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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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听过梁舒闻提起。
楚哥曾经有过喜欢的女孩。
也许是从今天开始，或是许多年之后，我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楚哥喜欢过女孩，也爱男孩，然而，在生命当中他最爱的也许只有一个人，梁舒闻，我哥。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半年了。中考之后，我上了省里的一所重点高中。
林涛，陈风风跑到我家来凑热闹，林涛豪迈地拍着我的肩膀说：行啊梁晓良，听说这回中考你可是你们学校的前十名啊。
我说：运气。
陈风风在边上接茬：哟，您这运气可真够好的啊，要不让哥们儿我也蹭蹭？
林涛说：歇菜吧你，就你那学习态度这运气几率再高也没你份儿！
陈风风瞪眼：嘿？怎么着？瞧不起人是吧？
林涛嘿嘿笑，又要接茬，我赶紧截断他俩的话：行啦，你俩是冤家啊？刚站一块儿就开始吵。
陈风风隔着我冲林涛瞪眼，林涛则隔着我对陈风风嬉皮笑脸。
我说：你俩今天一块儿找我有什么事儿？
林涛伸出一根手指冲着陈风风：这人说你中考金榜题名今儿怎么着也得蹭上你一顿吃喝。
陈风风一脸嫌弃：去！那是你自个儿这么想的吧？
林涛嘿嘿笑：可别告诉我你不是这么想的。
陈风风瞪林涛，过了会儿撇了撇嘴，转身对我说：咱哥几个好久不见了，趁今天好好出去玩玩儿，哥们儿我请客！
我乐：这么客气干嘛？这顿饭我请。
陈风风还想说话，我截断：行啦，别这么多废话了，赶紧出发吧。
我家附近的饭馆我挺熟，结果陈风风说早让他给吃腻了，林涛提议说去我原来初中附近的饭馆。我觉着行。
于是三个人就着初中后门门口斜对面的那家小饭馆胡吃海塞了一顿。结账的时候，一向冲着白吃白喝来的林涛突然发话，抢着要付账。陈风风歪在边上笑，裤兜里掏出五十块钱也跟着凑热闹。
最后这笔账以AA制收场。
回家的路上咱们仨情绪特别高涨，又是中午，太阳高照。陈风风一兴起就唱起了我们初中时的校歌。林涛堵着耳朵奔到前面，龇牙咧嘴说陈风风唱歌要人命。我跟在后面走着，前面的俩人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八月的太阳挺烈，可不知为什么心里却也觉得挺开心。
和两位小爷分别之后我一个人向回家的路走去。穿过街道走过树荫，身边有打扮时尚的女孩撑着小伞路过，也有自行车按着车铃叮铃铃响过。我走在林荫小道，微风吹过，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我身上。
宁静美好的午后，有阳光，很灿烂。
日子一天天过去，高中的生活我很快适应。夏天再次来临的时候正好迎来了期末，考试之后便是暑假。梁舒闻拿着我的成绩单看了又看，表示我有他当年的风范。
自上回那件事之后已有一年半之久，梁舒闻貌似也渐渐淡忘，只是一心一意准备出国读研的事。
暑假的第三天梁舒闻就拉着我出去兜风。今年的夏天不知为什么比以往要炎热上许多，就这么着一个星期之后，我成功地在梁舒闻的“改造”下变成了一块黑炭，然而梁舒闻却依然浑身雪白。我妈骂他缺心眼，这么热的天儿把我领出去晒太阳，梁舒闻大喊冤枉啊，他只是怕我学习压力大，带着我四处散散心。
梁舒闻在想什么我最清楚不过，他跟我出去兜风的时候多次跟我聊起以前的事儿，只是只字不提楚哥。
我以为这种表面的平静终究算是一种平静，至少梁舒闻不会再一整天都沉默不语。
然而，一切的表象打破在一个夕阳余晖未尽的傍晚。马路对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我背着书包愣愣站在这边，对面有三个人。
楚哥，那个长发飘飘的女孩，还有一个梁舒闻。
“我要你把话说明白！”
“咱们这样不对……”
“我想跟他在一起……”
……
马路对面渐渐引来路人，耳边传来的喊叫模棱两可，让人听不明白。我站在马路这边，心里却燃起一股莫名的火。穿过马路，扒开人群，我一个字也没说，狠狠地，狠狠地拉着梁舒闻试图把他带走，然而梁舒闻却面无表情地把我一把甩开……
