对的就是一场到死才能终止的噩梦。
　　“你为什么不问令狐冲的事？”
　　当再次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田瑞那颗已经麻木了的心像是又一次被撕裂了一般，他压下喉间的腥甜，扯开苍白的嘴唇，露出一个绝望而凄厉的笑容：“无论他是生是死，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了吧。”
　　他不去问是因为他不敢问，他宁可自己活在谎言里。如果余生他们再也无缘相见，那或许也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令狐冲，从此天涯陌路，只愿你终遇良缘，一生安好。
　　东方不败望着他嘴角的笑容，猛地抓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床上拽了起来。田瑞本就体虚气弱，被他这样一折腾，几乎两眼一黑又要晕死过去。东方不败倾身上前一口咬住他的嘴唇，这时平一指正好赶到，见此情形吓得连手里的药箱都摔在了一边。东方不败正在气头上，看也不看一掌挥了过去，平一指整个人被掌风震得跌了出去。田瑞如今已是心如死灰，也不在乎有谁看到自己这不堪的模样，他不明白一具行尸走肉到底有什么吸引东方教主的，他难道真的是个变态吗？
　　东方不败的吻既热切又凶狠，一如他强迫田瑞接受的感情一般。他即便在心中承认了自己对田瑞的爱，可是他对爱依然一无所知。
　　“田瑞，回应我。”
　　听到东方不败的命令，田瑞如机械般松开了牙关，他任由着东方不败攻占夺取着他的呼吸，那个人就像是一头饥饿的野兽，要将到手的猎物一口口撕碎了吞进肚子里才能平复躁动的内心。
　　所以有的时候田瑞就觉得东方不败是那么可怜而可悲。他也许永远都参不透什么才是爱，生死都无法将爱阻断，何况只是天涯海角的距离。无论令狐冲是死是活，他已经被刻在了田瑞的心上，被珍藏在灵魂的深处，哪怕有一日这个来自异世的孤魂真的灰飞烟灭，他也会带着这份爱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