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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篇 ...
“你觉得苏琳怎么样?”季桐语突然出声问道,幸好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很好的掩盖掉了我略显惊慌的神色,我是绝对不会承认我有做贼心虚的成分的。
我暗暗压下心中的慌乱,调整好情绪,低沉的声音在暗无边际的夜色里流淌出来:“挺好的呀!你看一建筑系美女,长得好看,身材好,学习又好!”
“这么官方!我是问你,你觉得找苏琳这样的女朋友怎么样?”又是咯噔,我今天的心脏到底是要承受多少打击,季桐语你难道其实一直都是弯的吗!?好想问出声,可是我不敢。默默吐糟一下自己软脚虾的性子,然后继续装。
“额。。。这个怎么说呢?我又不是男的,怎么会知道。不过苏琳这么优秀,当女朋友肯定没话说的啦。”想到苏琳要当别人女朋友,心里居然有点酸酸的,我一边赞叹自己的演技可以得小金人的同时,又一边开始觉得心里在冒酸水,苏琳那么凶!当谁女朋友谁倒八辈子大霉好么!
反正关了灯,我翻多少个白眼也没人看见。想到苏琳在滑雪场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翻一个!想到火锅店里被苏琳拦在卫生间里再翻一个!想到手机里存着苏琳的号码,有点想发个简讯去问问那女人睡了没啊!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得季桐语显得有点压抑的声音传来:“我认识苏琳十多年了,也算从小一块儿长大,她父母很小就车祸去世了,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大三那一年,爷爷也去世了,现在跟奶奶相依为命,研究生考在吉林,也是因为想照顾年事已高的奶奶。苏琳,很不容易。”
“苏琳自小就要强,学习总是拔尖,本来本科是要去北京的,也是因为放心不下奶奶,留在了东北。这些年苏琳都是靠自己读完了本科,吃过多少苦都是我们无法体会的,也养成了她沉默坚韧的性子,习惯了什么都自己扛着,忍着。小献,我、我、我给不了你的,我希望苏琳可以给你。”
我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划向耳畔,沾湿了枕巾。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我的脑海里充满了这句话,以及满心的羞愤。我一直藏在心里的秘密,我怀揣在怀里的那见不得光的赃物,原来她都知道!
我像一个笑话,我以为我向全世界隐瞒了这个秘密,到头来全世界其实都知道,而我像个傻子一般!
我突然笑出了声,我大笑了两声,慢慢的坐了起来,回过头来看着季桐语的方向。黑夜里我看不清季桐语的面容,但是我知道季桐语也在看着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是不是觉得我像一个笑话?”我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其实我没想质问季桐语,这个我曾经用全部去爱的女子。
感觉到季桐语也慢慢坐了起来,季桐语的手缓缓的贴上了我的脸,用手擦我脸上的泪,一遍又一遍,即使我死死咬住嘴唇,也止不住这肆意的泪水。
这该死的发达的女人的泪腺!
“小献,不知道你曾经为我流过多少次眼泪,就像今天这样。以前我不懂,直到遇到了杜沐,我才明白情之一物,是如此伤人。”
“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好,你对我的特别,只是我不明白那是爱情。我们也曾经刻骨铭心过,只是我那时候不懂你的爱。”
“如果、如果我当时告诉你我爱你了呢?”我倔强的出声问道,我要为我的感情讨一个公道。
“小献,没有如果,你知道的。没有如果,也不能有如果。我有了杜沐,而你,也将会、会有你心爱的人。”说到这里,季桐语也泣不成声。
长时间的沉默,我和季桐语都在调节自己的情绪,有些感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磨殆尽,随风而逝。而有些感情则需要当事人的互相认可,既然这一场暗恋已经成为一个笑话,那么如果你还想继续在我的世界里走来走去,就给我一个态度。
而我和季桐语,就属于这一类。我一直以为的暗恋,到头来季桐语都知道。而季桐语在这个时候,选择向我坦白,她承认了我对她的感情,也承认了这一段感情是真实存在的。
从单方面的一厢情愿到现在就像获得了官方认证一般,这段本来应该远离阳光,只能藏在阴暗处的感情现在可以光明正大了。
这让我有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就像培养了十多年的小孩终于考上了哈佛常青藤一般。
“那也不是非得苏琳不可。你以为写小说官方配CP啊,说我和苏琳就一定会一起啊,现实中哪有那么容易。”解开了心结的我,说话也自然了,和季桐语玩笑道。
季桐语也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听到我的回答,噗嗤一笑说道:“什么写小说呐,你和苏琳都是我的好朋友,你们俩的性子相配,往后怎么发展是你两的事情。苏琳学业结束,想往上海去发展,到时候你们两都在南方,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和苏琳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吧!说说你和杜沐的事情吧,我特别好奇,你说你怎么就突然开窍了呢!”我拉着季桐语,非得让她告诉我和杜沐的事情。
季桐语被我缠得没办法,把枕头垫在腰里,半躺着开始回忆。
季桐语毕业之后就考上了公务员,在一次市里组织的领导专家会议上,季桐语被点名要求作为会议记录员参加本次会议。而杜沐则是当时特别聘请的同声翻译,在会议休息室里,去倒水的杜沐因为满脑子都是翻译的内容,精神绷得太紧,从而把热水翻到了身后的季桐语腿上。
