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轮 卷二》郢城晨

9、chapter9

　　“颜歌，”我轻轻的唤她，“对不起，我，我，颜歌，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吧？”

　　她坐在长条沙发的另一边，缩成一团，眼神呆呆的。听到我说话也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

　　“我很抱歉，我，逾越了。颜歌，我很矛盾，这么多年的愿望，就是找到你，好好的跟你过下半辈子，但是，我也没有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邹滕名人不错，你跟了他，应该会很幸福。可是，颜歌，我不甘心，我不想你跟他在一起，说什么恭喜讲的好听，我一点都不想你们在一起。我想困住你，无论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不讲道理也好。我想每天都像今天一样，一家人一起吃饭一起玩，我守着你，也守着妞妞。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离开我，但是你总有你的理由，我瞎猜了好多，然后一个一个都推翻掉。这五年，没有你，我过的一点都不好。”我顿了顿，有些话说出口，还是太矫情了。“颜歌，能什么时候陪我去看看我妈吗？她当初很喜欢你的，陪我去跟她道个别吧。”

　　她摇摇头，“我不想见阿姨。”

　　“好，那就不见。”我起身靠近她，摸摸她的头，“颜歌，原谅我今天的放纵，以后，我不会再乱叫你宝贝，不会再乱抱你了。我会试着回归，普通朋友的角色，下周的这个时候，我再来看看妞妞好不好？”她没有回答。“你不应我，就当是同意了？”

　　去卧室里亲了亲妞妞的小脸，和颜歌告了别。

　　走在街上，风吹的有点凉，我拉紧了外套的拉链，在街上慢慢的走着，这样的时候，才更需要冷静吧。总的说来，还是高估了我的自制力。

　　走回一个人的房间，胡乱的洗了洗澡钻进被窝，几年来的压抑心情好像随着晚上的坦白有了发泄。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我的颜歌，和那时的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颜歌的时候，是在文学社的新人见面会上，本身对文字不是很敏感的我只是被朋友拉开玩玩，第一眼就看到了她，第一眼就看上了她，那时的她，很青涩，跟别人的话也不多，和房间里高谈阔论的其他人不同，她拿着一杯果汁，靠在房间角落的墙上，安静的听着别人的话题，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我走到她的旁边，跟她打招呼，顺便要了联

　　系方式。她的□□每天都在线，而我，只要叫她，总有回应。慢慢的，在我对着手机的傻笑中，才发现她并不像表面那么的淡漠，只是不太懂得跟生人打交道，话说的多了，慢慢的就走到了一起。我喜欢她抱着我的衣服坐在球场边看我打球时候的专注，喜欢她一起在咖啡厅吃着甜点看书的满足，喜欢她时不时犯二的傻气，喜欢她佯装发怒的表情。她带着我，按着攻略走遍了上海的每一个角落，在许多咖啡厅的留言板上戳上了“陈夕是个大笨蛋，颜歌喜欢陈夕这个大笨蛋”的纸条。她会牵着我，在外滩的广场上漫步，然后指着对岸繁华的夜景，跟我说以后我们也去那样的地方吃吃喝喝花天酒地，再被我奚落一阵说是小傻瓜。她说想亲手做点什么能纪念的东西，我就带着她去了手工做银饰的地方，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改了又改，才做出了那对对戒，看到成品，她开心的不能自己，还说要是我不天天戴着就死定了。她说喜欢古镇的悠长，我就偷偷带她去了老家，看她在我妈面前紧张的说不出话来，笑着搂住她跟妈妈说，妈，这是你儿媳妇。回来的火车上我整整的哄了她一路，而她，因为我没有提前告诉她就带她见了家长大为火大，决定马不停蹄就带我去见她爸妈。她爸妈是高中老师，文质彬彬的，说起话来有着不自觉的威严，虽然看的出来，他们不是很放心把颜歌交给没钱没势的我，但是也没有说出什么很伤人的话，也就是那时起，我决定好好赚钱宠着颜歌。参加了好多个项目的竞赛，也总是获得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奖项，凭借着这些签到了一个很好的单位，而颜歌，也顺着自己的心意找到了一家杂志社做编辑的工作。大四的闲暇时间总是比较多，闲着又懒懒的颜歌喜欢拉着我在街上乱逛，经过各式各样的橱窗，她都会盯着看一会，然后一脸嫌弃的拉着我走开，也没有很好看嘛卖的这么贵，我就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小宝贝，以后我有钱了都买给你，她就会抬头看着我，手指戳着我的鼻子，陈小夕你不准乱花钱，你的钱都是我的，你给我买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干什么。我知道她喜欢那对戒指，因为那个下午她无意识的带着我走了三遍那一条街，每一次都盯着那个戒指看好一会，走过了也偷偷的回头瞄它，我暗暗记下了牌子，回头就淘宝了一个仿的，毕竟，一个真正的钻戒，现在的我还是买不起的。她的生日那天，我早早的出门，在市区的一家面包店给她做了个小小的蛋糕，也把那枚戒指塞了进去，蛋糕很简单，比较符合我这个笨手笨脚的初级水平，白色的奶油勾出一圈的花边，黄桃和芒果切开了铺在面上，然后用巧克力写了个“小宝贝，生日快乐”。看着她在蛋糕里吃出了戒指一边张牙舞爪的指控我想噎死她去勾搭别的妹子一边哭的稀里哗啦的，轻轻的跟她说，这个你拿着玩，等我有钱了给你买真的。记忆一下从粉红色的云端跌落了下来，她的不辞而别，我的颓废不前，再到母亲的意外离世，在到现在，这样一个两难的境界，而当初那个淡淡微笑着的她和自信满满的我越来越远…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我清楚的感觉到，我病了。头疼的厉害，身上没有力气，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就听到自己沙哑破碎的声音，摸了摸额头，哦，这是发烧了。估计是昨晚在路上有着受了寒气，洗了澡头发没有干透就睡觉造成的。我挣扎的坐起来，靠在床头的墙上，拿着手机请了个假，发了会呆，想想还是起来出门买点药吧。

　　晃晃悠悠的从衣柜拿出了羽绒服和围巾，把自己包裹起来，拿了钱包和钥匙就出了门。一路上接受着别人怪异的眼光，是吧，春天还穿着羽绒服确实让人觉得奇怪，所幸的是，小区的门口就有一个社区卫生站，买了体温计和退烧药，又回到家里。

　　测了测体温，39度，果然是发烧了，吃了退烧药喝了一大杯水，躲在被子里发汗。似睡似醒的，在醒来天已经黑了，摸了摸额头，总算是不热了，出了好多的汗，睡衣都湿透了，一下子间不知道干些什么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