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之食色性也》狐悦

101、大结局 下

　　东方不败这逼命的一招迫使岳不群在众人面前露出了破绽，就算是不熟悉葵花宝典的人也看得出他出招时的手法绝非正道，而且他袖中暗藏的银针也正好证明了田瑞所说的话：天下间会使用银针杀人的并不只有东方不败一人。
　　“岳不群，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这一次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岳不群虽然与东方不败一样修炼了葵花宝典上的武功，但是两人在修为上却远不可相提并论。所以看到他被东方不败压制得节节败退，田瑞心里真是有种说不出的爽快。
　　可是有句话说得好，所谓仇者快，亲者痛，就算岳不群坏事做绝，可岳灵珊终究还是他的女儿，怎么忍心看到自己的父亲死在眼前。所以纵然和天下人为敌，她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岳灵珊眼看着岳不群落入险境，不由分说举剑就朝着东方不败刺去。令狐冲知道东方不败的厉害，岳灵珊这样贸然出手只会白白送死。可是他有伤在身，已来不及阻止。而林平之明明有机会拦住她，却不动声色冷眼旁观。
　　“小师妹！快住手！”
　　令狐冲话音未落，岳灵珊的剑已被东方不败一掌挥开。他的武功修为不知高出岳灵珊多少，这一掌直接震断了岳灵珊的剑，她整个人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颓然摔在地上。
　　“东方，不要，不要杀她！”
　　田瑞知道他一旦起了杀性，势必要饮血才能罢手。可岳灵珊实在是可怜人，不应该为了她父亲的罪孽而白白送了性命。
　　东方不败因田瑞的话稍一分心，不想这时左冷禅突然趁虚而入。他方才一直坐山观虎斗，就是想等这两人两败俱伤之时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东方不败的武功实在高得离奇，岳不群就算使出了辟邪剑谱上的武功依旧难挽败局。
　　他倒是不在乎岳不群的死活，只是当初劳德诺提醒过他要提防这个田伯光，当时左冷禅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今天他会当众戳穿岳不群，而且他刚刚那句在场至少还有两人修炼过葵花宝典上的武功，分明就是暗指自己。
　　如果他对付完了岳不群，会不会转而把矛头指向自己？
　　想到这一层，左冷禅焉能不心虚？所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
　　左冷禅在当今武林之中也能列进前十，他的嵩山十七路剑法剑势恢宏，出招犹如千军万马，可在转眼之间克敌制胜，而东方不败若不是被岳灵珊分了心也绝不可能给左冷禅出剑偷袭的机会。
　　“真是好一个名门正派！”
　　东方不败本就看不起这些所谓的正道君子，如今又被左冷禅趁乱偷袭，一时间怒极反笑，他这笑容看得左冷禅周身一寒，仿佛刺骨的寒意钻心而来，让他不由为之战栗。
　　可是就在那丝恐惧划过左冷禅心头之际，他望着东方不败的面孔，忽然间脑中灵光一闪。
　　等等……田伯光口口声声叫他东方，他到底是什么人？！
　　如此高深的修为，又和他们一样熟悉葵花宝典上的武功，他莫非是……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东方不败的嘴角划过一丝妖艳至极的笑意，那笑容好像令这世间万物都尽失了颜色，然而左冷禅却不敢直视这惊世的美貌。放眼整个武林，又有几人能够真正与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相抗衡？
　　“你原来没有死……”
　　“看来你还不算蠢。”
　　东方不败眼神一沉，一双凤目之中杀机毕露，左冷禅惊得浑身一颤，一时之间竟被这股气势压得全无还手之力。而此时突然间有个低沉庄严之声响起，随着那声音而来的是一道气劲浑厚的掌风将东方不败与左冷禅两相隔开。
　　“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既已是世外之人，何不索性潇洒离去，何苦多背一笔血债。”
