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史前建一座城》南方田

27、 伤愈

　　防风大巫师阿爸很郁闷，自己的儿子居然不是在自己的祭祷下睁开眼睛而是被太阳部落那个年老的狭长黑脸巫师不知念了几句什么咒语后挣扎着掀起眼皮，那人还露出了意思不明的笑容，也不知这笑是对自己神力的骄傲还是对防风醒来的高兴，幸好旁边也就他们两人，不然他很难面对族人，该如何应对眼前这种情况。
　　“是你的医治起了作用，我只不过正好看到这孩子睁开眼睛而已。”黑脸巫师颔首道。
　　“呵呵，也是。”大巫师正襟危坐地肯定，转头对上自己的儿子：“防风，身体还好吗？太阳部落的首领和巫师来了。”
　　“防风。”巫师的胸脯凹进去的更厉害了，一说话，嘴角就控制不住地往一边偏，虽然他在极力控制自己，但看见他的人对他总会不自觉地升起一种阴森的感觉：这个人就要死了。
　　防风向巫师笑了笑，嘴张合了几下，才勉强嘶哑着嗓音问候了一句：“......你好。”
　　防风醒来的消息让族人都很高兴，太阳部落的几人也受到了鸟族有款待，防风的伙伴们更一扫阴霾，围着刚洗了头发坐躺在太阳底下的防风说个不停。
　　“你们停停吧，防风的头要痛了。”汪罔跑进跑出的拿水拿吃的，恨不得将这些天积攒起来的食物全让防风吃下去。
　　“防风，”昊带着一个少年走过来，“我听说了，你和你的伙伴们为你们的部落做了一件大事。”
　　“该做的。”防风闻着部落里晾晒着的干草和稻草的清爽气息，勾起了唇角。
　　昊点点头，他也认为这是每一个族人为部落该做的事，他把跟着他的少年推到防风他们面前，道：“他是乔，巫师的小儿子，他想和你学习造舟。”
　　太阳部落带来了木头，一部分是为了自己部落的舟，一部分是为了两部落达成的合作之事。他们告诉鸟族他们即将迁移到离鸟族不远的地方，打算建屋开荒，等到雷声响起的时候就与鸟族一起播种。
　　防风的目光落到了少年的身上，他的头发黑而硬，在头上竖着，象一只鸟窝。个子与树差不多，宽肩膀，挺敦实。一张日渐硬朗的脸孔，一对黑亮的眼睛信籁而友好地望着防风。
　　“乔要住在这里？”
　　“对，住在这里。”太阳部落的巫师撑着木棍走到他们中间：“防风，乔想成为你的伙伴。”
　　“他不是我们部落的人。”雷站在后面一脚踩在大石上，他在练腿劲，准备练到一脚踩翻大石的力量。
　　“这有什么难的，让乔成为你们部落的人好了。”巫师轻声道。
　　“咦？”众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对一个族人来说，离开自己的部落是最为严重的处罚。不要说他从此得不到部落和族人的庇护更意味着他将踏入充满未知危险的日子。结群，结更强的群是他们根深蒂故的活着经验。然而乔呢？鸟族一定就比太阳族强吗？鸟族能接受他吗？
　　防风却笑了，这个巫师是个大智慧的人啊。他既安抚稳定了鸟族人因太阳部落靠近自己狩猎边界而不安的心又为太阳部落争取了友好相处的未来。这个时候没有比巫师的儿子更好的“人质”了，恐怕巫师也想到了联姻......
　　“乔，你愿意成为我们部落的人吗？”既然如此，就满足巫师的心愿吧，这个累经风霜困苦带着族人坚持不懈努力生存的不同凡响的老人值得防风听他的建议。
　　乔左右看了看，道：“愿意的。”
　　“我们很高兴你成为我们的伙伴。”防风站起来说，风吹起了他的长发，将他的脸分割成几层，模糊了面容，让人看不真切，大伤初愈的精神还有些短，但那真诚的笑容不自觉地让人收敛起生疏与防备，乔将防风此时的面容深深地印在了心里。多年后在城市高高的围墙上乔用石头亲手垒成了铭记着的笑脸。
　　防风话一出口，其他人都对他善意的打了招呼，特别是树跳到他的身上，骑上他背，箍着他的脖子，叫嚷：“我和你比比，谁先把对方摔倒。”
　　“合，乔就先与你一起住，等建了屋子再让他住出去。”汪罔怕防风又要象上回合的时候一样，预先止住了防风的念头。
