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救赎 ...

  •   黑房子里的四人如同困兽一般,阴鸷地打量着彼此。
      “凶手就是你!”宋行突然指着加贺静子说,“你是这房子的管家,所有的钥匙都在你身上!除了你又没有人知道地下室有斧头!一定就是你!你一定是怪江岸和朱纱在你辛辛苦苦守了几十年的黑房子主卧室的里乱来,一气之下把他们杀了!”
      “宋先生,冷静一下,你这样胡乱猜测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加贺管家倒是格外平静,“我要回房去了。”她起身离开了客厅。
      “老师你冷静一下,加贺管家不可能是凶手,你忘了主卧室里涂满了红颜料?她是红绿色盲,不可能分辨红色的,再说,地下室也没有红颜料啊。”我小心翼翼的安抚着宋行,担心他和柳乔一样崩溃,宋行倒还算听话,不再乱叫了,同时我也陷入了沉思,回想着这三天来发生的事情。
      先不谈动机,凶手一共做了四件事。第一,杀了朱纱和江岸;第二,把主卧室涂成红色;第三,把圣女像从底座上打碎;第四,处理圣女像(或者是圣女像的碎片)。我实在想不通这四件事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一个诡异的想法从我脑海里生成,难道是这样吗?不会吧……可是推理小说里不是总说‘如果排除了一切可能,那么最后剩下的无论多不可思议,也一定是真相’么。我想,这次的案子,也许,是两个人或者三个人共同完成的!可能并没有什么预谋,一个人完成自己的目的后,被另一个人看到,出于某种原因,就做了另一件事来补救。按照这个思路来想,假设A杀了江岸和朱纱,B进到主卧室看到这一切,取了红颜料,把主卧室涂红,也许就在同时,A走到走廊把圣女像从底座上打碎,而把主卧室涂红的B正好出来看到,又处理了圣女像。也有可能是后来的C看见了,随即处理了圣女像碎片。我努力的回忆着主卧室的一片血红,尤其是墙壁、帷幔和窗帘,那些红色看似杂乱无章,但是总让我觉得眼熟,那似乎是……
      “象征艺术创作的基本艺术手法之一。指借助于某一具体事物的外在特征,寄寓艺术家某种深邃的思想,或表达某种富有特殊意义的事理的艺术手法。象征的本体意义和象征意义之间本没有必然的联系,但通过艺术家对本体事物特征的突出描绘,会使艺术欣赏者产生由此及彼的联想,从而领悟到艺术家所要表达的含义。运用象征这种艺术手法,可使抽象的概念具体化、形象化,可使复杂深刻的事理浅显化、单一化,还可以延伸描写的内蕴、创造一种艺术意境,以引起人们的联想,增强作品的表现力和艺术效果。象征可分为隐寓性象征和暗示性象征两种。象征不同于比喻,它比一般比喻所概括的内容更为深广,有的作品的艺术形象,甚至全用象征手法表现出来。”那个乏味的老头的理论课突然无限清晰。
      “象征……”我下意识地重复着,难道凶手把主卧室涂红是为了象征什么?红色……鲜血?血债血偿?复仇?如果红色真的有象征的意思的话,那么把主卧室涂红的人和杀死江岸朱纱的就应该是同一个人,也是把圣女像砸碎的那个人,他一定是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而且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说不定杀了江岸和朱纱就是一时神经错乱,所以那个处理碎片的一定是另一个人,而朱纱卧室的那幅习作更坚定了我的这个想法,黑房子里一定有一个半疯癫的画家,而加贺管家也逃不了干系,我觉得拿走江岸朱纱房间钥匙的和处理圣女像碎片的人也一定是她,她一定是把碎片凶器之类的藏到羽织寺小姐的房间了,说不定那个神秘人也在那里,我正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去那个房间看看。
      “怪了,钥匙不见了。”加贺管家不知什么时候从自己房间里走了出来,神色恍惚,“原来的那套钥匙不见了。”
