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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六章 沉冤得雪 ...

  •   “姑娘,姑娘!”

      墨香匆匆忙忙的跑进屋内,季晚琪微微皱眉,训斥:“何事这般毛毛躁躁的。”

      “姑娘。”墨香稍微喘口气,才道:“墨香瞧管家正着手筹备着甚么,又特别高兴。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给爷操办喜事!”

      “喜事?”季晚琪愕然,转念一想,又道:“何时?”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应是下月廿八。”

      下个月廿八,才不过月余,这么短时间能做些甚么,兄长居然急成这般。季晚琪沉默着,手指在桌上轻扣几下,才道:“选着东西送过去沁心园吧。”

      “姑娘?”墨香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她偏头,“怎了,难不成哥哥娶的人不是沁心园那位不成?”

      “不不不...不是姑娘,就是沁心园那位姑娘。”墨香说完,连忙退下了。心想,姑娘这般镇定,可不似以往的性子啊......

      自从那日之后,季晚煊再没见过砚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去沁心园,砚九要么不方便要么歇下了。梅香倒是配合着她,反之他便见不到她了。

      他望着沁心园微弱的烛光,心想那日所听的是他的错觉不曾?

      这般想来,他握紧拳头,如今生辰八字已经对完了,吉日也选了,即便砚九当真不同意,他......他也不愿意放开她。

      见季晚煊走出了院子,梅香阖上房门,走了进去。“已经歇下了”的砚九正坐在床边心急的等她进来,瞧见了她,忙问:“可是走了?”

      梅香点头,而后砚九松了口气,脸上又一阵失落。梅香装作未曾瞧见。

      砚九也不知怎的,一想到要见季晚煊,她就特别慌。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虽然那日她失去了防守,控制不了自己。可是她怕她见了他,忍不住又说些令他伤心的事情。她只能总这种逃避的方式,让自己能够去接受既定的事情。她一直在挣扎,企图用这样的方式使自己去欣赏接受,就如那日那般。

      第二日,锁芯破天荒的登门拜访。季晚煊诧异的招待她,她茶水未动,直接拦住了通知砚九的人,开门见山道:“小煊煊啊,你说如今你与阿九婚期已定,阿九继续住在你这儿好似不太妥当吧?”

      季晚煊一怔,完全未想到这个问题。

      “阿九出阁总不能从这儿出去吧。好歹也还有个体面点的娘家。而且,自古男女双方,定了婚期概不见面,你俩一个屋檐下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恐怕坏了规矩,怕是不太吉祥吧?”

      季晚煊听到这儿,忍不住一阵苦笑,他俩一个屋檐,还真没法子随处可见。他的心思全在别的地方,全然没留意到锁芯忽然中规中矩,文绉绉起来。

      锁芯偷偷松了口气,说道:“小煊煊你也不必担心,空空在府里安插了许多武林高手,必定是安全至极的。而阿九在上京里头呢,就数跟我关系最要好了,反正此时我也是闲着,隔日不如撞日,不若干脆我便帮着阿九收拾,今日便搬过去我那边待嫁吧。”

      锁芯话里皆是实实在在的明规,砚九在出阁前一直待这儿确实不妥。季晚煊沉默了一下,便点头:“我带你过去吧。”

      “不必了,我自己认得路。”锁芯连忙推迟。

      “走吧。”季晚煊没有搭理她的婉拒,径直的走在前头。如此态度,只不过是可以趁此机会,期望能见上砚九一面。他已几日未瞧见她了。

      他俩在沁心园之时,仅仅只有梅香过来招待,梅香说道:“空夫人,请稍等。”

      季晚煊预料到今日铁定也是见不着砚九了,叹了口气,心情低落的先告辞了。锁芯瞥了一眼,等砚九过来地时候,她盯着砚九,慢吞吞说道:“小煊煊......”

