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里切 ...
-
帖着楼梯间的墙壁尚椋双手握紧手枪，动作轻且迅速地朝楼上走去。
后门的楼梯恰好是连接着每一层末尾的楼梯，2楼的门虚掩着，并没有锁上。
213的房门是琉拜托人特别处理过的，除了院方特护和他们有钥匙以外，其他人是打不开那扇门的，但是窗子的防护措施却相对要弱一点，这两人绕过门而选窗子，看来是事先做过调查的。
尚椋屏息从门上的小窗斜着往病房里看去，只见两个黑影已经用不知名的装置破坏了窗上的体温感应点，正通过在玻璃上划出的小洞伸手进来想从内部打开窗子。
尚椋右手握枪，左手摸出随身携带的钥匙，轻而缓慢地打开了房门的锁。
左边的黑影一打开窗子右边的黑影就动作极快地窜入房间，随即左边的黑影也进了房间，两个人极有默契地走在床边，掀开床单，一人微微蹲下，另一人将毫无知觉的肖修格起放在那人背上，又扯过床单，正要撕成条状将肖修固定在那人身上时，尚椋冷冷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放下他。”
两个身影皆是一惊，朝出声处看去。
只见背对着走廊光的尚椋笔直地站在大打开的门边，举起的右手中黑亮的手枪泛着寒光正对着病床边的两个黑影。
两个黑影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见手上抓着床单的黑影两手极快的一扬，床单飞舞起来遮住了尚椋的视线。
因为黑影身上还背着肖修，投鼠忌器的尚椋不敢开枪，急忙两步走上前扯开床单，背着肖修的黑影已经跳出了窗子，而为他垫后的黑影则正要跨出窗沿。尚椋毫不犹豫，朝黑影的大腿连开了两枪，枪声划破黑夜的宁静，大腿中枪的黑影一个踉跄朝窗外栽去。
尚椋快步走到窗边，却见背着肖修的身影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从二楼栽倒到地面的同伴，身形却一点也没有减速地向黑暗中奔去。
阿修哥！
尚椋也跳出窗户，对倒在地上的身影一眼也没看就紧追着背着肖修的身影而去。
风声在尚椋的耳边呼啸着，尚椋用尽全身的力气奔跑着，他不能让黑影将肖修夺去，跟着黑影从2楼滑到1楼，又穿过医院，眼看着黑影就要靠近为了夜晚急诊通行而开的小门，尚椋觉得心里一紧，出了这道门不远，就有不少岔路，只受过短期训练的自己就更追不上那倒身影了。
突然一道枪声响起，前面的黑影右腿一弯，却并没倒下，依然背着肖修一跛一跛地继续跑着，速度倒是慢下来不少。又是一道枪声，黑影左腿也一弯，再也支持不住，整个人朝左边倾斜着倒下，肖修就像一具破损的娃娃从黑影的背上滚到了地上。
尚椋急忙跑上前，将手中的手枪对准黑影，慢慢地靠近肖修，却见黑影浑身痉挛抽搐了几下，突然没了动静。朝黑影的左右手各开了两枪，尚椋抱扶起地上的肖修。琉握着手枪从小门走进来。刚才那两枪正是琉开的，琉受过黑暗中辨物的训练，才能通过微弱的光线避开射中肖修的危险准确还直接地射中了黑影的左右腿。
琉走到黑影旁边，借着汽车钥匙的小电筒的光芒看到红得发暗的血一丝丝从此人的嘴角溢出，面容很普通也很陌生，确是已经断气了。
检查完尸身后，琉走近到尚椋的身边：
“车子在外面，先把修带上去吧。”
尚椋已经检查过肖修的伤势，除了头部撞击到地面造成的伤以外，只有手脚上有些轻微的擦伤。尚椋有点担心地说道：
“阿修哥撞到头了，现在能移动吗？”
琉蹲下来又查看了一遍肖修的伤势，虽然也有点担心，却平静地说道：
“没问题，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离开这里，马上就有人会过来了。”
“恩。”
尚椋轻轻应答了一声，将手枪贴身放好，就要去抱起肖修。
“我来吧。”
琉抢先一步抱起了肖修，大步朝门外走去。
飞奔的汽车驰闪过一盏盏路灯，照得驾驶汽车的琉的脸上或明或暗，就这样明暗交织着。
“琉，你怎么会来？”
上了车一直沉默着的尚椋手伸进怀里，突然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睡不着，想过来看看。”
琉通过后视镜直直地看进尚椋的双眼，淡淡地回答道。
“刚刚那两个人动作敏捷，配合极有默契，而且一察觉失败就自尽灭口。恐怕不是什么普通人。”
“那身手是职业水准。”
尚椋也通过后视镜直直地看着琉那双正坦荡荡或者假装成坦荡荡看向自己的双眼，嘴里继续说道：
“知道阿修哥身份和他在这家医院的人不超过3个。”
“没错。”
琉一样坦然的回答道，顿了顿，轻皱眉头，继续说道：
“椋，不是我。”
尚椋盯着那双眸子看了良久良久，想到两年来琉不辞辛苦地帮了自己很多忙，而且在照顾肖修的方面更是不亚于自己，才放松了戒备，将手从怀里拿出来：
“的确不会是你。那么，你决定了？”
琉犹豫了片刻，开头说道：
“也许还有其他人知道？也许是凌力扬做的？”
尚椋冷笑：