      “怎么可能?!”宋行又开始瞪眼睛。
      加贺管家一共有两套钥匙,其中一套是分发给我们的,钥匙环上只剩下除我们各自房间之外的钥匙,另一套是完整的备份钥匙,她一直随身携带着这两串钥匙,但是现在那套不全的钥匙不见了。
      “难道又是凶手?!”柳乔惊恐的支起了上半身,似乎又想尖叫。
      “加贺小姐,那钥匙是什么时候丢的?”我疑惑的问。
      “我也不知道,是刚才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的。”
      “这就怪了……”我皱起了眉头,难道我想错了?那个处理杀人现场拿走钥匙的人难道另有其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表示有三个人参与了,那就意味着还有许多种可能,而最有可能的就是今早发现尸体的时候,趁着大家一片混乱,有人直接从加贺管家身上偷走了,因为开门后因为过度震惊,加贺静子手里还捏着那串全的钥匙,但是那个人偷这些钥匙干什么呢?难道……对了!也许羽织寺小姐房间的钥匙就在那上面!那个人要毁灭证据!就在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时候,宋行开口了:
      “我们帮你找找吧。”他强打着精神站起来,指挥我们分开,柳乔死巴住他不放。
      “没事老师,我和加贺小姐去二楼。”我笑笑,其实心里正高兴呢,也许可以进羽织寺小姐的房间看看,然后朝宋行挥了挥手,上二楼去了。
      天阴极了,就像已经陷入了永夜,有一种白昼不会再降临般的绝望,黑房子因为这种绝望而越发阴沉。昏黄的壁灯有气无力的亮着,微微有些闪烁,疲惫而欲言又止,我呆呆的盯着那幅美丽的少女的画像,脑海里闪现的却全是朱纱房里的那幅习作,突然有点明白了,不是几个‘人’在作案,那是羽织寺优姬的鬼魂,我面前的并不是一幅画,而是一面镜子,她此刻就站在我身后,痛苦地微笑着,像那灯光一样欲言又止,悲伤而绝望,流着无可奈何的眼泪,是谁的错?是谁把你禁锢在这里?是什么样的羁绊让你这样无可抗拒?你不要哭。我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滴落,情不自禁的靠近了少女的画像,抵着她的额头,泪水更加肆无忌惮的流淌,模糊间我看到在画像边上的墙纸上似乎刻着一些小字,但却是与画板背后的纸条不一样的字迹:
      “我如此爱着,但却是不够的
      亲吻触摸拥抱欢笑和欲念
      都是不够的因为
      情人不愿与我一同疯狂 ”
      这是余杰《香草山》中的《艾略特之妻》(《香草山》在2006年出版,因文章内容需要故把其写作时间提前至□□之前,其年份与推理部分无关,请熟知历史的朋友勿怪),“我如此爱着,但却是不够的。”我低声念着,窗外划过一道又一道白亮的闪电,远处的雷声咆哮着迫近,我却浑然不觉,只是直视着画中的少女,自己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你不要哭。”
      我终于止住泪水,转身走进画室,却没看到加贺管家的身影,于是又返回走廊,而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来自羽织寺优姬房间里的声音,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变的极快,手指微微颤抖。