季桐语当时腿上就红肿起泡了,领导马上安排单位的车要送季桐语去医院,而杜沐因为会议尚未结束,不能没有同声翻译,作为始作俑者却不能陪同,心里愧疚难当。
会议之后,两人就接触多了起来,越接触彼此越欣赏。杜沐是留过学回来的,发现了自己对季桐语不一般的感情之后,在一次吃饭时就跟季桐语表明了心迹。
这可着实把一向乖宝宝的季桐语给吓到了,这之后杜沐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才追到了季桐语。
“你把你们相爱的事情告诉苏琳了?”我听到这里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很明显苏琳是知道的,但是听季桐语的语气似乎没有特地告诉苏琳。
“苏琳一直都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而且对感觉抓的极为准确,我和杜沐的事情瞒不过她。苏琳从来都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家伙,别人不说她自然不会去问,心里其实比谁都明白。就像当初她一直问我关于你的事情呢?”季桐语说道这里就开始卖起了关子。
季桐语的毛病可真不少,我很生气,这个时刻卖什么关子,我就不问,憋死你!
季桐语看我丝毫没有准备接招的准备,轻轻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和苏琳出来的时候,时常会聊天聊到你,我就跟她说了很多我们大学期间的事情。看得出她对你很有兴趣,后来苏琳来我家,还看了我们很多的合照,宿舍的照片,还有我们参加社团、课外活动的一些照片。”
“啊啊啊啊啊!!!季桐语!!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还有没有隐私啦,还有没有形象啦!难怪,难怪她说要照顾我!”我承认我开始炸毛了,怎么可以我对苏琳的了解是一片空白,而苏琳对我却了如指掌呢!
感觉到季桐语伸过来的爪子在我头上捋了捋,直接伸手拍掉,当我炸毛的小狗呢,还带捋毛安慰的,真讨厌!
“你要相信苏琳,尝试着去认识她,她比我适合你。”季桐语说完这句话就躺了下去,说了句要睡了,就不再理我。
我的心情很复杂,非常复杂,今天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我要花好几天时间才能慢慢消化。特别是我对季桐语这四年多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转换好的。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苏琳,也是觉得心特别烦乱。
脑袋里炸成了一团一团的麻花,渐渐地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被季桐语叫了起来,说是苏琳过来了。
“苏琳?苏琳!什么!苏琳过来了?!”经过再次确认,季桐语一脸无奈的说的确是苏琳过来了,让我赶紧起床准备。
刚起床难免有点痴呆,我有点反应不过来,苏琳来了,我要准备什么?季桐语你敢不敢一次说清楚。季桐语耸了耸肩,一边把我的衣服扔过来,一边说:“苏琳说约了你逛街啊,怎么你都没跟我说呢?”
“······”鬼使神差的我没有否认苏琳约我逛街这件子虚乌有,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我也是刚知道的事情,而是选择了默认,含糊其辞的敷衍了过去。
到了客厅,看到一派悠然的苏小姐正在看着电视,而季桐语正在厨房弄早餐。我狠狠的瞪了一眼苏琳,走过去坐在沙发上,目不斜视的问道:“桐语说你跟她说约了我逛街,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是么?那你怎么不知道呢?”苏琳头也没回,看着电视回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知道喽?”我很生气,用语气表明我此刻状态不爽!
“那你现在知道了,那就当现约。”苏琳终于转过了高贵的头颅看着我说道。
我被苏琳诚挚的目光所打动了,是的。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总是能让我所有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软脚虾就是这么怂,我从来不怀疑。
其实我也没真的生气,纯粹就是想苏琳给我一个理由,就像一场盛大的晚宴总是需要一个正式的开幕致辞一般。
苏琳没听到我出声,转过头来看看我,就像要确认我是不是还在客厅,或者我到底有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为了表达我的存在以及听力没有问题,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直到苏琳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搭理我,我才悻悻得去帮季桐语把做好的早餐端出来。
“苏琳,吃过早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一点?”季桐语总是这么温柔细心,这也是这些年来我始终放弃不了她的一个原因。
想到这里,心总是还会难受的紧,整个人也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坐下来开始吃早餐。
“桐语你们吃吧,我已经吃过了。”苏琳简单的回答道。
陷在悲伤情绪中的我,压根没有注意到其实细心的不止季桐语,苏琳也是。就在我难受的时候,苏琳也敏感的感觉到了,并且投来了担忧的目光。
用完早餐,季桐语拿来了她的帽子、手套和围巾,直到我只剩下两只眼睛还能转来转去的时候就一脚把我踹了出去,是的,以斯文有礼在大学出名的季桐语一脚把我踹了出去,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难怪桐语要踹你,可真够磨叽的。”苏琳一脸好笑的看着我说。
“少用你的东北话!我听不懂!”
