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日子》李小数

47、第 47 章

　　我从没想过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见到她，然而我一直都见到她，在自己的想象中。

　　在学校的门口，她第二次出现在我面前，然而这一次却让我第一次认识到这个人是谁。
　　这个女人我在初中的时候见过。当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发疯一样拉着我胳膊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那一瞬间完全容不得人反应，她疯了似的大叫我的名字。然后气喘吁吁，急于要说明一切，但始终只是喊着我的名字。
　　我既惊奇又疑惑，皱着眉，身边的同学莫名地看着我。我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然后用力拉开她的手。同学反应过来之后也来帮我，他拽着那个陌生女人的手：你干嘛？！你放手！
　　那个女人紧紧攥着我的胳膊不放，我挣扎半响之后她突然开始把我往马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边拖：小良，快跟我走！
　　周围的人纷纷往这边看，我同学见这架势立马慌了神，边把我往回拖边叫道：他妈的疯了吧你！叫你放手听见没？！
　　我努力把胳膊往回抽，然而那个女人一股蛮劲，大的出奇。

　　胳膊以下被攥得太紧，感觉有些疼。
　　情况变得太突然，我听见自己大叫：疯子疯子放手！
　　那个女人不理会我，只是拼命把我往轿车那边拖。
　　我背上开始流窜出一种寒意，大脑的反应告诉我绝对不能被她拖上那辆车，否则就完蛋了。
　　四周的人纷纷围了过来，不一会儿我就感觉自己开始使不出力气了。然而对方貌似也是。
　　我大叫救命。

　　然而最令人绝望的在后头，在我和同学挣扎于这个女人的纠缠的同时，不远处的轿车里也冲出来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我听这个女人对他喊：二哥。然后叫他帮她。

　　冷汗顺着我的背脊向下流淌。耳边是同学的嘶喊，我开始拼命挣扎，整个身体的重心贯在了地上，水泥路面在背部磨出沙沙的响声，胳膊依然被死死攥着，我的脑子里此时就一个念头：完蛋了……

　　急促的呼吸。
　　歇斯底里的嘶喊。
　　玩命似的推搡拖拽。

　　很多年之后我还在想，要是当时我跟她的相遇不是这样，那后来又会是怎样？

　　然而就在我几乎放弃的那一瞬间，眼前闪过一个人影。

　　梁舒闻的声音出现在我试图用最后的力气拼命推开对面两人的那一霎那。
　　“……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我是他哥！！”
　　“……才能作为一个母亲！！”
　　“他是我的孩子！！”
　　……
　　那一瞬间，十多年来我从未想过。
　　我脑子里有东西塌了，在最后一句话落音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