      砚九身体一僵,随后拿了茶杯饮了一口。

      她装作没瞧见,继续说:“......让我来接你到我那儿住一段时间。”

      砚九举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怔怔地盯着茶水,“嗯......好啊。”

      “你俩快成亲了住一块儿不太好。”锁芯有噼里啪啦给她解释了一通,锁芯今日此举肯定不是为了甚么规矩礼教,她不过是想让他俩分开一段时间,距离产生美嘛,不然到时候洞房花烛夜怎么玩的起来。她绝对不是为了可以偷看,锁芯如是想。

      砚九红了脸,点点头表示同意了。离开这儿也好,最近只要听到他过来找她,她便忍不住紧张,不知所措。

      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锁芯立马动手吩咐人收拾行李。梅香一阵恍然,但见桃香已经勤快的在收拾衣物之时,她才上前,虽然她当初是因为姑娘才从厨房那儿调过来伺候的,可是她在心里暗暗想道姑娘去哪儿她便跟着去哪儿。

      待收拾壁柜之时,梅香将一个盒子拿了出来,打开查看之后,转身拿给了砚九。回去之后,赶紧阻止桃香准备将所有的东西都一块儿带走的想法。反正到时候姑娘还是嫁过来的,这些没有必要的东西就在这儿便好了。

      而砚九怔怔地盯着那个礼盒,锁芯看了一眼,好奇地打开盒子,发现里头搁着一枚精致的白脂戒指,她挑了挑眉,顺手盖上。

      砚九离开了季府,也未与季晚煊见面。倒是季晚煊又将季六季七安排在她身边。芍药瞧见季六,比砚九还要激动特别多。锁芯瞥了芍药一眼,忽然觉得自己特别有红娘的气质。

      锁芯每日等空邪出门,就找砚九玩,但婚期愈来愈近,梅香等人忙着给砚九绣嫁衣

      砚九就被梅香要求绣了几针,后来便全全交给了梅香处理。虽说女子嫁衣基本都是亲自绣,但砚九六岁入宫,还未来得及接触女工。进了宫也只是自己缝缝补补,真做不成一套精致的衣裳。

      季晚煊时常登门拜访,以前是被梅香回绝,现下直接被锁芯回绝了。季晚煊心里憋屈,但又无可奈何。

      等到了季六给他带了消息,他才找到了机会,临近傍晚,他也急忙忙特意登门。锁芯依旧堵他,但他抛出了刺客一事,锁芯才通行。

      季晚煊彼时瞧见砚九,她面色红润,正低着头盯着手中的茶水。他能瞧见她一眼,心里便安心了许多。

      他们刚进来,空邪后脚也进来了。

      季晚煊也不多废话,开门见山:“刺客果真与宫里头有关联,季六与空阁主的护卫查了好些途径,查到了最终指使者是昌妃杜氏。”

      砚九抬头看他,心里特别震惊。

      “杜氏派人找了外头的刺客......”季晚煊没说的是,这群刺客团伙曾经是空邪的属下,但被空邪逐出之后怀恨在心,因此不仅刺杀砚九,连带刺杀锁芯这一层面的事情。“刺客寻了好久的时机,终于动手了。”就在砚九疑惑为何杜氏要追杀她之时,季晚煊剩下的话令她一瞬间便明白了:“季六还查到,杜氏疑似与番邦有关联。”

      她想起了杜氏那株镶金发簪,想起了那枚夜明珠,想起了那只黑鸟。“昌妃娘娘有一枚格外宝贝的簪子,据说是皇上赏赐的,可是,簪子上镶着夜明珠......按昌妃娘娘那时候的地位,绝不可能会受那般大的恩赐。”

      空邪轻扣桌面:“那几个刺客还在我那儿。不过我这边还有更有趣的消息。”

      众人看向他,他不紧不慢地说:“这个杜氏不仅身份不简单,还跟陈太妃有血缘关系。”

      “陈太妃?”陈太妃之前意图谋反已被处决了,没曾想竟然还有这层联系?砚九仔细将所有的事情想了一下,被贬到浣衣阁的侍女、公主中毒一事、华清宫顺娘娘小产这些事情,如果陈太妃真与昌娘娘有关联,那......砚九不敢在思考下去。

