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是南侠》展凌雪

8、升堂

　　夏末的天气总是十分晴朗，且没有盛夏的那种炎热，照理说，在这种好的天气里人也应该有个好的心情，可是开封府却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中。
　　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包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公孙策走进来，正看到包拯心事重重地站在窗前，而桌上的饭食亦是一口未动，不禁轻声叫到：“大人……”

　　包拯这才若有所觉地转过身来：“原来是公孙先生。”

　　“大人……”看着自家大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公孙策欲言又止。

　　“公孙先生可有展护卫的消息？”包拯见状急急问道。

　　公孙策低眉摇头：“并无消息。”

　　包拯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大人……”公孙策略为心痛地道，“这几日，大人都未曾好好用过膳了。”

　　包拯摆了摆手，担忧地道：“展护卫已失踪三日，至今音讯全无，你叫本府如何吃得下饭！”

　　“大人……”公孙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王朝急冲冲闯了进来，连礼也未施就兴冲冲对包拯道：“大人，展大人回来了！”

　　“哦？”包拯眼睛一亮，“快带本府前去见他！”

　　“大人，既然展护卫已平安归来，何不请大人先行用过膳，再见也不迟啊！”公孙策在一边劝阻道。但此时包拯又何尝有心情吃饭呢？尚未听清公孙策说些什么，人就已跟着王朝疾走了出去。

　　“哎……大人，大人！”公孙策无奈，只好随身跟上。

　　好不容易获得命案的线索，开封府上下在惊喜的同时也都开始忙碌起来，展昭向包拯报告完案情，便带人马不停蹄的赶往七里坡挖出了张迁的尸体，经仵作验尸，张迁确实死于砒霜之毒，看来这黄尚书杀人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将验尸结果报告给包拯，包拯气愤地一拍桌子：“可恶的黄尚仁！身为朝廷命官竟如此草菅人命！”

　　“展护卫！”包拯叫道。

　　“属下在。”

　　“现命你即刻前往尚书府捉拿那黄尚仁归案！”

　　展昭欠身抱拳：“属下遵命！”说罢，施展轻功，大红身影一飘便不见踪影。

　　“大人，”公孙策皱眉说道，“大人如此草率便拘捕那黄尚仁，恐怕……”

　　包拯是个性情刚烈且又倔强的人，一旦认定的事，就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听公孙策这么说，包拯一甩衣袖，气道：“如今，那张迁尸体已经找到，人证物证俱在，本府就不信办不了那黄尚仁！”

　　公孙策一看包拯主意已定，知道劝阻无用，只好摇头叹气，不再说话。

　　再说那展昭，行动迅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把那黄尚书缉捕归案。包拯传了有关人等即刻升堂。

　　“威——武——”

　　“啪！”包拯一拍惊堂木，“带原告李敏柔，被告黄尚仁上堂！”

　　李敏柔与黄尚仁分别被带了进来。

　　“民妇叩见青天包大人。”李敏柔跪下叩头。一边的黄尚仁却不叩拜，趾高气扬地仰着脑袋。

　　“啪！”包拯一拍惊堂木，先来了个下马威，厉声道：“黄尚仁，见了本府因何不跪？”

　　其实他这一问也并非不知道黄尚仁不跪的理由，大凡朝廷命官或身有功名之人，在过堂之时，皆可免跪。只是包拯要煞煞黄尚仁的威风，因此有这一问。

　　黄尚仁显然也看出了包拯的目的，并不惊慌，大笑着说道：“笑话，本官乃朝廷命官，岂可有与一民妇平起平坐之理？在大堂之上理当不跪！”

　　包拯脸色一沉，这招下马威看来并不奏效，也不在此问题上多做追究。让李敏柔把告状原因陈述了一遍，接着向黄尚仁问道：“黄尚仁，原告张迁之妻李敏柔告你谋杀她家相公，可有此事？”

　　黄尚仁双眼一眯：“并无此事。”

　　“那因何她家相公会死于牢狱之中？”

　　黄尚仁面不改色心不跳：“那牢狱之中本就是艰苦之地，张迁因受不得牢狱之苦，偶染急病，所以去世了。”

　　“我再问你，李敏柔要领取她家相公尸首，却又为何不让？”

　　“那是因为张迁所得急病极具传染性，是已不让李敏柔领取尸首。”

　　“胡说八道！”包拯再次拍响惊堂木，怒声说道：“那张迁分明是中毒而死，你却说他得急病而死，到底是何居心？”

　　黄尚仁一愣，但还是信心满满地道：“包大人说这话要有证据，无凭无据怎能说他是中毒而死？”