“凌力扬要是有这个能耐，我和阿修哥也不知道会死多少次。”
“可最近凌言和凌力扬不是和好了吗？他们两个加起来总有这个能耐吧。”
琉的情绪显得有点激动，完全不像平常一直冷静处理所有事情的他。
“他们加起来也许有，可如果是凌力扬的话，他不会派人来绑架什么都没法做的阿修哥，而是会直接要他的命。”尚椋冷静地分析着。
“那这么说只能是……”琉双眼黯淡下来，突地又充满疑问地看向尚椋：“如果他要害你们，当初只要不救你们就行了，现在怎么会……”
尚椋想到这里，双眼也笼进了迷雾：“没错，这一点我也想不通……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不管怎么样，该报的仇我一样会报。就算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不会放弃！”尚椋的眼里混入些疯狂，在琉看来，更多的却是一种叫做悲哀和寂寞的东西。
尚椋和琉并没有回去原来的住所，就这样断了和文爷派来的人的联系。
他们带着肖修住到了红染的附近不属于红染地盘的一小户家里。
由于以前调查的资料全部留在了原来的地方，琉又拜托了几个他信得过的朋友重新调查红染和蓝染的动静。
“这段时间龙神会果然全部停手，没有继续进行对红染的经济打击。不过也由于龙神会的罢手，红染方面最近放松了警备。过一段时间就是红染建立25周年纪念，如果由原来和我一起受训的四名同学顶替文爷原来派来的那六人，虽然有点勉强，不过启用高性能炸弹定时安装在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到时候就能引开保卫的注意力，然后我们两个就顺着这条路可以直接到达当天主席台的后面。那个时候凌力扬大概在这个位置，凌言如果也参加的话，大概会是在这个位置，我们集中攻击这里就可以了，这样造成的无辜伤亡也会减到最小……”
琉一边指着桌子上红染各层面地形图，一边给尚椋讲解着半个月后行动的具体步骤。
尚椋听着计划，知道快要能给容麟报仇，本该高兴才对，可尚椋的心里却很乱，随着计划的逐步显形，尚椋觉得体内好象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出来，紧张，不安混合着多种情绪，而且尚椋总觉得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有时候甚至强烈到想让尚椋停止掉现在的计划，可每晚的噩梦又在催促着尚椋不能停下来。尚椋觉得自己好象处在一个很窄很窄的夹缝中，上又上不得，下又下不去，整个一骑虎难下的状况。
尚椋烦躁地取过楼层图，反复研究他和琉制订的计划。
应该没有什么破绽了啊？绝对是成功率很高的计划。可为什么心里这么不安，好象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该死，到底是什么？
“琉，你再看看有没有遗漏的，我们没想到的？”
尚椋将地图递给琉，说道。
“够了，椋，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已经让我看了好几遍了，根本没遗漏什么，我都确认过了。难道说……到这关键时刻，你反而怕了？”
琉挑眉，看向尚椋。
“谁怕了！总之，你再看看。我想去看看阿修哥。”
说完，尚椋把楼层图丢给琉，自己跑到肖修的房间。
看着肖修平静安详的脸，尚椋也觉得心里安定了不少。
尚椋用两只手，轻轻包裹住肖修的右手，轻轻地说道：
“阿修哥，我就快要给小麟哥哥报仇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心里很乱。好象报完仇我和小麟哥哥仅剩的唯一羁绊就断了似的。可我受不了，受不了每晚那样凄厉的小麟哥哥。不管怎么样，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是不会放弃的。阿修哥，等我报完仇，我就带着你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住下来。对了，还有琉，阿修哥，我们把他也带上吧，他现在回不去龙神会了，为了帮我。你说好吗，阿修哥？”
静静地在肖修的旁边坐了一会儿，尚椋轻叹了一口气，将肖修的右手轻轻地放在身体的旁边，起身往外厅走去。
当尚椋走出房间后，肖修的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突然极其轻微地动了动，却也只那么动了动，就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动静。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里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