事情最后是怎么结束的我已记不清，只知道梁舒闻狠狠给了楚哥一拳头，揍在脸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我不曾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然而接下来的日子里，梁舒闻在家却回到了一年半前的那种状态，成天默不做声，我也没再跟他说过一句话。
之后我想也没想到。
就在这件事情的一个星期过后，梁舒闻出国了。
悄无声息，就这样离开了。
我爸妈再饭桌上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只觉得有些懵，然后喉咙里有点噎，伸手到了杯凉水喝下，还噎。
高二上学期学习越发紧张，周末的时候林涛过来找我出去玩，我说没时间。
没事的时候就关在书房里学习或练琴。
王老师表扬我最近进步很大，说我状态很不错。
寒假的时候听我妈提起楚哥的消息，说也跟梁舒闻一样，出国读研了。
我一愣，走了一下神，忽然想起几年前梁舒闻和楚哥一起当交换生的事儿，也是一起出国。
脑子里突然有些兴奋，之后又觉得自己挺无聊，回房做习题去了。
转眼一年过去，梁舒闻偶尔会打电话回家，只是没有再叫我接电话。
这天，我一个人在家做作业，电话铃响的时候我正在写一道解答题。
我拿起话筒喂了一声。
对面顿了一下，传来一个声音：小良，是我。
我愣了愣，说：哥。
梁舒闻在电话那头笑了，声音温柔：最近好吗？
我说：还行。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时钟在墙面上哒哒作响，我听见一个声音传过来：我回来了。
梁舒闻在电话里让我去机场接他，从口气中听得出来他身边还有一个人，我想应该是楚哥。
实在巧的很，他归国的今天我妈回老家看外婆我爸外地出差，于是迎接他大驾归来的只有我一个。
然而，世事难料。
我一直以为我是这个家最了解梁舒闻的人，以至于他在很多时候喜欢找我商量事情，当然，这事情只限于“有关楚哥”。
鉴于几年前的交换生楚哥和梁舒闻同进同退，这回梁舒闻前脚出国读研，楚哥没过半年后脚就跟上。所以，以此推测，我一直以为今天和他一起在机场跟我碰面的那个人会是楚哥。
再所以，可以想象，当我看到梁舒闻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搂着肩膀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有多么诧异。
梁舒闻弯着好看的眼，伸手朝那个陌生男人递了递：章凡。
那个男人一只胳膊还搂在梁舒闻的肩上，并没有跟我打招呼，反而是扭头凑到梁舒闻的耳边，表情暧昧：这就是你那个弟弟？
梁舒闻笑眯眯点头。
那人闻言转过头来，朝我送来笑脸：哈喽。
说实话，当时他那只搂着梁舒闻肩膀的手让我觉得，相当不舒服，相当。
于是我说：我听不懂英文，说中文。
梁舒闻愣了，看着我半天，又看看那人。
那人也愣了一下，豁然一笑：你好。
我没搭理那人，转头对梁舒闻说：行李呢？
梁舒闻愣了一下，指指右手的行李箱。
我拉过行李箱，我说：还有呢？
他说：你还没跟哥哥的朋友打招呼呢。
我看到他身上的背包，我伸手拉：还有这个是吧。
他回过神来扯住我的胳膊：你干嘛？
我说：你还有行李吗？
梁舒闻沉下脸来：你还没跟章凡打招呼呢。
我说：没有行李了吗那我走了。
拖着行李箱我转头就准备走。
刚走几步，胳膊就被拉住，梁舒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梁晓良你什么毛病？
我说：我没毛病我走了哈。
胳膊上的力道加大，他说：打招呼。
我转过身，我看着对面，对面有梁舒闻有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正在不远处静静地站着。三十多岁的样子，浓眉毛明亮的双眼，成熟英俊的男人。电视里都这么说。梁舒闻你真厉害。
梁舒闻再次发出警告：打招呼。
我站在原地，我说：这人我不认识，我是来接楚哥的。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