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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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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海清,30岁,事业强人,感情卢瑟。
试问哪位30岁的总裁没女朋友或者女伴?除了何海清。
于是在面对宋欢喜大胆的表白之后,何海清第一反应是,开玩笑。发现宋欢喜的认真之后,何海清头疼无比,并在宋欢喜身上贴了个标签:
烂桃花。
何海清并不是没有遇到20岁的小姑娘投怀送抱,但是那是欢场之中,断然拒绝也是理所当然。面对这么一个水灵灵的病娇女学生,何海清有些难以招架,说轻了没有,说重了伤人。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开放。
爱情是什么,是生活里的点滴相伴,一见钟情都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
宋欢喜从小就是有话憋不住的类型,可是伤感的是,这样的性格招来了不少朋友,而男朋友却是一个没有,所有宋欢喜好感对象全部被发展成了好基友。
从小一起上学的闺蜜童珺瑶有言:“女孩子倒追就廉价了。”
宋欢喜不信,不过是没有遇到真爱罢了。爱情如果藏着掖着不说出来,煎熬的是自己。说出来了,总会有个结果,就算伤心也伤得大方。
两人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时,何海清的手机非常配合地响了。
何海清起身走到门边,对面邱东的声音豪迈地穿透了耳膜:
“我说阿清你怎么还不来公司,今天还有招标会呢,你这个大总裁不在是几个意思?剥削廉价劳动力也不能这样,我都快过劳死了。”
“你就算过劳死也会死在女人肚皮上”,何海清低声骂了一句,“我这边还没结束,你先撑着。”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隔着几张病床,宋欢喜看见何海清走向自己时微微蹙起的眉,决定先下手为强:“你有事情忙就先走吧,我叫朋友过来接我。”
虽然事情确实很急,但何海清并不愿做一个没有风度的人,安抚道:“没什么事情。”
宋欢喜笑笑:“要是你忙的话就先走吧,给我留个电话号码算补偿。”见面前的男人有些诧异,她俏皮地眨眨眼:“我不是好心让你去做事,只是想要拿到你的联系方式。”
现在的小孩!
何海清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窘迫,工作狂向来很难处理这样的事。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小姑娘家家的,不要说这些话。”
打着吊水,宋欢喜已经好了很多,也有力气争辩了:“你也太正经了吧。我对你有好感,想要争取一下有问题吗?”
何海东一时不知打怎么回答,斟酌了一下才开口:“我们不熟。”
“人都是从熟到不熟的。”无懈可击。
“我30岁。”
“多大的男人都喜欢20多岁的小姑娘吧,这不是问题。”完美。
“但是,我不喜欢你。”
会心一击。
宋欢喜有些张口结舌,颇有些牙尖嘴利的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
英雄救美加一见钟情的缘分呢。
这样都没有好感度。
何海清见侧身对着自己的小姑娘眼圈有点发红,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些抱歉:“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宋欢喜的声音有些抖,“你情我愿的事情。”她掩饰地揉揉鼻子,说:“你先走吧,我叫朋友来就好了。”
何海清不是第一次看到异性在自己面前伤心,也许是因为年龄差太大,他总有些欺负小孩的愧疚感,但理智告诉他,强留在这里并不是个好主意:
“我等到你朋友来再走吧。”
宋欢喜盯着床框上的一小块污迹不肯看何海清,有些倔强地说:“不用,你在这里我更难受的。”
何海清站起身,略站了一会儿。
长长地阴影打在宋欢喜脸上,让人感觉鼻子发堵。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再见。”
宋欢喜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心里委屈又惶然,拨通了闺蜜童珺瑶的电话,带着哭腔说:“阿瑶,我又失恋了。”
童珺瑶气喘吁吁地站在宋欢喜床前的时候,宋欢喜正可怜兮兮地盯着快要流完的吊瓶。
见到童珺瑶到了,宋欢喜忙推她:“快去找那个校医,我药水快没了。”
童珺瑶翻了个白眼,拿起一边的棉花球,在宋欢喜的尖叫声中三下五除二拔了针头。这才隔着棉花球按着针孔,恨铁不成钢地教训宋欢喜:
“你又跟谁表白了?还把自己弄进了校医院!”
宋欢喜蔫头巴脑地反驳:“什么叫又啊。”
童珺瑶冷哼一声:“别跟我说这些虚头巴脑的,你说说你,喜欢个人非得要去表白吗?你矜持一下等人追行不行?”
