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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九十一章 ...

  •   三舅母看出春花的意思,便笑着说:“于娘子不知道梦生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吧。你们只管去住,让梦生去军储所或随便找个人家住就行了。”卢总旗的名字就叫梦生。
      春花一听,就又说了些感谢的话,舅母便说:“于娘子不要这样客气,刚刚梦生说他们这次能立下大功还亏了你帮忙呢,再说你又是鲁千户的亲戚,梦生和鲁千户很好,住我们这里是应该的。”
      于是春花便与范娘子跟着金花出门,银花也嚷着要一同去,接着下面的三朵花也要去,吵闹不休。看舅母头痛的样子,春花便笑着说:“不知卢总旗那里够不够大,要是能住下,大家有个伴也好。”
      舅母便笑着说:“地方倒是够住,只是怕吵得你们睡不好。”
      春花笑着说:“大家在一起热闹些才好呢。”
      于是就定下来大家都去,又是拿被子,又是拿衣服,乱上了一会儿,一群女人才出发。
      舅母家与卢总旗家是极近的,只隔了几间房子。金花拿了钥匙开了门,这里与舅母家的布局完全相同,都是一样的青砖砌成,正房三间,中间的一间集厨房门厅等多功能合一,东西两边各一间屋子。东侧有两间厢房,西侧对应的两间算不上厢房,虽然有房顶,但四周的墙只有半人多高,舅母家就用这里养猪养鸡。在定辽前卫这是最常见的格局。
      金花因为是老大,很是沉稳,看舅母的样子,也是非常信任她。她开门后,就安排银花去东厢房取木柴和煤来,准备烧火,自己则提了扁担水桶去了街口的水井担水。
      春花急忙拦住她说:“天这样黑,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我陪你吧。”
      金花虽然不似银花那样多话,却也很大方,她笑着说:“卫城里顶多有几个喝多了的兵士打打架,倒没有什么坏人。再说,就是有,我也不怕他们,说着挥了一下手中的扁担。”
      春花看她挺拔的身材,利落的姿势就知道她会些功夫,羡慕之余,便不再管了。也明白了为什么刚刚三舅、舅母和卢总旗没一个人要送她们过来。
      春花和范娘子母女洗漱了,便与金花姐妹们一起歇下,大家刚刚结识,正是互相觉得有趣的时候。
      五朵花对她们的换上的睡衣非常感兴趣,又好奇地听她们一路上的见闻。就是范娘子不擅言谈的人也讲了很多,春花与大丫与她们年龄相仿,更是说得来。后来,春花困得睁不开眼睛,她觉得自己是回答着银花的问话时睡着的。
      第二天一早,春花醒来后神采奕奕的,身上的酸痛也轻多了。金花笑着说:“昨天银花不停地缠着于娘子,后来于娘子困极了,说着话就睡着了。”
      银花不好意思地笑了,春花也有些赫然,“是有些累,又喝了几杯酒。”
      大家说笑着回了舅母家吃早饭。卢总旗的住处,一看就是长年不做饭,家里什么食材都没有。春花也从银花几个那里知道,卢总旗一直在她们家吃饭。
      三舅家里,大家早就起来了,原来昨天几朵花都随春花去了那边的院子,卢总旗便住在了这里。
      一进门,又是那条大狗出来招呼,金花上前拦住了狗,见春花几人一副害怕的样子,就将大狗拴了起来。
      三舅与卢总旗正在院子里练拳,舅甥二人也有些日子没见,就对练了几招。几朵花都兴致勃勃地围着看,真是家学渊博,个个都能看出些门道,接着就有挽了裙子上阵的,也有在一旁点评的。
      春花一点也看不懂,便带着范娘子进了屋子里,帮着舅母摆桌子准备饭菜。早餐很简单,昨天的剩菜、两样咸菜、新蒸的大馒头。
      饶是春花一路上吃腻了馒头,也不得不夸赞舅母馒头蒸得好。面发的恰到好处,又揉进了不少的面粉,味道十足。
      舅母说:“我们家原来是山东那边的,这是山东人的做法,发了面再加面粉,蒸出来的馒头量足,顶饿。”
      确实量足,春花只能吃半个,看着最小的锡花都吃了一个大馒头,春花只能羡慕地看了看几朵花的天足。
      饭还没有吃完,就有两个兵士在院子喊卢总旗,说是要给他接风。原来今天是沐休日,卢总旗拿着手中剩下的半个馒头要走,舅母拦住他,对院子里的人说:“梦生还有一点事,你们告诉他去哪里,等我同他说完话再让他去。”
      院子里的人说了个地方,好像是什么演武场,春花听得一头雾水,接风还能到演武场?但她并不打听。
      等吃过了饭,春花就打算回卢总旗的房子里,舅母有事要与卢总旗说,她还是要回避一下的。没想到舅母却让她留下,春花只好把范娘子她们打发回了卢总旗的院子,让她将带来的行李衣服晒一晒,洗一洗,一路上不方便,现在有了条件,是该收拾干净了。自己坐在炕上等着舅母说话。
      舅母将几朵花也赶走,才打开一个包袱,拿出一件青缎暗纹的文士袍对春花说:“卫城指挥使看上了梦生,想让梦生做他的女婿,就等着梦生回来相看,我给他做了件衣服,但昨晚比了几次,都觉得不大好。于娘子是有见识的人,给我出出主意?”