　　那说话之人正是少林的方证大师。他是武林中无数不多知晓葵花宝典和辟邪剑谱秘密之人，所以岳不群刚一出手他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他虽为正道领袖，但也不会一味护短，这岳不群满身罪孽，死不足惜，合该有此一劫。不过他毕竟是出家之人，慈悲为怀，实在不忍坐视东方不败大开杀戒，所以这才出言阻止。
　　东方不败对方证大师还是心存敬意的，但是今日他身份暴露，若不杀光这些人，日后他如何能与田瑞安心退隐？
　　“你纵然杀光这里所有人，但心魔不除，永无安宁之日。”
　　方证大师说罢徐徐走向田瑞，东方不败一个闪身挡在田瑞身前，田瑞轻轻拉住他的手，看到方证大师走来，他径自迎了上去。
　　“大师，我们原本也不想搅这浑水，实在是身不由己。”
　　“田施主宅心仁厚，老衲一直看在眼里，一柄利剑只有找到合适的剑鞘才能永归安宁。田施主，老衲看得出你正是那把能让他收敛锋芒的剑鞘。”
　　田瑞闻言，回头看了一眼东方不败与令狐冲：“我答应大师，今日之后，我们三人再也不会踏足武林。”
　　他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方证大师似乎已然猜到他的决定，淡淡笑道：“想不到偌大的武林之中，最最通透之人竟会是你。”
　　“人生在世，只求逍遥二字，我应心而活，就是最好。”
　　田瑞说罢，伸手牵过东方不败与令狐冲。那两人彼此目光冷冷地对视了一眼，却在片刻之后相视一笑。
　　便是有再多的恩仇也已经化解在这一笑之中。从今往后，再没有身后那些血雨腥风，有的只是东篱南山，闲云日暮。
　　“走吧。”
　　有了方证大师的首肯，再也没有人拦在他们三人面前，任盈盈望着令狐冲将要远去的背影，眼中虽有热泪滚动，心里却并无哀伤之意。
　　她知道他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幸福，无需自己再多牵挂。能够亲眼看着自己心爱之人远离江湖的风雨，去一片安宁的天地逍遥余生，她亦可以真的彻底放下了。
　　今生之愿，唯君安好。
　　而就在任盈盈目送着令狐冲三人离开之际，被东方不败重伤昏迷的岳不群却慢慢转醒，只是在场之人都没有发现他已醒来，只有田瑞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像是某种奇妙的暗示一般，他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去，正好看到岳不群睁开一双怨毒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
　　几道寒光破风而来，带着决绝的杀意，毫不留情地穿过田瑞的身体。他觉得这就像是一场来不及做完的梦，明明前一刻自己已经拥有了世上最大的幸福，而后一刻，便被人从梦里叫醒，告诉他，一切已经结束了。
　　“田瑞——！！”

　　（尾声）
　　洛阳城外三十里有条名曰伊河的运河的支流环山而下。每年入春，冰雪初融，繁华盛开，落英坠入河中，顺水而下，远远望去翠色青山之间，犹如仙人霓裳飘入人间。
　　崎岖的山路之上，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颠簸着徐徐而行，车中时有清扬的箫声传来，引得山中群鸟争鸣，彩蝶纷飞。
　　马车绕着山路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穿过重重叠叠的树林和山路之后，眼前终于一片豁然开朗。一座小小的村落隐在一片绵延无际的绿海之中，仿佛遗世独立。
　　马车甫一在村口停稳，村前正在玩耍的孩童便好奇地一拥而上，车夫转身撩开车帘，对着车里的人恭敬道：“大小姐，我们到了。”
　　他话音刚落，只见帘中伸出一双白净秀气的手，接着，一道翠色的身影从车里缓缓步出。
　　“你就在此处等我吧。”
　　那说话之人面上覆着一层白纱，虽看不清她真实的模样，但就算只看轮廓也能猜到必是人间绝色。她身形缓缓地走到马车前，将怀里的一包糖果分给围在身边的孩童，孩子们得了好处，嬉笑着慢慢散去。
