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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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初停，暖阳照。
墙壁上的日历已经撕去大部分，最后一张纸页上的数字基本被圈上了红红的叉叉。
“我的吧台！！！八田！”
正日一早，吠舞罗酒吧里内，爆发出一声京腔十足尖叫。（注：这里的正日是日本元旦，也就是新年）
拎着在心爱的吧台上踩出几个黑脚印的八田美咲，草薙出云的脸黑的堪比锅底。
“草薙哥，是你让我擦灯管的。”被拎着的少年委屈道。
“我让你踩我的吧台了吗？”
八田撇撇嘴：“可是我够不到，只能踩着吧台。”
“那里不是有凳子！”草薙一指角落叠着的一堆凳子。
小巧的少年委屈：“还是够不到……”（作者：我绝对不是吐糟亚达酱的身高……）
“……”
周防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往嘴里夹了一块汤年糕，一边嚼着一边看着酒吧里上演的各种“闹剧”。周防出院以后总是会来这里坐坐，一向不关心旁人的他，这几天把吠舞罗的人观察了遍，性格火爆容易炸毛的八田美咲、看起来憨厚且稳重的镰本力夫、看起来花心的千岁洋、性子冷喜欢对着八田说英语让他炸毛的艾利克·苏尔特……
说不出为什么，他本能地觉得这里的人他应该认识，他应该要熟悉。就像是前世注定的，周防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亲切，当然这种感觉不是他一个人，吠舞罗的人对他的态度也很好。酒吧里总是有着少年的打闹声音，周防从前一向不喜欢这种闹哄哄的感觉，可是现在他会安静地看着少年们的打闹，看着那一向冷静的金发老板，因为酒吧内的物品遭到少年的“虐待”而破功，看着那些天真纯粹因为身边的人欢乐或悲伤的各种表情……
那些看起来有些不良的半大少年们，一旦融入，是很温暖。
这是因为这样的温暖，正日的早晨，他就早早来到了吠舞罗，在这里吃新年的第一份汤年糕。
也许，也是因为那个人吧——照片墙上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突然觉得什么不对，周防回神，低头就看到一双筷子停在自己的那份食物的碗上，上面还夹着一个红色的番茄，汤汁沿着红色的弧度滴落在周防的汤里。
白发少女微不可见地一抖，用有些稚嫩而没有温度的声音含糊道：“这、这是我碗里的，Mikoto应该……不喜欢吃，还是、我自己吃吧。”
说着，面无表情的少女将小番茄夹到自己的碗里，心虚地转过身去。
这样一戳就破的谎话，让人觉得有些好笑，同时又有点心疼。
年糕汤是用番茄汤熬的，因为加了糖和其他调料，酸酸甜甜异常开胃可口。从草薙口中周防知道这个少女叫栉名安娜，是吠舞罗的吉祥物般的存在，似乎天生拥有强大的感知力量，但也因为这种强大的力量，突破了自身的承受能力，因此伤害了她的身体，小小的她视线中只能看见红色这种色彩。
强大的力量是大部分人渴望的东西，感知别人的内心、透视他人、预知未来，这样的能力在存在于这个瘦弱的少女身上，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看着碗里散发着诱人光泽的红色番茄，周防轻轻哼笑一声，将手中的汤碗推过去，示意少女自己随便夹里面的东西。
安娜面无表情的脸染上一片红色，像是画上去的胭脂，蹑手蹑脚地将周防碗里的番茄夹走几颗：“可以了，Mikoto。”
少女现在吐字稍微清晰了些，草薙说过，他们的王消失了以后，这个少女两年没有说过一句完整的话。
每每看着少女的眼睛，周防觉得自己会有一种从心里溢出来的悲伤感，像是心疼，像是怜惜，又像是对方和自己想通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大扫除，挂草绳，在酒吧门口摆上门松，看着忙碌的少年们，周防喝了一口手中的屠苏酒，眯眼体会着多年没有体会过的新年气氛。
“要走了吗？”见周防起身，草薙问道。
