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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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第一次知道血的味道是如此的令人作呕，火药的硝烟味是如此的令人痛恨。
但最让我痛恨的还是，扣下板机的自己。
子弹穿透了他的身体，溅出一地血花，一如我梦中所见，美丽妖艳的血之玫瑰在他白色的衣服上安然而缓慢的浮现，而我甚么都不能做，我只是亲眼看着挟持他的囚犯哀号着倒地，而他亦然。
当我在病房醒来，才知道我的子弹差点让他送命，等我伤愈，我却得知他已经失去踪影的消息。
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到家的，我什么都不顾了。
你真的是朵残忍的玫瑰，雅柏菲卡。
──摘自《米诺斯日记》
07.
「──这真是有史以来你说过最烂的谎言，米诺斯。」
望着眼前一脸颓然却还硬要撑起笑容的自家兄长，拉达曼提斯开口，完全不留情面的。
「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已经结束，那你为什么会露出那种应该在五年前就该消失的表情？」
「我没说谎，这是事实。」米诺斯别开脸「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而言之我决定结束，五年的惩罚已经够了，没必要五年之后还要继续承受。」
「好，如果就像你所说的已经结束，那么雅柏菲卡又是怎么说？」拉达曼提斯冷冷地望着他「结束可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
「那又如何，现在的雅柏菲卡大概也不会对于我所说的结束等等有任何反应，五年的时间够让他消磨掉我们之间曾经有的，就像我所说的，过去的不会回来。」
「……看来艾亚说对了，我真的该给你一拳。」他望着米诺斯，握紧了拳头「你在逃避、你在害怕，公正无私毫无畏惧的米诺斯‧格里芬法官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畏畏缩缩害怕得知答案的懦弱家伙？」
「──如果换作是你呢？拉达曼提斯。」米诺斯说，难得的叫了他的全名「如果今天是加隆呢？如果当初他再度出现在你面前时你却发现一切都跟你的回忆中的他不一样了，你怎么办？」
「那就是我该检讨自己，是不是对他有太多美化──虽然不可能发生，但问题是出在我身上。」拉达曼提斯冷静的回答，非常清楚现在的米诺斯已经濒临崩溃的爆发点「要是这就是你想跟雅柏菲卡彻底结束断绝关系的原因，我绝对得揍你──你自己清楚，到底是雅柏菲卡变了，还是你现在所体认到的他并不是你过去回忆中你对他所做的一切美化。」
「你要清楚，雅柏菲卡不是你所做的那些人偶，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是怎么样的人，你自己到底有没有了解过？」他交叉起手指，放在膝上「事实上是，你把一个太过美好的影子与回忆强行放到了雅柏菲卡的身上，而过了五年，你发现雅柏菲卡终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真该质疑你到底是不是爱着真实的他，还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不要惹怒我、拉达曼提斯。」米诺斯站了起来，眼神冰冷「我爱他一如你爱着加隆一样，甚至更深──别随意断定我对他的爱。」
「既然这样，那你应该做的是再找他一次，把你这五年来的满腔爱意对他说清楚，并且重新认识他──就像你说的，回忆与现实总有美好的差别，你应该自己去确认。」拉达曼提斯耸耸肩，依旧冷静地看着他「与其在这边买醉，你倒不如再见他一次，别告诉我你连这种事都不敢做啊，米诺斯法官大人。」
「……你学坏了，拉达，到底是谁教你这些莫名其妙的开导方式？」
「感谢你弟妹吧，你知道加隆那张嘴巴除了尝起来很甜之外，其余时间都是不饶人的。」
真的结束了吗？
也许，是该再确认一次的。
＊
雅柏菲卡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也许是因为疲惫、也许是因为见到久违的恋人，总之当他醒来时，窗外已经全黑了。
左胸的旧伤隐隐作痛，呼吸感到有些困难，大概是因为先前的对话让他的心情起伏太大了，他想着，才正要站起身去柜子里拿药时，一只纤白细长的手已经先把药罐放在他的面前了。
「──什么时候来的？」没有抬头确认是谁，雅柏菲卡出声询问，拿过了药罐。
「来没多久，原本想说亲爱的表哥你终于从希腊回来，正好来看看你──却让我看到一个趴在桌上睡着呼吸还不是挺稳的人──伤口又痛了？」清脆美丽的声音说着，语气中有着担忧。
「刚刚见到了故人，没什么。」雅柏菲卡摆摆手，表示没大碍的说「我以为你今天会去加隆那帮他庆生？阿布罗狄。」
「原本是要去的，不过看你不舒服，我就叫修罗他们代我去了，顺便带着礼物。」阿布罗狄撇撇唇「你说的故人，是米诺斯法官吧？」
「你什么时候变成情报商了？」雅柏菲卡望着自家跟自己有点相似的表弟，无奈的笑笑「托加隆的福，我才终于见到他──不过也就只有这样。」
「什么情报不情报的，你以为你跟米诺斯法官五年前的事情没人知道啊，我亲爱的表哥？」阿布罗狄笑了出来，拉开椅子坐到了他的旁边「怎么，我还以为许久不见的恋人重逢会有什么天雷勾动地火的发展呢，你们两个吵架了？」
「算是吧？他跟我说，结束了。」雅柏菲卡苦笑，旋上了药罐的盖子「我想也是，五年的时间的确能消磨掉曾经有的美好，结束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亲爱的表哥，你想太多了，要真的像你说的结束掉，你会后悔。」阿布罗狄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你不在的五年，虽然米诺斯法官老是风流倜傥的想让人扁他，但我可从没听说他有了新欢之类的事情，他常邀约一些长得漂亮的美人，但真正跟他有什么发展的人可是一个都没有。」
「你说真的？」雅柏菲卡讶异的张大了美丽的眼睛「我还以为他今天那句话是──」
「所以说是想太多嘛。」阿布罗狄笑笑「说真的，虽然米诺斯真的是个让人头痛的混蛋，不过依他对你深情的指数来看，至少也是个值得你继续霸占心房的混蛋啊？」
「但是他已经说要结束了，这又怎么说？」雅柏菲卡有点无奈的笑，没错，时间是能消磨很多东西，不管是恨还是爱，但事实上，在希腊居住的那五年，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的确是常常想起他。
「那大概是他单方面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阿布罗狄像是个爱情导师般地说「再说了，就算他说要结束好了──没人说你不能主动出击嘛，结束也没关系，重新开始不就好了？」
是的，重新开始。
把那分离的五年跟过去的一切全部结束后，在现在重新开始。
结束过去的爱，现在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爱情──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