　　包拯冷哼一声：“本府叫你心服口服！来人呐，带张迁尸首！”

　　黄尚仁眼里这才有了一丝惊慌之色，但还是故作镇定。

　　很快，张迁的尸首被抬了上来，一旁仵作掀开蒙在尸身上的白布道：“秉大人，张迁尸身泛紫，是中毒之状，经过银针验毒，张迁喉部，胃部皆成黑色，却定死因是中了砒霜之毒而死。”

　　“相公……”李敏柔看到自家相公尸体，激动得两眼一翻，干脆晕了过去。派两个衙役抬下李敏柔，包拯问道，“黄尚仁，这回你又有何解释？”

　　黄尚仁强笑道：“我怎么知道？我得知消息之时，那张迁已经死了，难道张迁在我牢里中毒而死就一定是本官干的么？”

　　“还不承认！”包拯喝道，“来人呐，带人证苏桃儿上堂！”

　　随着王朝的一声：“带人证苏桃儿上堂——”黄尚仁的脸才彻底变色，但是，当他看到苏桃儿头发散乱，神志不清的来到大堂之时却得意的笑了起来。

　　“苏桃儿，”包拯问道，“你可认得此人？”

　　苏桃儿看向黄尚仁，突然大叫道：“啊！不要！鬼！啊！啊！”一边叫一边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力气之大，连衙役都差点拦不住她。好不容易把她拦了回来，她却不肯再开口，只是不断地瑟缩发抖。

　　“包大人，你随便找来一名疯妇就当作人证未免太儿戏了吧？”黄尚仁笑道，“一个疯子的话又怎能当作证词？”

　　包拯老脸一红，觉得自己贸然传一疯妇上堂确实有欠考虑，转移话题道：“且先不说那疯妇之事，张迁被毒死在你的牢中，这件事，是怎么也与你黄大人脱不了干系罢？”

　　黄尚仁微微一笑：“至于张迁是被谁毒死，因何毒死，这恐怕是你包大人需要查明的事了吧？怎么问起我来了？”

　　“你……”包拯辞穷，思量了半天，只好道：“先将黄尚仁还押大牢，本案择日再审……”

　　“慢着！”未等包拯说完，黄尚仁就阻止道，“包大人，在未定我的罪之前，黄某仍是朝廷命官，包大人没有证据证明我有罪，怎能随意扣押朝廷命官呢？”

　　“黄尚仁！”包拯叫道：“你不要以为本府办你不得！你虽为朝廷命官，却仍是在案之身，在此案了结之前，你不得离开开封府半步，日后本府要传你上堂，也不得有误。”

　　狠狠瞪了黄尚仁一眼，包拯拍了下惊堂木：“退堂！”说着甩了下袖子，气呼呼地走了下去。

　　回到后堂，包拯坐于书案之前，惭愧地向公孙策道：“本府行事确实鲁莽了些，悔不听公孙先生劝告，只是，命案关键证人苏桃儿已疯，不知公孙先生有何办法？”

　　公孙策道：“如今之际，只有寻找另外与张迁命案有关的证人了，那张迁既然被埋于七里坡上，就决计不可能是苏桃儿一个人可以完成得了的，定要几个精壮汉子搬运尸体，而且，苏桃儿曾经一路逃亡，捉她的官兵，救她的赵雪儿一行人，都可说是命案的关键证人，大人可从这方面着手。况且张迁之所以被杀，全是因为那黄尚书贪赃枉法，要贪污，就必然会留下账册等线索，大人不妨让展护卫从贪污的线索查起。”

　　包拯点了点头，一扫刚才颓然的神色，捻须一笑：“还是公孙先生想得周到，本府太冲动了！”

　　“展护卫！”略一思量，包拯叫道。

　　“属下在。”

　　“现命你去查访有关黄尚仁的一切线索，速来回报！”

　　“属下遵命。”

　　展昭正要走，却被公孙先生拦住道：“展护卫此行一定要谨慎行事，这一次大人没能定得了黄尚书的罪，已经打草惊蛇，那黄尚书定然有所准备……你要小心！”

　　“展某谢过公孙先生，请先生放心，展某定然不负所托。”

　　望着展昭坚毅的脸庞，公孙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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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黄尚仁，虽然逃过了一劫，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苏桃儿已经落到开封府的人手里了，虽然疯了，但难保哪天会突然好起来，自己被送上铡刀也是迟早的事，看来回府之后要好好的想想对策了。

　　这样想了一路，当黄尚仁的轿子刚刚停到尚书府门口，就见自己的管家慌慌张张跑了出来，见到自己大叫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家里被盗了。”