“原来你听不懂磨叽啊,我以为全国通用的呢,呵呵”苏琳又来了,我真讨厌苏琳一脸笃定的自信语气加上那招牌的轻笑声。
这让我有一种孙猴子最终逃不出如来佛祖五指山的挫败感。
我重整心情,想把围巾翻到下巴下面问问去哪儿逛街,无奈季桐语的手套实在太萌!居然是没有手指的,我吃力得用着爪子把围巾翻来翻去。
估计苏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出手来帮我把围巾的结打开,拉松一点,然后往下露出嘴巴部分,再饶好一圈,重新在脖子后面打好结。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冲进了我的鼻子,我好闻的嗅了嗅鼻子,苏琳见状,笑道:“怎么?狗鼻子闻到什么了?”
“唔···你用的什么香水,好好闻。”我的鼻子对味道特别敏感,很多味道闻过就不会忘记。
“没用香水呢,大概是衣服的味道吧,用得蓝月亮茉莉清香的洗衣液。”苏琳想了想,回答了我的问题。
看着近在咫尺的苏琳努力回想的模样,突然意识到此刻苏琳的双手还停留在我的脖子上,这该死的围巾还没有弄好么!
“哦,这样啊。”我低下了头轻轻的说,我当然不会承认是因为感觉不好意思,避开了苏琳看着我的目光。
“呼~终于没有东西挡着我说话了,苏琳,我们要去哪里逛街?”我的语气有点兴奋,毕竟第一次来吉林,还没有逛过街呢。
“嗯。带你去河南街转转吧,听说你是明天的机票回去?”苏琳突然问道,我点了点头说道:“恩,请了三天的假,加上周末都出来五天了,后天该上班了呢。”
气氛有点冷清,我和苏琳都不是话特别多的人,这种一问一答的形式很快就让我们冷了场。所幸公车很快就来了,听着车上的人们此起彼伏的聊天声,倒也没有让我们再觉得尴尬。
和苏琳在河南街的商场逛了一圈,吃了午饭苏琳带我去了一家咖啡厅。听苏琳介绍说是一个朋友开的,环境清幽,装修风格比较古典,再加上居然有整整一面墙的书柜,所以颇得顾客的青睐,来的基本也都是熟客。
在这家名为‘偶遇客栈’的咖啡厅里,我和苏琳并没有多少交流,我拿了本王小波的《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开始看了起来,而苏琳居然捧着本《十万个冷笑话》面无表情的看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的苏大小姐在看满清十大酷刑呢。
时光总是易逝,特别是闲暇的午后时光,合上手中的书,发现已经到了下午四点,我抬头看向对面的苏琳,发现那本诡异的十万个冷笑话早已经放到了桌上,苏琳正在看着手机。
“没想到你看书这么专注,想跟你聊聊天又不忍叫你。”苏琳放下了手机,对我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啊,看的太入神了。”我连忙道歉,想着苏琳可能有话要跟我说,自己这一拿到书就拔不出来的毛病犯的也真不是时候。
“明天几点的飞机?”苏琳看着我问道。
“明天下午三点二十的飞机。”
“双吉机场么?”
“嗯。你~和桐语一起来么?”我刻意压制了有点上扬的语气,不想让那种期待的心情被苏琳听出来。
“明天下午我有事,对不起送不了你了。”苏琳带着抱歉的声音传来,心猛地一沉,那一刻的失落让我心惊,至少桐语会来送我不是么,我暗暗安慰自己。
“没事啊,你忙你的,桐语会送我的啦。”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常,看苏琳的反应应该没有听出来什么。
“嗯。所以今天算是跟你道个别,明天一路顺风。”
“谢谢。我们回去吧,晚上桐语做饭,要早点回去呢。”我拉开了嘴角,摆出轻松的表情,笑着对苏琳说道。
“好。”苏琳起身去买了单,我收拾好了东西也跟着出去,坐上了返程的公交。
本来想用五千字写完这个梦境,结果写了一万字还没写完,还有一个下篇就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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