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迷仙》静木杉

44、雨露相逢

　　再次和楚嫣然他们聚首已是逃离了四日后。这四日，竟然断断续续的有黑衣人暗中劫持，倒是那马夫是个厉害角色，让先先真实的见识到了什么是以一敌百，自那日逃离之后，先先就一直处于发烧状态中，兴许是动了胎气，几个人不知道怎么走的，慌乱中竟然走到了一处断崖处，此处竟与那狼牙谷的断崖相似，侧面倒是深山，可是入了秋深山中甚是寒冷，先先是万万不能到这种地方去的。

　　正当他们躲过一波追击在山壁旁歇息的时候，来路上传来了阵阵马蹄声，放眼望去，马上一堆伉俪身影赫然是那罗二爷和楚嫣然，两人身形略显狼狈，却是依然精神，楚嫣然翻身下马先将筠筠抱在怀里宽慰一番，看到先先抱着肚子靠在山壁旁裹着厚厚的绒毯，脸色苍白。
　　几个月过去，也是快接近临盆了，再来这么一击，也亏得她自小习武底子不错，再加上数月楚嫣然的悉心照顾，倒是不曾出意外。楚嫣然看着她看到自己发出的一阵欣慰的笑意，才舒了一口气。

　　“你们都不知道，那些黑衣人着实难缠，幸好后来罗家大爷派人支援我们，我们才得意脱身前来找你们，顺便还解决了不少追杀你们的人。”楚嫣然依旧是那副傲然的神色看着先先说的手舞足蹈，而罗二爷只是静静的在一旁抱着筠筠，眼神温柔的看着口若悬河的楚嫣然。
　　先先笑着看着她，“姐姐，仙儿真的很抱歉，给你们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没事，我素来不会怕麻烦，倒是你，身子可还撑得住？”楚嫣然一转眼就一脸担忧的看着先先，因为逃亡，头发早已散了下来，楚嫣然一直知道这姑娘是个美人胚子，这凌乱中大着肚子，又更加给人一种柔弱怜惜的感觉。
　　“我没事。”先先缓缓摇摇头，如今能有这般情景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长久以来，除了狼牙谷，自己何曾这样狼狈过。先先缓缓靠在绒毯上，淡淡的看着天空，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人，清冷淡漠。

　　看着沉沉睡过去的先先，楚嫣然站起身看着马夫罗艺，“你是怎么搞的，怎么跑到这没有退路的地方了？”
　　罗艺自知理亏，只能垂下头去，无奈的整理着马鞭，一路上这马鞭不知道斩杀了多少刺客，此时已经破旧不堪，看着他的马鞭，楚嫣然撇撇嘴不再说话，吩咐嬷嬷赶紧想办法弄点热水，可别再让先先冻着了。

　　待休息了半日，为了防止真的来了追杀的人无处可躲，楚嫣然唤醒先先准备出发，安然休息了半日的先先起色好了许多，不需人照应能自如行走，这也算是万幸。
　　一行人收拾好行礼刚准备上了马车往回走，谁知道从来路的飞来阵阵箭雨，众人无法只能堪堪躲在马车后面，罗二爷和罗艺在前面拼命隔开射过来的箭雨，一阵过后，一批黑衣人翩然而至。

　　“各位，”站在前段的罗二爷冷声传音，“江姑娘好歹是皇上钦赐公主，何苦下次狠手？”
　　“何必和他们废话，杀出去。”见箭雨已经停了的楚嫣然愤然走出来，“你们如此咄咄逼人，是全然不将我东蜗楚家放在眼里么？”
　　“少废话，挡我者，杀！”黑衣人一声喝下，各个提剑飞来。他们刚想回击，谁知道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声清冷的叱马声响彻云谷，“哈！”

　　还未等他们回击，只见一个黑色身影急速飞来，一道亮光在众人身前开花，只看的瞬间光芒万丈，只听的叫喊声无数，阵阵黑色碎片随着剑光所到之处阵阵往外飞去。
　　动作极其迅速，站在他们身前背对着他们的男子只身一人，一剑便足以对付这一众黑衣人，只看的他们瞠目结舌，竟有修为如此之高之人？

