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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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多多得了连云寨的还魂花，也没有研究太久，就去配药了，毕竟花种在地里跑不掉，顾卷卷的小命可是危在旦夕。一不小心丢了，搞不好戚少商要拿他的赔怎么办？至于徐奇，钱多多倒觉得他是个聪明苗子，于医道上也有些独到的简介，于是也愿意带着他教导几天，配药的时候也带着他，将这药是怎么个配法，用量上有什么讲究，都一一讲给他听。
徐奇倒是对他不藏私的行为觉得有些诧异：“钱神医，我并没有拜入贵师门，将这些东西教给我真的没关系吗？”
钱多多无所谓的摆摆手：“世上的医术原本就因为怕传给外人所以丢失的不少，就不用再在我手上造孽啦。况且我师父也没说过不能交给师门以外的人，我自己就是他随手在路边上带回去教的，放心放心。”
徐奇听他说的豁达，对他也生出些好感来，觉得这位神医倒是个值得结交的人。
钱多多配了药给顾惜朝服下，虽说没有立时好了，但内息却平稳了很多，不似先前一般乱闯乱撞的叫人心惊。戚少商见他安安静静地躺着，脸色虽然依旧不算太好，但却不像之前一样的灰白，也觉得心头松了一口气。
等戚少商从帐中出来，秦荣便邀了他去大帐中说话。一方面，这里辽人异动的事情要与他说一说，另一方面，他自己也有些话要问。
两人落了座，秦荣也不与他再说些客气话，将那辽人的异状与他讲了讲：“戚大侠有所不知，近些时日，那些辽人仿佛很是看重这连云寨，几次三番的来挑衅不说。前些日子更是派了不少的细作混进寨子中来”
他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戚大侠想必也看到了，自从你们到这里来，便只有我与三寨主接待。实不相瞒，前些日子的大战中，混进寨子里的细作将消息通给了辽人，连云寨虽然保住了，但除了我和徐奇以外，其他的寨主俱都战死了。”
戚少商见他神色悲苦，也大略能知道些前些时日的惨烈，安慰他道：“秦大当家请节哀。”
秦荣抹了把脸，说道：“我们送了消息给京城的无情公子，所以才请了戚大侠道这里来，兄弟们自然无有不欢迎的。只是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戚少商道：“秦大当家直说便是，我们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秦荣踌躇了一下，还是问道：“跟着戚大侠同来的那位公子，是顾惜朝吧？”
他原本早已听见戚少商唤过顾惜朝的名字，只是他这时说的话有些尴尬，是以只好再问一问罢了。
戚少商也不隐瞒，他素来坦坦荡荡，即使是当初拜香时，明知道来宣旨的人有意要用逆水寒来诬陷他是叛贼，但逆水寒在他手里他便不会说谎骗人说不在。这件事情说起来恐怕大有觉得他傻气的人在，不过人的品格往往在危急的时候更加的能够看清楚，若是平时，要诚实自然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秦荣见他承认的这样坦荡，好像和顾惜朝同行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倒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在意了。但他如今毕竟是一寨之主，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并非不相信戚大侠，只是，顾惜朝从前的作为江湖上的人多少也是听说过的，昔日的连云寨……如今，寨子刚刚经过了被出卖的事情，兄弟在这件事情上有些敏感，听见顾惜朝同来，心里难免有些……”
秦荣并不是喜爱背后说人是非的人，但这件事情关乎寨子中众人心思的稳定，这大敌当前的时候，他这做寨主的，不能不说。这时候说出来，见戚少商皱着眉头，心里多少觉得有些尴尬。