宋欢喜嗫嚅道:“我也知道,可是我忍不住。”
“忍不住也得忍!你是女孩子”童珺瑶被气得乐了,伸出刚做完美甲的手指使劲戳了自己的傻闺蜜两下,“记吃不记打!”
宋欢喜伸出没扎针的手捂着额头,眼泪汪汪地冲童珺瑶喊:“我哪里想的!”她捂着胸口,“可是不说心里好憋闷,我宁可痛一次,也不要一直闷在心里!”
童珺瑶扯了扯嘴角,吐槽道:“你是在演话剧么。”
宋欢喜,扑街。
现在很多闺蜜关系越来越甜,动辄亲爱的哈尼,腻极了。然而这样的关系想夏日里才从冰箱里取出的可乐,它能提供迅速地幸福感,却也能在极短时间内跑掉所有气体,只剩无滋味的甜腻。
而真正的闺蜜,是困难时的相互扶持,是走弯路时的呵斥,是挫败时的激励。
闺蜜是雪中送炭,不是锦上添花。
自诩雪中送扇子的童珺瑶任劳任怨地拖着两只行李箱,背着一只翠绿的大包把宋欢喜送到了宿舍,又无视装虚弱的宋欢喜收拾了东西,才坐到宋欢喜身边,说:
“你酝酿好要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吗?”
宋欢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了自己如何对何海清一见钟情如何被何海清毫不留情地拒绝,正扑在童珺瑶怀里求安慰时,童珺瑶冷酷而一针见血地说:
“所以你只知道人家名字,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告白了,请问你是脑残吗?”
宋欢喜哭声一滞,讪讪地坐起来,看着童珺瑶严肃的脸有些坐立不安。
“我对你一见钟情完全没有意见,可是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就算再喜欢人家,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告白,相处相处再看看不行吗?说不定到那时候你会发现你对他只是好感,而不是喜欢。”童珺瑶叹一口气,说:“你非要弄得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吗?”
宋欢喜明白童珺瑶的苦心,便慢慢止了哭,说:“我也懂如果我慢慢接近他,相处一段时间,或许成功的几率更大一些。但是我做不到。”
“如果我花时间去了解这个人,看他喜欢的电影,做他喜欢的事情。接近他的生活,让自己走进他的生活。最后不仅仅会影响到他,可能会更深地影响我。”
“阿瑶,我害怕。”
宋欢喜眼中的泪水又无法控制地涌了上来,“我害怕到最后我越陷越深而一无所获。”叹了口气,她继续说:“长痛不如短痛不是么?”
童珺瑶很是不赞同,但是也觉得难以反驳,只能伸出手将宋欢喜的头放在自己肩上,说:“你不能这么悲观。”她拍拍宋欢喜的头:“差不多哭会就好了。”
何海清站在何氏企业招标会现场,有些心不在焉。
这种规模的招标会用不着他做什么,手下人理得条条顺顺的,不过需要他到场做个吉祥物罢了。
邱东远远看见何海清,低头在某个投标公司的小助理耳边说了两句,引得青涩的小助理面色绯红地急急跑开,这才轻笑一声,往何海清那边走。
“阿清,你已经30岁了。”邱东意有所指。
何海清哼了一声:“你也29了,怎么还在女人堆里瞎混?”
邱东洒然一笑:“那是因为没有能拴住我的女人。不过”,邱东面色慢慢变得认真,“阿清,你为什么不恋爱,还在等文婧吗?”
何海清下意识地想伸手扯领带,手行至腰部又慢慢放了下来,说:“我没有等她,在她离开我之后,我就不再等她了。”
邱东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并未搭话。
招标仪式在一个二线主持人可以逗趣下开始了,何海清看着场内衣装革履穿梭的商人,有些烦躁。
文婧。
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想起。
小时候信赖的文姐姐,少年时期守护着的阿婧,待到意气风发入主公司想要爱情事业双丰收之时,一直默认他追求的文婧却不留一言离开了。
任何海清多么疯狂地多方打听,都没有一丝讯息。
六年。
初始还在寂寞的夜里辗转反侧,思念着她。待到现在,听到文婧的名字,却是从心底生出一股厌烦。
不见也好。何海清扯着有些领带想。
“你心烦的时候还是喜欢扯领带。”
这道声音温柔极了,就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何海清转过身,看着一头利落短发含笑的女人,慢慢看向她胸前的铭牌。
西斯公司,项目经理,文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