　　黄尚仁此刻正为张迁的命案烦心着，哪里有心情管什么被盗不被盗的事情，皱眉道：“这点小事还来找我？你这个管家是怎么当的？自己处理。”

　　“唉呀……不是……”管家把黄尚仁拽到一间僻静的屋子里焦急地道，“老爷，是密室被盗了！”

　　“什么？密室被盗？”黄尚仁也吃了一惊，“什么贼怎么会知道本官的密室所在？”

　　老管家无奈道：“老爷，这……我也不知道啊！”

　　黄尚仁一拍桌子：“本官正值多事之秋，想不到还有蟊贼来捣乱！密室是什么时候被盗的？”

　　管家低头道：“小人不知道，昨天还好好的，想不到一夜之间就……”

　　“带我去看看！”黄尚仁吩咐道。丝毫不知道他俩的谈话已经被另外一个人听见了。

　　原来展昭为了查访有关黄尚仁的线索，一直远远地跟在黄尚仁的轿子后面，见这管家有些奇怪，便飞身窜上屋顶，揭开了一块瓦片，偷偷听他们说些什么。当得知黄尚仁有间密室，直觉地感觉会与命案有关，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黄尚仁的密室是在他书房的一间书柜后面，只要用手转动烛台，密室的门就会打开。来到密室，黄尚仁一进去就开口叫道：“这不可能！”

　　隐藏在角落里的展昭疑惑地想道：什么不可能？就见黄尚仁之后说出的话解答了他的疑问。

　　“几千万两雪花白银，这贼如何能在一夜之间不惊动他人而搬得走？莫非他有盾地术不成？”

　　一旁的管家道：“老爷，这是千真万确呀，府上上上下下连个贼影儿都没看到，可是这赃银却不翼而飞了。”

　　赃银？展昭心中一动。

　　黄尚仁察看了下飞贼在墙上留下的线索，喃喃道：“黑燕子，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管家递上飞贼留下的书信一封道：“老爷，这是那黑燕子留下的书信，说是给老爷留了三十万两银子养家糊口。”

　　“黑燕子，你欺人太甚！”

　　黄尚仁这边气得把黑燕子骂了个遍，而护龙山庄里却一片喜气洋洋。

　　“呵呵，这下山庄又有经费了！”展凌雪坐在太师椅上，满足的喝了一口茶，脸上笑开了花，向着坐在对面的人道：“皇帝哥哥，这黄尚仁的家底可真不少，几千万两十足的雪花白银……阿嚏！”

　　揉了揉鼻子，展凌雪嘟囔道：“肯定是这个黄尚书在骂我了。”

　　坐在展凌雪对面的正是当朝的天子——赵祯，赵祯倒是没穿龙袍，只穿了件秀了金线的白衣，怀中抱着小龙，却依然挡不住他那与生俱来的帝王气势。

　　只见他皱眉道：“想不到大宋又出了这样一个贪官，若不是护龙山庄急缺经费，朕一定要抄他的家，定他的罪！”

　　小龙安慰道：“爹爹不要生气，自古以来哪朝哪代没有贪官？有了这个黄尚书，却便宜了我们护龙山庄呢！”

　　“对啊，”展凌雪道，“若是没有贪官，皇帝哥哥要怎么解决护龙山庄的经费问题呢？国库里若是平白无故的少了几千万两银子想必大臣们都会有所怀疑吧？到时候护龙山庄的秘密又怎么能守住呢？”

　　“这倒是，”赵祯笑道，“只是这样，那黄尚仁的罪名就轻了许多……”

　　“反正都是死罪，无所谓了！”小龙说道，和展凌雪相视一笑。

　　“你这小精灵！朕所有的皇子加起来都没有你一半的聪明！”赵祯笑着用食指一点小龙的鼻尖，却略有些失望地道，“只可惜朕却不能接你回宫，否则一定将太子之位传给你。”

　　小龙歪着小脑袋认真地说道：“小龙不要太子之位。”

　　“哦？为什么呀？”赵祯问道。

　　“做太子以后就要做皇帝，但是做皇帝一点也不快乐，每天还要挨累批许许多多的奏折，总之做皇帝一点也不好玩，我不喜欢做皇帝。”小龙说道，“看姑姑帮爹爹你批的奏折就有山那么高，就知道有多累了！”

　　展凌雪哼了一声，白了赵祯一眼道：“那还只是全部奏折的三分之一呢！”

　　赵祯有些尴尬地红了脸，不敢与展凌雪对视。

　　小龙总结道：“所以，小龙不要做太子，要做快乐的小龙！”

　　赵祯深有感触地点点头，抱紧小龙道：“好，就让小龙只做爹爹的儿子，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