戚少商也有些无奈，惜朝早年的事情实在是在江湖上传的广了些，这些人知道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他解释道：“当年的事情，其中缘由复杂，一时不能说清楚。这次惜朝与我同来，原是无情公子建议的，要论用兵计谋上的事情，惜朝远胜与我，这里的事情，还要多多依仗他的智谋。”
见秦荣仿佛还是有些犹疑的样子，戚少商心中也有些无奈，他心中知道秦荣这样怀疑原本是无可厚非的，但这个被怀疑的人是顾惜朝，他难免就觉得心里有些上火。等了一会儿，他接着道：“秦大当家如果实在犹疑，那也容易，戚某自认在江湖上还有几分名声，不如戚某来给顾惜朝做担保，若是他做出任何对山寨不利的事情来，都由戚某一力承担。若是他损了山寨的物品，戚某愿意赔偿。若是他伤了山寨中谁人的性命，戚某也愿意以命相抵。如何？”
他这样说，丝毫不提及出了事怎么惩罚顾惜朝，只说自己来担当，竟是要将顾惜朝犯的任何错误俱都抗在自己身上了。
秦荣见他下这样重的担保，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忙摆手道：“戚大侠的保证，自然是信得过的。”
两人在对待顾惜朝的态度上虽然有些分歧，但两人都是江湖好汉，很快便聊到一起了。戚少商这样的人，原本就是极容易使人亲近，使人想要结交的。两人喝着酒聊着天，不过半日，便称兄道弟起来。秦荣的酒量并不怎么好，很快便有些醉了，一些之前不太好意思问的话也敢大咧咧的问出来了。
“戚大侠，我，嗝，我有点事情想不明白啊，你，你和顾惜朝不是，不是生死仇敌么？怎么你这样维护他？我听说当初，他进连云寨便是戚大侠你做的担保人，结果被他害的那么惨，怎么现在还愿意给他做担保？”秦荣显然是喝醉的狠了，平日的礼节崇拜都忘记了，只想着满足好奇心了。
戚少商倒是还很清醒，他的酒量一向是好的，他没直接回答桌子上趴着的醉鬼，反而问道“秦大当家，你说人一辈子要和这样多的人喝这样多的酒，你觉得和什么样的人喝酒，最快活？”
秦荣又干了一杯，他醉了，一杯酒里倒有一半洒了，打了个酒嗝，含含糊糊的说：“什么人，最快活？嗯，那当然是好兄弟一起喝酒最是快活！”
戚少商摇了摇头，轻声道：“若是喝酒，自然是和知音一同最是快活。”
秦荣现在脑子也不太清醒了，不过自己的问题倒是记得十分的清楚，固执的又把问题拉回来：“戚大侠，还没回答我哪？你要是不，不说清楚了，徐奇那小子来问我，我，我可没有话告诉他啦。”
戚少商笑笑，有些惆怅地道：“惜朝他是天底下顶聪明的人，却又是天下顶苦楚的人。当初的事情，他一开始只是钻了牛角尖而已。只可惜，一步错，就只能步步错了。他心里有远大抱负，可惜却叫出身限制了，过的远不如一般的庸人快活。我每每想起，便觉得心里难过。我也知道，他未必肯听我的，收敛了性子，但我总想着尽我所能叫他过的快乐一点。”
大约天下爱上了的人，俱都是如此吧？即使是从前的苦楚，即使那苦楚并不与自己相关，但却总会想着，自己来弥补一点，叫那个人过的快乐一点，轻松一点。若是为了维护这个人，即使是自己的性命，也是顾不上的了。
秦荣酒劲已经上来了，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道：“听，嗝，听不明白。那他当初，到底是，嗝，要杀你还是不要，不要杀你？”
“他若真的要杀我，拜香那一日，戚少商就已经死了。”
若是他下的不是箱子燕，而是什么别的致命的毒药，若是他的刀上随便摸些毒药，自己早就死了。惜朝他，其实一直在矛盾吧？要权势还是要戚少商这个知音，总是在摇摆不定，于是每次有机会，就会白白错过。就好像他自己，每每都说要报仇，但有机会的时候，对着那个人，却永远下不去手。
戚少商又干了一杯，对桌子上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秦荣道：“你问我为什么还愿意给他担保。”
“因为若是为了顾惜朝，戚少商就舍得性命，舍得名声，舍得一切不舍得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