      说着说让卢总旗换上那样青色的文士袍。
      春花见卢总旗在家里只穿了一件尚不及膝的黑色的短上衣,黑裤子,腰间系了根黑腰带,简捷利落,接了舅母的衣服,就直接穿到了外面,结果,结果很是惨不忍睹。
      卢总旗本来长得就黑,一身黑衣,配上青色很不搭,何况他身材高大,粗犷雄武,偏偏脸上还有伤,与文士衫的风格完全相反。再加上可能是提到说亲,卢总旗的黑脸透着红,又偏偏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简直好笑极了。
      春花在心里偷笑,努力绷住脸不露一丝表情,说:“舅母既然问我,我少不得直说了,为什么要准备这样的衣服?还不如总旗平时穿的合适。不知总旗还有没有其它的新衣服,也拿出来试一试。”
      “梦生才出孝,哪有什么新衣服,”舅母也知道自己这件衣服穿着不好,有些尴尬地说:“我想去指挥使家里相看,总得穿得体面点,特别跟王百户夫人借了衣服做样子。现在可怎么办?”
      不待春花问,舅母就说了大概的情况,原来卫城的指挥使想把自己的一个庶女嫁给卢总旗,这女儿的生母就想先相看一下。
      春花分析这名庶女应该是没上族谱的,否则指挥家中是不会让妾室做主安排女儿的亲事。但同样也说明这个妾室也很受宠,在指挥使面前能说上话。虽然没上家谱,但陪嫁却不能少了,而且有个做指挥使的岳父,对卢总旗的前程大有好处。
      “听说指挥使的女儿不只长得好,从小还按大家闺秀养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特别贤良淑德,不像我们这些抛头露面的普通女人。”舅母说着看了一眼春花,“我就想还是打扮得体面些好,才做了这件衣服。”
      时人重文轻武,所以文士袍就成了老百姓口中的体面衣服了,春花便说:“去相看怎么也得穿件新衣服,也显得重视这门亲。既如此,不如我陪舅母去布店帮总旗买两块布,赶着做两套衣服,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来得及,总得等梦生脸上的痂掉了再相看。”舅母又叹气说:“偏又在这时候脸上受了伤。”
      春花安慰她,“男子汉大丈夫,就是有点疤也不要紧,倒显得英武。”
      舅母显然不同意她的观点,说:“到时候我让梦生留些胡子,把疤挡住。”
      春花不语了,但她知道,卢总旗的性格肯定不会这样做的。
      既然说好了,舅母就要与春花立刻去布店,“梦生跟着我们一起去,也好在那里比一比,看看合适不合适。”
      春花在卢总旗脸上看到满心的不愿意,有些男人,让他们去试衣服,要比去受刑还难受呢。于是她就笑着说:“不用卢总旗去了,不是有人在等着他开接风宴吗?我在布店做过生意,知道什么样的布合适,舅母听我的就好。”
      果然卢总旗就像遇到了大赦一样跑了,留下了一句“我不回来吃晚饭。”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卢总旗在春花眼里一直是严肃端正的样子,很是老成,没想到在舅母的面前倒露出了些朝气,其实他也只是二十岁上下的年青人。
      舅母与春花就要出门,锡花跑进来说:“娘,你带我去吧,我也想去布店给大哥买布,好去相看亲事。”
      原来这孩子一直在门外偷听。
      舅母打了她一巴掌说:“这些事情不许说出去。”
      锡花便哭了起来,“呜,呜,我没对别人说,我没对别人说。”
      春花上前抱起锡花说:“锡花最乖了,对谁也没说,来,别哭了。”拿出帕子给她擦擦眼泪,“只要锡花不对别人说,你娘和姐姐就带你去布店。”
      这种相看还没公布出去,就决不能说,否则万一没成,就会有一方很尴尬,特别是在定辽前卫这种很小的地方,大家差不多都认识。小孩子不懂事,只能慢慢告诉她。
      最后锡花再三保证不能说出去了,舅母也就答应了带她出门,门外就又进来两朵花也要去,于是舅母和春花带着最小的三朵花一起去了布店,留金花和银花在家里。
      布店里田掌柜的儿子在招呼着客人,春花问了问田掌柜的病情,听到见好了些,也放下了心,想到田家后院里乱哄哄的人,就没去探望田掌柜,只与舅母挑选布匹。
      就是舅母不来买布,春花也要买一些的。她出门带的衣服本就不多,一路上又有损失,现在的衣服已经不够穿,而且冬天就要到了,这里的冬天是分外寒冷的,必须添制些厚衣物。范娘子、大丫和留儿也一样。还有她应该给舅母一家都买些东西,毕竟要在这里住些日子,总不能白吃白住。

  •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做勤劳的小蜜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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