“恩。”周防抬抬下巴，示意他看门口的和服青年。
顺着周防的视线，草薙看到一个样子坚毅的青年，身上穿着山口组的传统和服，宽大的袖子有一只是空空的垂落着的。
周防在这里坐了半天，也是时候该做自己的事情去了，金发老板微微一笑：“再见。”
“再见。”
见周防要走，一直趴在桌子上涂涂画画的白发少女停下笔，也不管丢了一桌子的彩笔，蹭蹭蹭地跑过来，在周防面前停住。
“怎么？”周防不解地看着少女递给他的“卡片”问。
“Mikoto，新年快乐。”安娜面无表情的木有似乎带了一点羞涩。
周防这才意识到这是年贺状（新年贺卡）。
像是一股暖流，突然流进冰冷的心里，暖的灼人。
顿了一下，周防接过年贺状，低低道：“谢谢。”然后和那个独臂的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人的心情似乎很好。”高贵却不张扬的黑色轿车里，藤岛嘉宏对看着手中卡片神色眉头舒展的周防说。
“恩。”周防难得地回答一下，倒是让藤岛嘉宏吃惊不小。
眼前这个男人会露出这样发自内心的欢愉表情，藤岛嘉宏觉得一定是错觉，这个男人的手段他是见过的，那个夜晚，怎么被他踩在脚下，怎么被他杀光那些下属，怎么被那如同修罗般残忍嗜血的刀刃，好不犹豫地割掉自己的左手。
他觉得这个男人应该是冷酷的、嗜血的，而不是因为一张小小的贺年状而露出这样的笑容。实在是，太刺眼了。
藤岛嘉宏哪里会知道周防的感受。即使他的妹妹被藤岛田逼死，但是他的童年还是有父母亲人的陪伴，还是保留着和一般小孩类似的记忆。而像周防，他这样没有名分的私生子，童年有的只是角落的黑暗。或许很可笑，他从来没有正正经经地过新年过。
也许有，在部队里吧，那是刚到中国的那年，部队组织了一些活动。中国的爷们其实很好相处，一群人包包饺子、打打牌、玩玩球赛，立刻就能称兄道弟，那个时候，自己也觉得很轻松吧。不过，也就那一年，后来，他顶着别人的名字进了特工组训练，再后来，他进了地中海的飞鹰佣兵团。一直在杀人与被杀之间徘徊，直到现在。
安娜送的那张贺年状，上面歪歪扭扭的图画色彩有些稚嫩的凌乱，和米歇尔华丽的画相比，实在是不堪入目，可是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似乎能感觉到少女那真诚的心——新年快乐。
贺年状低端还有一小行黑笔描的字迹，要是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周防将那行字看了一遍，嘴角勾起一个，掏出了终端。
吠舞罗酒吧里擦得锃亮的吧台上的终端震了震，草薙拿起终端看了眼，然后笑着道：“安娜，你的信息哦~”
沙发上的少女坐的端端正正，揪着裙子的小手却暴露了她等待的紧张。
草薙继续说：“他答应参加我们的新年聚会。”
草薙的声音不大，不过大家都听得很清楚，那个他，吠舞罗的人心知肚明，因为他们刚在正在着安娜的贺年状的事情。
“真的吗，太好了！”八田第一个兴奋地叫到。
对于现在这个周防尊，八田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他知道那人也许不是他们的王，但是骨子还是对周防那张脸充满了崇拜，他希望周防能参加吠舞罗的聚会。因为，他也许能让吠舞罗恢复从前的生气。
现在的吠舞罗，表面看着是依旧欢闹的，其实，它却失去了最初的东西。就像一股泉，失去源头，就不会流动，化在一个深潭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太阳晒干。
草薙看着欢闹的少年们，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随后又暗淡下来。
他想起之前问安娜的话，那个人是尊吗，安娜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亦不是。
也许是，也许不是，连安娜也不确定。那人的魂魄里有一半的意识是和安娜相通的，但是却又没有他们的王的意识。
他们的王，真的不存在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