　　一阵剑光结束，遍地哀鸿的黑衣人，尚有几个修为尚且可以的黑衣人依旧持剑立在地上，待他们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的时候，只看到那几个黑衣人眼中充满了恐惧，摇着头不再挣扎，持剑往后退去。
　　可惜，那人并非心慈手软之人，右手集聚力量，一个翻手带着一股疾风向前扫去，原本退后准备逃走的黑衣人连带着在地上嚎哭的一并随着疾风飞落了山崖，风过去后，地上干干净净，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除了一直背对着他们的黑衣男子，还有就是对面牵着两匹马的清俊二郎，定定的看着众人。

　　只见那黑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清冷淡漠的脸上剑眉星目，丝毫不影响他的清俊轩昂，长身立在那里，黑眸深深的看着众人，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眼睛里深如一汪泉水，看不出任何神色，又好像带着暖人的笑意。
　　其实他们都知道，他只是透过他们看着后面的人。

　　先先看着站在前面的男人，眼前闪过了很多画面，仿佛这个时空，只要他一出现，自己的世界就能瞬间点燃，万物俱是失色万分。
　　江湖也是如此看着对面的丫头，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如今这般狼狈却更显娇柔的丫头，那个口口声声叫嚣着要骑在自己头上撒野的丫头，可是，这时候的她却失了往日的神色，眼睛里有的只是让自己心疼的怯懦。
　　他知道她在顾忌什么，他也知道自己错失了什么。

　　其实，江湖并不知道，他错失的何止是他想的那一点点。当他想往她身边靠过去却被她喝住的时候，他的意识，在先先缓缓走出来的瞬间一点一点的崩溃了，看着先先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来，而她挺着的肚子瞬间让江湖苍白了脸。
　　原来自己竟然混账到这种地步，心中有万只虫子才吞噬着自己的内心，这个孩子，为了自己，到底是受了多般的苦。

　　先先觉得自己纠结的太久，久到仿佛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了。
　　“你别动，”先先喝住想往前走的江湖，“我有话说。”
　　“好。”

　　“他们说，你尚了纯阳公主。”
　　“不会。”

　　“他们说，你只能当驸马。”
　　“如果你是公主。”

　　“自从皇帝下了旨，你就再也没理我。”
　　“再也不会了。”

　　“你明明欺负了我，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是。”

　　“你混蛋。”
　　“是”

　　“我不要你尚公主”
　　“好”

　　“我要你一直陪着我”
　　“好”

　　“只可以让我跟你撒野”
　　“好”

　　“不许限制我这限制我那”
　　“好”

　　“我想吃几个猪肘就吃几个”
　　“好”

　　“你不许对肚子中的小东西比对我好”
　　“好”
　　话以至此，先先的声音越来越抖，而江湖的声音随着缓缓往自己走来的先先，笑意也越来越明显。

　　先先摸摸无声流出来的眼泪，“我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江湖定了定神，稳稳的朝着她伸出手，“好！”

　　看着朝着自己伸出手的江湖，先先“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可谓惊天地泣鬼神，用地动山摇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后面的楚嫣然诧异的看着这般哭闹的先先，瞪着眼睛扯扯罗二爷的袖子，“这小黎竟然有这般功力？我一直以为她是那般的娴静淡雅的女孩子。”
　　罗二爷摇摇头反握住她的手，谁知道那楚嫣然竟然一掌拍开了，“松开！”

　　那边哭的泣不成声的先先，揪着江湖宽大的衣袍不停的抽泣着，一会儿用衣袍擦擦眼泪一会儿又捂着肚子喊疼，弄的江湖只能出手圈着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办，看到这么一个大腹便便的丫头，他心里的震惊不亚于任何人。
　　轻声的哄着不知道怎么了的先先，只想着她心里委屈，就让她哭吧，可是这一哭却停不下来了。

　　楚嫣然和清风他们都围了过来，江湖依旧是那般清冷的模样，却束手无策，楚嫣然瞪着眼睛看着江湖，“你倒是问她怎么了呀？”
　　听了她的话这才愣了过来，江湖忙拍拍先先的背，用他那幽冷的声音哄着她，“仙儿，乖，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疼！”只听先先一声接一声的说这疼这个字，江湖哪曾这般待过人，一听她说疼以为这是要生养了，茫然的看着对面的楚嫣然。
　　可那楚嫣然一听也是傻了，“小黎，你该不是要生了吧？”