      “加贺小姐是你吗?”我的声音细不可闻,明明极度恐惧却还是一步一步走近,羽织寺优姬的房门就这样在我面前大开,我进去了,我看到了,那一瞬间仿佛置身地狱,我瘫坐在地,双手本能握紧抓到的东西,羽织寺优姬就站在房间正中央,面无人色,房间角落里散落着许多画具,而他面前立着一个高大的男子,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他双手高举着利斧,对着优姬生生劈下,震耳欲聋的响声,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倒下,却是像石膏像一样碎裂,碎片和粉末在我眼前飞舞,优雅而癫狂,她的嘴角还凝着一丝诡异的微笑,那男子微微侧过头,然后我听到了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叫,只有地狱里的孽鬼才发得出,当我意识到那声音其实是从我的喉咙里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提着斧头转向了我,本能战胜恐惧,我转身冲下了楼梯,他似乎没有追上来。
      我直奔到那三人面前,“有……有个人……在楼上……”我喘着气,还没说完,柳乔就给了我一耳光。
      “凶手!”她虽然恶狠狠地瞪着我,却带着一丝胆怯。
      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三人都站在我的房间门前,门开着,地上扔着一件染血的衣服,还有那串钥匙,上面赫然挂着江岸和朱纱房间的钥匙。
      “怎么会……”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为什么要杀人?”加贺管家一脸恐惧的看着我,宋行也是一样。
      “不是我!我没有杀人!老师你相信我!”我求助地看向宋行。
      “……可是这些是从你房间柜子里搜出来的。”宋行别过脸,不看我的眼睛。
      “但是这衣服不是我的啊,我怎么会……”我努力的辩解。
      “那是我妈妈的旧衣服,一直放在你现在住的房间的柜子里。”加贺管家轻声说道。
      我瞪视着地上的那件血衣和钥匙,突然觉得一切都清楚了。
      “是鬼魂,是你妈妈加贺朱美的鬼魂!”我指着加贺静子,“是她杀了江岸和朱纱!然后回到这间她原来的房间!现在你们知道他俩的钥匙为什么会不在了吧?!因为加贺朱美是管家啊!把钥匙串在一块不是管家应该有的职业习惯么!还有羽织寺优姬她的鬼魂也在这儿!她画了画,她偷了圣女像!”
      我后退几步,嘴里不断的发出怪笑,“我不是凶手,我没杀人!是鬼魂附身!是圣女附身!那么都逃不掉!呵呵哈哈哈!”
      “她疯了!快抓住她!把她送警察局!”柳乔又在尖叫,她反应倒是快了不少,宋行和加贺静子这才如梦初醒,但还是有些犹豫,就在那一刻,我转身冲出了大门。外面的森林完全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黝暗,我向其深处跑去,我知道只有那里才能拯救我,再一次拯救我,那里有能庇护我的人,我知道她就在那里,羽织寺优姬的幽灵所画的那幅画,那森林边的木屋外,小小的黑衣身影和她身边同样黑衣的同伴,是刚来到这里时加贺静子口中的禁忌。
      我跑着。
      要找到她。
      要找到姐姐。
      要辛铱来解开附身!
      我全力地跑在松软的土坡上,爬了上去。
      在月亮也毫无踪影的深夜中。
      被来历不明的黝黑空气包裹着全身的我,不仅跌了一次,还跌了两次、三次。脚被黑暗绊倒了。夜难道就如此的黝暗吗?沙沙沙的森林极为嘈杂。在暗黑当中,树木明显地活着。我突然涌现恐怖的心情。所谓黑暗--是如此恐怖的东西吗?是因为我是个靠眼睛画画的画家才会如此害怕么?只不过,失去亮光,世界就呈现如此迥异的景象吗?在如此令人害怕的世界,我们闭起眼睛、捂住耳朵、把盖子盖紧,然后若无其事悠哉地度日吗?我此刻已经不能思考那么多,只是不断的跌倒,再爬起来,终于看到了木屋的门,我踉跄着伸手,却支撑不住的倒下,左膝重重地磕在了木屋前的石阶上,顾不得激烈的疼痛,我敲响了木屋的门。
      “姐姐!是我!是辛栖!”我叫喊着,咚咚地敲门。
      “如果是羽织寺的事件,那已经结束了。我不愿插手了。”门内传来了她久违的声音,却是出乎意料的漫不经心。
      “辛铱……你……已知道真相了?”