　　三年时光，江湖早已不是当年的江湖，而她也不是当年的那个任盈盈。这三年中，她失去了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失去了身为日月神教圣姑的尊荣地位，如今的她只是洛阳城绿竹巷里一个最寻常不过的琴女，淡了一身的血雨腥风，每日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那个曾经在她心里刻骨铭心的名字已经成了记忆里一个淡淡的符号，她偶尔想起他时，依然会有一些止不住的微痛，但只要想到他在这世间某个地方安度余生，她的心也就释然了。
　　“你，你是任盈盈？”
　　她在村口伫立了片刻，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前行，而这时突然听到有人惊喜地叫出她的名字，她连忙循声看去，只见那村口破旧的牌楼下正站着那位她要寻找的故人。
　　“田公子。”
　　任盈盈蓦然开口，声音却微微有些颤抖。
　　三年前田瑞被岳不群重手所伤，银针入心本是无药可救，是东方不败和令狐冲一路用内力护着他最后一口气，待送到平一指面前的时候，两人皆已是元气耗尽，几乎命绝。
　　平一指接下他时告诉东方不败和令狐冲，若要活命只能剖心取针，然而此法凶险非常，鲜有人能逃过这一劫，然而若不取针，他是必死无疑。
　　“当年真是多亏了平大夫，不然我这条小命真的就保不住了。”
　　说到当年死里逃生的事，田瑞依然有些心有余悸，没想到自己一念之仁竟差点死在岳不群的手里。而任盈盈却笑道：“你若是真的死了，我怕整个江湖都要被东方叔叔掀翻过来不可。”
　　那时田瑞昏迷不醒，东方不败一副要杀尽天下人为他陪葬的样子，倘若他真的就此一睡不醒，今后的江湖只怕再难有安宁之日。
　　“对了，你如今在什么地方落脚？我听说任教主……”
　　“爹爹一年前在攻打五岳剑派之时被左冷禅的寒冰真气所伤，回去之后身体便日渐衰弱，终究还是没能撑过去。”
　　“对不起，我不该提你的伤心事。”
　　田瑞也是听闻了日月神教动乱的事才关心她才多问了一句，没想到一代枭雄竟就这么死了。不过任盈盈倒也豁达，丧父之痛虽让人难以承受，但是转念想想，如此终了一生总比日后死在江湖的血雨腥风里要好。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走到了田瑞如今所住的地方。那是一间不大的酒坊，说不上发财致富，至少能够养活他们三人。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虽然平淡，但是也自有一番乐趣。
　　“刚好今天酿的酒要出窖了，你一定得来尝尝。”
　　田瑞正说话间，酒坊里已有人闻声赶了出来。那人与任盈盈甫一照面，两人都不由同时愣了一下，恍恍惚惚间像是又回到了初识的日子，他还是那个围在她身边笑意盈盈叫着她婆婆的年轻剑客。何其有幸，无论江湖的风雨如何磨洗，他们依然是他们，不曾有过任何改变。
　　“怎么，你这是吃醋了？”
　　看到田瑞悄悄从一旁推开，正在酒窖前品着新酒的东方不败放下酒盏，田瑞走过去坐在他身前的软榻上，抱住他的腰枕在他的腿上，像只慵懒的猫儿在阳光下轻轻合上了眼。
　　“我有什么好吃醋的，你看，庭院静好，岁月无惊。”他话说到一半，东方不败忽然俯下身往他口中哺了一口酒，那酒甘甜清冽，如喉之后却好像五脏六腑都烫了起来。他虽然做了这酒坊的老板，但是酒量却和从前一样，稍有醉意就脸色泛红，他抬起手抚了抚东方不败那张映照着日光明艳动人的面孔，半梦半醒道：“还能醉卧美人膝……唔……”
　　后面的话已被东方不败的吻封住，他紧紧拥住这个曾不惜为他与天下为敌的男人，他会用自己的余生来回报这份深情。
　　岁月催人老
　　名利都忘掉
　　一壶浊酒把梦醉倒
　　生死也寂寥
　　贪一个拥抱
　　管他迟与早
　　放爱去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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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两年来的不离不弃，这篇文算是彻底完结了，接下来会专心填原创的坑，也是古风狗血武侠文，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就请继续支持我哦=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