　　听了楚嫣然的话，先先倒是一阵停止了抽泣，随即有撒泼的滚入江湖的怀里，“我饿！”然后伴随着的又是一阵“哇哇”大哭声。众人这么一听俱是一身冷汗，只有温柔低笑着看着先先的江湖发现了她那已然通红的耳根。
　　失而复得的心情无以言表，江湖只是紧紧的搂着先先，低首轻轻一吻印在了她的发际。

　　良久过后，待窝在江湖怀里的先先停止了哭泣，一张小脸皱的跟什么似的仰头看着江湖，“哥哥。”因为哭泣，刚说了两个字就不由自主的抽了抽，伸手揪住江湖的衣襟，“哎哟，我脚麻了。”
　　江湖从胸腔溢出阵阵低笑声，揉了揉先先的脑袋，弯腰托起先先一把抱住，往已经残破不堪的马车走去，清风看这样连忙上前七下八下的就将原本深刺在车厢中的箭清理掉，又将已经被射杀的马屁换成了自己的马，动作比那惯常照顾人的嬷嬷都快，看的旁边的小易目瞪口呆的。愣愣的在旁边想插手帮忙都没处下手，待他一切都弄妥当，小易斜着眼睛看着他，“这位哥哥是不是男人家呀？”
　　看到清风飘过来的眼神后又立马缩缩脑袋躲到后面去了，既然没她做的事情，她也乐的轻松。

　　清风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觉得这姑娘还是挺有意思的，不过没多想，侧身让江湖将先先抱上了车，这时候马夫罗艺也从别处寻来了一些可以食用的东西，而那清风转身又升起了火，一时间没有了黑衣人的骚扰，众人倒也无聊了下来。

　　先先靠在敞篷马车上看着站在旁边护着自己的江湖，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谢过楚嫣然和罗二爷的相助。忙拉过江湖的衣袖，“哥，他们是……”
　　还未说完，就见江湖柔了脸色拍拍她的手，偏身拱手朝着罗二爷行礼，“燕鹫宫江子楚，二爷别来无恙。”说完朝着楚嫣然点点头算打过招呼，脸上是惯常的淡漠，但是声音里却听出些许熟稔。
　　罗二爷因为抱着筠筠，只能简单的挥挥手，“江少主客气了，倒是久日不见，江少主功力不可估量啊。”
　　江湖只是略微点头，“子楚谢过二爷和夫人对仙儿的多加照拂，他日若有需要子楚之处，请尽管开口。”
　　“少主多虑了，夫人既然说了姑娘是表姑娘，那就是自家人，勿须那么客套。”说完转头朝着楚嫣然看了一下，却在楚嫣然的瞪视后又平淡的笑了笑回望着江湖。

　　“不知江少主日后有什么安排？小黎……哦不，是江姑娘如今的身子是万万容不得长久颠簸。”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楚嫣然在无数次逗得自己的女儿发飙之后淡淡的问着江湖。
　　“此事已经惊动了碧水山庄，在不会给碧水山庄造成更大的麻烦之前，我们是不会再耽搁二爷和夫人的，此处在东蜗边际，再往东不远就该到我燕鹫宫主峰地了，仙儿这么大还未知燕鹫宫到底在何方，如此带她去一趟也好。”江湖看着关心先先的楚嫣然，心内感激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这么些良人替自己照顾着她，如此甚好。
　　“这样么？我如何知道你会护她周全？据我所知，她可是皇帝御赐给梅妃的公主，都知道梅妃和燕贵妃不和，现如今追杀江姑娘的可并非一路人，你说的燕鹫宫在这附近，为何我从不知晓？”见江湖说的这么铁定，楚嫣然心内倒是有些疑惑了，世人只知在各地都有燕鹫宫府院，府中家丁都是宫内弟子组成，那燕鹫宫到底在什么地方，普天之下几乎无人知晓，而现在却忽然说就在这东蜗不远处，碧水山庄原是西京城中商贾人士迁移过来，如今更有将军府姑娘嫁入碧水山庄，对着东蜗也不甚了解，可是自己确实生在东蜗长在东蜗的，从未听说过哪一出会是燕鹫宫。