      “真相?没有我只是察觉了前半部分而已。因为想掌握整体,所以花费了时间。不过,当把察觉了的部分整合起来的时候,事情就结束了。辛栖,你其实看见全部了,只是没时间察觉而已。所以我不愿插手。”
      “你说我看见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就算看到的也全是幻象。或者你认为我疯了……”
      “你差不多该觉醒了!”她似乎就站在门边,声音听起来格外低沉,还带着隐隐的怒气。
      “我不明白,只是救救我,如果我看到的是真的的话……那请你救救我,被附身……你知道吧,那附身的东西的真面貌?”
      “我和你不一样,因为实际上并没看到。对我来说,谜题倒是你本身那种态度。嘿,你不懂吧。”
      正当那时,我的指头搜寻着折进口袋那张纸条。我必须引起辛铱的注意。然后,我将纸条勉强地插进门缝里。
      “辛铱,你看看这个,这是什么?是用来做什么?辛铱,你说的我懂了。那么,你能够驱除那附身吧!”
      没有解答。
      “不能吗?到底怎样?”
      “驱除羽织寺家的圣女?”
      瞬间,黑暗逆转。四周全变白了。眼前很清晰地映着褪色了的木屋门上的木纹。
      但那只在瞬瞬间下了残影,木纹被吸进了黑暗当中。
      听到雷声。
      天空终于破裂了。大颗的雨滴摇动着愚人似地降了下来。
      “我拒绝!”
      以比雷鸣更斩钉截铁的声音,辛铱说道。
      “拒绝……是……这样吗……”我虚脱般的倒在木屋的台阶上。
      “总觉得必须被驱除的附身的怪物好像是辛栖,是你自己呀!你遗忘所有,又谈何救赎?”辛铱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
      “我是……妖怪?”
      我完全湿透了。而且身上到处擦破、渗着血,撞到石头台阶似的左膝黑红地肿了起来,连裤子都破了。我似乎处在飘浮在过去记忆的状态中。大颗的雨变成了雨雾。
      我遗忘了吗?
      那个时候。
      遥远的夏天,蝉鸣声一样恼人的门铃。
      “是姐姐!”我飞快地跑去开门,但门外站着的是个肮脏污秽的男子。他把我推到,后脑勺磕在地面上,剧烈的疼痛却还及不上下身撕裂的痛楚,我的大脑完全静止,我听不到任何声音,直到那一声巨响,伏在我身上的男人一脸困惑,提着裤腰摇晃着起身,这时,那个身影从他背后冲到了我面前,手里握着一根金属的棒球棒,她的光芒把我笼罩,她的羽翼将我庇护,那是,来自圣女的救济啊。
      “月经周期性精神病是在月经前2周突然发病。病情不限于情绪波动,可以出现精神病性症状,特别是幻觉。在缓解时期,具有充分的自知力,但到下一周期又自然发病。抗精神病药物或电休克治疗都没有明显疗效。辛栖这孩子还真是受了不少苦呢,被□□带来的性的回忆在她脑海里隐秘的角落悄无声息的滋生,所以在那些幻觉里会变成第二人格的放荡的女人吧。不是娼妇的未婚姑娘,却说出‘请和我□□’这种□□意思的话。”
      柯奈的声音把我吵醒,我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到她正在我床边微笑,我发现自己已经在木屋里了,还换上了干衣服,小腹的抽痛在提醒我,月经来了。
      “我这是……”我嘴里说着,心里却还在回想她的话,原来江岸没有撒谎,我真的勾引了他,只是可惜他没有机会听我坦白了。
      “辛栖,附在你身上的圣女,已经驱除。”辛铱站在我面前,黑衣,微笑,右眼重瞳,已然褪尽光芒。
      “等雨停了再去找她吧。”宋行他们在雨中追了几步就停下了。
      “辛栖竟然杀了他们,真是不可思议。”
      “到底还是为了和朱纱吃醋么?”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宋行百思不得其解。
      “老,老师……你看那里……”柳乔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指着二楼楼梯口,声音都变调了。宋行抬眼一看,一个人影正站在那里,顿时也愣住了,只有加贺管家还算镇静,壮着胆子喊了一句:
      “谁在那儿?!”
