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刀妄想》红世无雨

2、主人回来啦

　　审神者回来啦

　　审神者不在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的慢。

　　刀剑付丧神们没有审神者指令无法出阵和演练，万屋倒是可以去，但担心着审神者会不会真的一去不回，没有人有心情去万屋购物逛街。因此大家的活动范围便集中在了本丸，内番，手合，甚至给本丸做大清洁。可直到长谷部领头把仓库里去年堆放的杂物都清理干净，也不见审神者回来。

　　每日例行的晨早会议上，所有人脸上都是一片低沉。

　　“主人……不会真的不回来了吧？”极五虎退看起来要哭出来了。

　　限锻当日，甚至直到现在，他都是本丸的第一部队队长兼近侍。那30万资源也是他看着投入锻刀炉的。五虎退总觉得是他不够欧，是他的错，才导致审神者限锻坠机，才有现在大家的低沉和沮丧。

　　一期安抚般摸了摸五虎退的脑袋。这一个星期以来他安慰了五虎退数次，不过看起来似乎没有多少效果。

　　因为五虎退的这句话，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谷底。即使是最乐观的浦岛虎彻和鲶尾藤四郎，在这种氛围里也无法笑起来。

　　“行了！这真是太不像样了！”长谷部用力捶了一下桌子，蹭地站了起来，大声道，“主人一定会回来的！你们难道打算让主人回来的时候，看到你们现在这种无精打采的样子吗！？”

　　“可是……”不知是谁小声说了一句，“可是万一主人真的不回来了怎么办？她从来没有消失过这么长时间……”

　　长谷部一时语塞：“……”

　　他见过被审神者抛弃的本丸。虽然只见过一次，但却永远无法忘记那时的景象。

　　他们是在万屋碰到对方的。因为秋田在人群里走散了，他们一路打听，问到了一队看起来有些奇怪的刀剑付丧神身上。

　　那队刀剑付丧神和其他人一样，很客气地回答了他们，不仅给他们指明了方向，还和他们一起找到了走失的秋田藤四郎。

　　为了答谢他们，领队的髭切问他们最近是否有空闲时间，方便登门拜访道谢。

　　只要取得审神者的同意（一般来说审神者都会同意），刀剑付丧神是可以相互拜访的。所以髭切的问题，实际上只是希望对方能够给个联系方式，等对方本丸的审神者同意之后，再确定拜访时间。

　　但没想到，对面领队的石切丸很古怪的笑了一下，说，如果方便的话，今天就可以。

　　髭切等人心里纳闷。但还是跟着他们走了。毕竟当时髭切，长谷部，太刀太郎以及秋田藤四郎都已经满级，还有随时可以回自己本丸的时空转换器手令在身，并不害怕对方打什么坏主意。

　　当他们到达那座本丸的时候，他们四人随着这位陌生石切丸进入本丸，却开始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照理说，所有本丸的外貌都应该是一样的，因为这些本丸实质上都是时之政-府设计的本丸复制品，属于流水线产物，在审神者接受的时候，所有本丸都是一模一样的。即使会在审神者入驻以后产生一些变化，但基本的格局布置，河流山川是不会变的。

　　可是在这里，即使一眼看去和自家本丸没什么差别，可就是有一种让人心底发凉的感觉。

　　当这座本丸里的山姥切走出来，迎接他们进去的时候，胆小的秋田甚至只和山姥切对了一个眼神，便不自觉地把自己藏在太刀太郎的大袖子底下，低声说，“他们……真的还活着吗？”

　　是了。

　　三名大人恍然大悟。这里缺少的，是生气。

　　无论是到路边的树木还是流动的溪水，无论是沉静的本丸还是走动在这里的刀剑付丧神们，他们的身上都萦绕着一股淡淡的，仿佛久未接受阳光的植物一般的颓丧气息。

　　这里的石切丸和山姥切眼睛里，更是阴沉沉地，仿佛生无可恋一般的死气。

　　他们不欲戳人伤口，所以什么也没有问。但在经过本丸中心的时候，那个锈迹斑斑，看起来已经无法正常使用的时空转换器无疑说明了一切。

　　那次拜访最后，几人几乎是以逃离的心态迅速找借口离开。

　　直到现在，只要想起那座死气沉沉的本丸，当时去过的四人都忍不住心里发冷。

　　如果自己的本丸也变成那样……长谷部打了个哆嗦。他无法想象没有审神者的世界，如果那一天真的无法避免的话，他或许会自己选择一个了结所有的方式——无论是战死也好，跳刀解池也好，都比忍受没有尽头的绝望来得轻松。

　　就在长谷部走神的时候，忽然，低着头掉眼泪的五虎退身影一闪，凭空消失了！

　　所有人愣怔片刻，都猛地站了起来，朝天守阁狂奔。

　　——审神者回来了！！审神者召唤了近侍五虎退，她回来了！

　　天守阁中，五虎退背对着池塘小桥这片本丸最好的景色，面对着一块比屏风还宽大的长方形光屏，端正跪倒，眼泪不停地从他的眼眶里滚落。

　　他哽咽道，“主、主人，欢迎回来！没、没问题的，我，我一直相信着您！……那、那个，主人，您要听我说说，您不在的这段时间的事情……吗？”（注）

　　屏幕里的审神者对着说着回归语音的五虎退出了一会儿神。她看不到五虎退的眼泪，听不到他的哭腔，在她的眼里，五虎退此时只是和平时一样的微笑表情，语调也是和平时一样的怯生生。

　　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本丸长达七天这么久，所以这也是她第一次听到回归语音，所以有些新奇。她戳开刀帐，又让五虎退把回归语音念了一遍，才罢了手，戳开内番安排种地，又点开出阵界面安排远征队伍。

　　第二部队队长一期一振，第三部队队长歌仙兼定，第四部队队长毛利藤四郎。

　　三人单膝下跪，怀着热切和激动与审神者道别。

　　无论远征的路程有多远，离开本丸后对家人同伴的思念有多深，他们都宁可忙到疲惫红脸，也不愿意被搁置放弃。

　　——只要您还需要我们，审神者大人，我们就可以为你舍弃一切，付出所有。但是……不管您离开多久，请一定，一定记得回来。

　　——因为，您便是我们存在的全部意义。

　　（注：五虎退台词出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