　　“夫人如若担心，不妨随我等到燕鹫宫作客如何？”像是知道楚嫣然的担心般，江湖淡然的做了邀请，旁边的清风低呼阻止江湖，燕鹫宫建宫以来从未曾有外人进出过。江湖抬手示意，“无妨，二爷与夫人如此待仙儿，子楚必当上宾待之，清风不可无理。”
　　“哼，不管你燕鹫宫到底有多厉害，只要在我东蜗地方，就没有我楚家干涉不了的事，那我便随你去，待江姑娘生产之日若生命无恙，我便自行离开。”说完看着罗二爷，伸手要抱走筠筠，那罗二爷叹口气，并没有将筠筠还给楚嫣然，“夫人，我如何能让你独自前往？”
　　听他这么说，楚嫣然倒是轻哼了声，转过去的眼睛里存着明显的得意洋洋。
　　看着他们这般，先先心下一阵暖意，这何尝不是一种纵容？

　　天色渐暗，稍作歇息，大家也并没有久留，小易和嬷嬷护着先先和筠筠坐在马车上，其余人骑马护在周围，江湖和罗二爷稳稳的走在前面，这时候的先先已经缓过神来，坐在车里和筠筠玩的非常开心，这一路下来，楚嫣然和小易倒是和她相处的挺融洽，只是因为这。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一处全是山壁的地方，前方根本就没有路了，先先忽然想到了花云山自己第一次昏过去的山洞，那周围同样是什么路都没有，可是自己愣是从山谷中出来了。

　　只见江湖在前面勒马抬手停住步子，转身过来看着大家，朝着清风一点头，清风便独自走上前来，“入关必有阵法，大家跟着我，别走丢了。”说完就转身牵马往前走去。
　　江湖朝着罗二爷和楚嫣然点点头，示意他们跟在清风后面，而自己则跟在马车后面护着大家。

　　山壁就一直挡在眼前，他们往前走，石壁仿佛也在往前走，可是他们却是畅通无阻的，约莫半个时程的样子，周围拢起层层浓雾，根本看不到彼此，幸好众人都是有武功修为的，而这浓雾也不是什么害人之物，只是阵法障眼而已。
　　只听清风说了一声“大家直接往前，不要有顾虑。”

　　不一会儿浓雾就散去了，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座宫殿，众人对这红墙石砌宫殿俱是惊叹，宫殿的四周是层层四方平台，每一层都有清流隔开，然后从中间流出，而他们所在之地正是两处水流的中间石台。
　　往上去是一个宽大的练武场，再上面就是正殿了，除了四周的一围墙垣是红色的，眼前的宫殿全是白灰石砌色。

　　这个场景在先先看来是那么的熟悉，甚至眼前能闪现一些在这个宫殿上发生的事情，断断续续的，一时之间，整个脑袋都处在一阵轰鸣中，先先猛地抱住脑袋咬着嘴唇，但还是溢出了痛声。
　　江湖敏锐的发现了先先的情况，一把抱住她，圈着她伸手轻轻的按在先先的堂穴处缓缓揉动。渐渐的先先安定下来，再睁眼看去，眼前一派安静祥和的景象。

　　先先揪着江湖的袖子，“我总觉得这个宫殿在哪儿见过，好像还发生过一次厮杀。”皱着眉头，先先抱着肚子兀自嘀咕着，“事情总是这么奇怪，真麻烦。”
　　转身扯扯手里的衣袖，“哥哥，我饿了。”
　　“我也饿了。”后面一声甜糯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先先不用猜也知道是罗筠筠，仰头就看着江湖，“看吧，大家都饿了。”

　　江湖翘了翘嘴角，覆手握住她，另一手轻环着她的已经上下一样壮实的腰轻声说，“走吧。”
　　待他们一行走到殿前，从殿内走出一对青年男女，见到是江湖他们俱是一愣，忙又蹲下身去，“见过少主。”
　　江湖简单“嗯”一声，“濯星、濯月，起来吧。”被称为濯星、濯月的两人起来后，带着诧异的眼神看了看先先，又不敢问旁边的清风，先先不禁瞪了他们一眼，这胆子还不如新月呢。