      “通报大理寺吧。”季晚煊提议。

      通敌叛国之事可大可小,更何况还牵扯了砚九与锁芯的性命。空邪赞同地点头。

      季晚煊想与砚九说些话,可她心思完全放在了这件事头上,他叹了口气,心里哀怨他的地位还真是微乎极微。

      大理寺卿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事态严重,大理寺卿不敢轻举妄动,连忙上报皇帝。天熙帝沉着脸,派大理寺卿暗查此事。不知是谁透了消息,大理寺卿在暗查之时几次遭遇暗杀,天熙帝知晓之后,更加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

      过了大概十来天,十月初二那日,大理寺卿拖着重伤的身子,上呈所有的罪证。除了上次陈太妃一案涉及的人员之外,这一次多了一些隐藏更深的名单。太医院的刘医官、御膳房的御厨、朝堂的高官、曾经的碧美人以及怡和殿的杜氏。杜氏是陈太妃的侄女,另外一个震惊朝堂的身份还是卞泰国某官员的庶女。

      杜氏参加选秀的身份边陲省份的小官之女,如今却另外别的内幕。既然杜氏与卞泰国有关系,那么就说明,陈太妃也与卞泰国有关联。

      皇宫之中出现了这般多与卞泰国有联系的人脉网,这可是京城最大的事情了。皇帝震怒,关押了所有的人。审问的同时,竟然在当朝丞相府里搜到书信往来的罪证。书信记载长达三十年,大理寺边看边汗液淋漓,然当他发现十几年的书信之时,再次马不停蹄地上报了天熙帝。此事不仅涉及了卞泰国,而是还有十几年前令人震惊的大案。天熙帝大致粗略的看了递上来的一摞书信,愤怒的拍桌,道:“给朕继续查!继续搜!”

      等事情尘埃落定之时,已过了近二十日。天熙帝诏书一下,事情便是一个了结。连同杜氏和丞相在内的主谋处以极刑,其余的人发配充军亦或是贬到临海边境,而杜氏所出大皇子交由太后那儿,若无旨意不得擅自外出。

      而第二封诏书是给十几年的冤案翻案。十五年前,武王谋反,株连众多朝中重臣。可是如今才沉冤得雪,陈太妃连同现在的丞相污蔑武王,借机拉下被先皇信任的几大重臣,其中包括伊丞相,砚九的祖父。砚九听桃香说到这儿,不禁眼中黯淡。

      朝廷被血洗了近大半,陈太妃欲想扶持草包皇子,奈何却被天熙帝在后,备了多年的棋盘忽然散了。陈太妃便继续从后宫入手,增添亲信。谁知却被砚九搅了关键局。原先陈太妃保了杜氏是为了她生了皇嗣,只要养精蓄锐定能成就大业。谁知杜氏以为砚九知晓了她们的一些事,怕她说出去被人知道了误了大事,因此才动了杀机。

      诏书追封了枉死的大臣,为抄家的人重新归还了家业。其中,待冷宫里头十几年的武王妃玉清夫人终于重见天日,离开了寒废宫。霎时间京城里沸沸扬扬,皆为此事所议论。
      一道圣旨特意送来了砚九那儿,天熙帝知晓砚九即将出嫁,不仅备了厚厚的妆奁,并将曾经丞相府的部分家业赏给了她。还给季晚煊封了一个永安侯,许诺济世堂金牌御用皇商,允许季氏直系入朝为官。一夜之间,砚九的身份爆升,从原来的罪人之女的庶民,变回了堂堂丞相之孙,现安乐王(丞相的旁系大房长孙,接替了丞相原先的祖业。并封了爵位。)之妹。

      这般惊喜令她没办法负荷。桃香仍在滔滔不绝地说着那时候的壮观场面,梅香一看,赶紧制止了桃香的喋喋不休,拉着她悄悄地出去了。

      她望着西南方向,十多年前爹爹在外任职。爹爹被押解,入了牢房,她再也未瞧过爹爹,娘亲病逝,她一人入了皇宫。

      这么多年,未曾想翻了案。她闭上双眼,默默流下来泪水。若是当年彻查清楚,若是娘亲并未在牢房里头离去,若是......

      事到如今,真相大白,却是物是人非。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六六章 沉冤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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