      那人影抖了一下,随即顺着旋转楼梯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来,昏黄的灯光还在摇曳,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见他慢慢走近,手里提着斧头,可那三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直到那个人走到他们面前,宋行此刻看清了他的脸,语言无法形容他此刻的惊骇,那恐惧似乎要冲破他的身体,他下意识的揪紧了自己的胸口。
      “爸……爸爸?”
      他那慌腔走板的声音比蚊子还小,是像做梦一样,试探着叫出了的声音,可他很快发现,宋觉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我,回来了。”宋觉的声音异常干涩,他的双眼布满血丝,他的眼睛四周访佛化了妆似的显现阴影,看起来非常憔悴,手里半锈的斧头“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你!住嘴!”加贺静子突然大叫了起来。现在的声音是加贺静子的声音吗?宋行疑惑地抬起头,看到她的脸之后,他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了。脸不一样。她的眼睛虽然大大地张开,但是,那里面却没有眼瞳。加贺静子缓慢地前倾着上身,好像被什么附身了。这人不是加贺管家,宋行战栗了,那是他没听过的声音。加贺静子用别人的声音喊道:“你该死!你怎么不死!”
      宋觉没有动,他的脸上浮现着一种悲伤和释然的表情,而且那么绝望,好像早已死去一般。
      “是你,把我重要的人、重要的东西全糟踢了!我确实看到了,我就在那里,是你,你们这些人杀了那个人!”曾是加贺静子的女人,大大地转动脖子,眼睛暴突,诅咒的话吐散在站着的那附近。绑着的头发散开了,浮在额头的血管激烈地颤动着。
      “是你!是你杀的!你这个杀人犯!”厉鬼一样的加贺静子尖叫着,并且在那一瞬间猛扑了上去,双手死死地掐住宋觉脖子,“杀了你!杀了你!”她喊着,嘴里有迸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悲鸣,癫狂至极。
      “爸爸!”宋行才反应过来,冲上去想拉开加贺静子,“你,你以为我是谁?!”她叫着,有一丝松懈,宋行终于拉开了她,把她推到一边,扶着宋觉。“你,你是……”宋觉惊恐地看着她,一阵类似鸟叫的咯咯声从加贺静子喉咙里发出,她狂笑着,一把抓起了地上的斧子,高高举起,直冲宋觉劈来,那一瞬间宋行心脏的跳动达到最高潮,世界在一瞬间停止了,他仿佛能看到周围每一粒尘埃的轨迹,死亡就那样遥远而清晰,他甚至没感到手中父亲的手臂是怎样的绷紧,只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清亮得仿佛风铃一样的声音,吟咏着动人的诗句:
      “四月最残忍,从死了的
      土地滋生丁香,混杂着
      回忆和欲望,让春雨
      挑动着呆钝的根。
      那是什么声音?
      是门洞下的风。
      那又是什么声音?风在干什么?
      虚空,还是虚空。
      你
      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
      也不记得?
      我记得
      那些明珠曾经是他的眼睛。
      你是活是死?你的头脑里什么也没有?”
      宋行朝门边看去,那是一个人偶一样的女孩儿,穿着墨染似的黑色汉服外衣,轻轻走来,像是远古时代的巫女,她走到加贺静子跟前。
      “不想见到你,退下去!”
      女孩儿说道,把嘴巴凑近加贺静子的耳朵,低声地说些什么。
      加贺静子停止了行动。
      缓慢地转向这一边的那张脸,微微地带着笑意。
      然后,在这个时候。
      铃!风铃响起。
      他仿佛闻到了雨后的山樱和桔梗花香。
      然后,宋行丧失了意识。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