　　江湖先将众人引进大殿内，外面富丽堂皇，里面就是一个普通的议事厅，江湖扶着先先坐在正中间的卧榻上，然后转身招呼着罗二爷和楚嫣然落座，那小易和嬷嬷自然的站在楚嫣然的身后。
　　刚入阵法的见到那大殿的时候，楚嫣然和罗二爷着实惊着了，他们从来不知道这山体里竟有这种地方，幸好这燕鹫宫并非恶族。

　　“濯星、濯月，给碧水山庄罗二爷和夫人看茶，吩咐下去，替二爷他们准备上等安静的厢房，好生招待。”江湖朝着罗二爷点头示意后吩咐着濯星和濯月去安排。
　　“二爷，如有任何吩咐尽可唤濯星替你安排。”说完又客气的朝着罗二爷说着。

　　“少主，已吩咐厨娘准备晚宴，请各位到香夷殿稍作歇息。”歇息片刻后清风进来朝着众人一行礼，然后对着江湖说到。
　　江湖颔首，扶着先先请各位一起去了那香夷殿，这燕鹫宫的厨子是个有本事的，先先足足吃了五个大肘子，要不是小易在旁边掐着她的胳膊说不能再吃了，她还能继续吃。
　　楚嫣然在吃完漱口净手后睨着眼睛看着先先，“小黎，没看出来呀，你这么能吃？”
　　“能吃是福。”先先边净手边笑嘻嘻的回话，刚擦完手就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江湖见她这模样，倒是捏了捏她的手心，“我送你去休息。”说完朝着众人行礼，“濯星，带客人去歇息。”
　　先先看着江湖这般有礼倒是抿嘴一笑，这人素来清冷，何时待人如此客气，今日这般倒是少见。众人也不客气，寒暄着往外散去。

　　江湖执起先先的手，轻轻扶着她往外走去，濯月倒是走了过来，“少主，敢问姑娘住哪个院子？”江湖朝着濯月撇去冷冷的一眼，濯月心内一惊忙低下头去。“去湖冕殿。”
　　濯月忙低头称是，一脸懊恼的小跑着上前去准备去了。
　　刚拐弯就靠在墙上拍着胸口深呼吸，正好被清风看到，清风轻笑着走过去拍拍她的脑袋，“月儿，又瞎操心了吧？”
　　濯月吐吐舌头，“少主依旧恐怖。”

　　待那濯月小跑着溜远了，先先嗤声一笑，“哥哥，你吓着人家姑娘了。”
　　江湖温声拥着她，“她比你年长，以后该叫姐姐。”
　　“濯星、濯月，和我濯日姐姐有关系么？”先先边走边问。
　　“没有，他们自小由爷爷亲自带着，所以都是濯字辈弟子，冷不冷？”说着拢了拢先先的披风，又往怀里圈了圈。
　　先先低笑一声，有江湖在身边就是好，哪儿哪儿都觉得通畅。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刚刚说的湖冕殿，和苏州府院还有西京燕府不同，这里的整个湖冕殿就好像一座宅院，里面亭台水榭一应俱全。
　　当江湖带着先先走到主屋门口，有四个婢女已经站在门口低着头等着了，江湖轻声说了句“退下”，四个人就全部退了出去。

　　先先先一步走进屋内，待江湖掩上门走进来，她已经靠在床榻上泛起了迷糊。
　　江湖就这么看着依旧娇嫩却因为有了身孕而略显发福的先先，鼓鼓的脸颊丝毫不影响她的花容月貌，看着她睡梦中都紧紧抱着自己的肚子，江湖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看着那么大的肚子，心里就觉得有一个地方柔软如水，上前一步，轻轻将先先扶正，慢慢的将她的双腿给托上床榻，因为江湖的动作，先先迷糊中惊醒，一把抓住江湖的袖子，“谁！”

　　待看清是江湖才吁了口气，歉意的眨眨眼睛，“哥哥。”
　　江湖叹了口气，抚了抚先先额头垂下来的头发，“仙儿，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