　　“好。”合应道。
　　“防风，那个会看见魂灵的女人死了。”巫师见乔与其他人玩在了一起，开口说起另一件事。
　　“怎么死的？”那个女人好象前世人们传说中的“四眼”一样的拥有阴阳眼的人。
　　“被河水吞吃了。”女人天天在河边走来走去，有一天就掉到河里，扑腾几下就没了。
　　防风象被吃了难吃的食物，干咽了几下，心中惶然：这多少与自己有点关系。
　　“与你没有什么，是她自己贪心了，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却不懂得藏起话，所以被邪灵带走了。”巫师平淡地说，昊也理所当然地点头。
　　......等到防风痊愈的时候，乔已经能主动和族人打招呼了。他很快学会了织葛布，与族人一样，把布缝成二层在里面塞进稻草和枯草充作被子，地板上铺上厚厚的一层晒干透了的稻草作睡觉的窝，夜里再也不用担心暖身的篝火灭不灭的问题了。
　　稻草真是个宝，几把稻草扎一起中间放少少一些大豆子（据说叫蚕豆）松松地埋进土里，过几天居然翻拔出来就变成发芽的豆子，豆子也变软了不再是硬硬的了，煮一煮，捞起，洒一点点盐就是最好吃的食物。乔第一次吃，吃了一大盆，险些将合的存粮吃光了。
　　还有那鱼用盐擦过后一条条地用稻草串起来，挂在竹竿晾晒，不必等到要吃了才急急忙忙地去河边捕鱼。一个大得容得下几个人的大缸里还养了些鱼，平时就喂一些草啊螺的。
　　说起大缸，乔第一次进合的屋子，合就对他说：“这是水缸，这是黄米缸，这是放豆子的小缸......”
　　乔很惊讶：“你们每个人都有那么多缸？”
　　“对呀，我们部落专门有做陶的人，他们不干别的就做陶。防风说陶不要求好看只要求有用，做得好化工夫又少，族人没多大好处，不如做得粗糙些，做得多一些，大家都能用得着，又不怕摔。我们即使是死人也让他们睡在缸里然后埋进土里，防风说这样做大地干净，死去的人也干净免受了虫蛇的侵扰。我们部落的粮食都用缸装起来的，不怕虫不怕雨。就算是尿屎也是同样的。”合详细说了一番。
　　有了缸，他觉得家里变大了，就是有的时候拿东西记不住哪放哪缸了，一个个地看一遍有点手忙脚乱的。是不是该在缸上刻上记号就不会找起来那么麻烦了？合忽然想，他出神了一会儿，拔腿就往外跑。
　　“喂，你去哪里？”乔吓了一跳。
　　“我去防风那里。”
　　合头也不回地招了招手，早跑远了。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鱼缸就刻一条鱼；黄米缸就划一颗黄米；竹干缸就画一杆竹；豆子缸就添一颗豆......食物都是有样子的，按食物的样子划上印记，怎么也不会记不住啊。合为自己这个想法而涨红了脸，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对他灿烂地微笑，他为自己看到的全能划下来而新鲜。欢乐就象野兽一样冲进了他的身体，他觉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防风此时正与汪罔一起做皮靴。原来皮就是当作衣物或睡觉铺盖的材料，现在有了新的东西代替它们，就想做一双皮靴，没有袜子，天冷的时候脚就生冻疮，另外有一句话说“病从脚跟起”脚保暖了，身体也会强壮，对此，防风深信不疑。
　　按脚的样子做一个木鞋底，然后脚踩在鞋底裹上一层兽皮，再缝制。
　　“行了，你走走。”防风直起身，道。
　　“脚背热烘烘的，好象在火上烤。”汪罔喜道，他蹲下身，一下捉住防风的脚，“防风，你的鞋我帮你做。”
　　防风扭曲着脸道：“......还是我自己做吧。”你的手上功夫我消受不起啊！防风想到了那断掉的九双筷子。

作者有话说

　　走过的，路过的，哪位好心人帮我做个封面吧！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