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得路人心》五月梅拉

3、第三章

　　早上吃完早饭，苑斐本打算做个温良贤淑的女朋友，替戚路宁收拾一下房间，奈何上尉同志的小公寓太整齐了，想收拾都无从下手，不像自己的房间，永远把所有东西都暴露在表面，满满当当。
　　还记得苑斐第一次带戚路宁去自己家里，他就曾评价过，“嗯，凌乱的很有人气。”
　　那时候，已经是高三了，距离高考还有三十一天，苑斐让他帮自己把高中物理再补习一下，戚路宁在一个阳光的午后去了她家。
　　戚路宁看到不大的书房里，放着一架钢琴，很好奇的问，“你还会弹钢琴？每年艺术节都是看你在台上唱歌的。”“嗯，那是我妈妈以前用的钢琴，她不常回来，也就给我用了，要听么？我弹得可好了。”苑斐有些骄傲的说着，转了转眼珠，走到钢琴前，坐下，“好好听着，专门为你弹的。”
　　戚路宁看着苑斐纤长的手指在黑白色的琴键上跳跃，是《卡农》，他听出来了，记得以前看过一部电影，男主角像女主角求爱的时候就弹的是这首，“D大调的卡农，怎么样？”苑斐笑眯眯的回望着他，想接着再说些什么，可又不知如何开口，犹豫着，“阿宁，”“嗯？”戚路宁从钢琴上移开视线，和苑斐对在一起，“有些话，我想留到高考完再说的，不过，今天是个好机会，我不想错过，”苑斐声音有些小，怕惊到戚路宁，但又怕他听不到，遂又提高了些音量，“阿宁，等高考完，你做我男朋友可以么？”苑斐站起来，直视着戚路宁。
　　他一直觉得苑斐是个爽朗的女孩，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为点小事斤斤计较，也不会像她们一样动辄发飙，动辄哭泣，戚路宁眼里的苑斐，似乎永远都是一个笑眯眯的样子，这也是戚路宁一直愿意和苑斐接触的原因，他觉得待在苑斐身边，很温暖，很舒心。
　　但是这和做男女朋友没关系，他不知道怎么和苑斐解释他的这种感觉与情结，“苑斐，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不应该在想这种问题。”“我知道，我只是，”只是怎样？苑斐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在弹《卡农》的时候，就想借着这曲子把自己这三年的情思都表达出来，“我保证，这不会影响我高考的！”苑斐举起小手，信誓旦旦的和戚路宁对视着，“我想考S市的军校，可能，没时间谈恋爱。”“没关系的，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你想好考哪所大学了么？”
　　戚路宁转而问她问题，“哦，我应该会去H市的音乐学院，那是我妈妈的母校，她也希望我去读那里。”苑斐有些泄气的盯着他，这是不是没戏了？“我们的距离很远，没办法时时见面，时时联系，我们也都不知道大学四年会发生什么，不如，额，不如等我们大学毕业再说？”
　　“阿宁，你这是预定了四年后的我，先说好，预定也算定，不退货的。”苑斐又恢复了笑容，戚路宁看着笑得很好看的苑斐，没有酒窝，很明显的婴儿肥，顿时觉得很满足。
　　苑斐走近了一步，踮起脚，在戚路宁的脸颊轻轻一吻，“我要先收点儿定金，省得你到时候赖账，还有，我盖了章了，即使你是我四年后的男朋友，现在也是苑斐所属。”
　　戚路宁还在震惊于苑斐蜻蜓点水的一吻，十七八岁的年纪，对这些不是不懂，只是从来没有真的接触过。而且，他刚刚明明是委婉的拒绝，怎么到苑斐口里就变成了四年后的恋人了？看着苑斐欣喜的表情，他又不忍心再说些什么，只能默认，也许这样也挺好。
　　苑斐不是个多勇敢的人，但面对戚路宁的时候，就什么话都说的出，什么事都做得到，也许这就是苑斐式的勇敢。
　　那个午后，他们互相许下了四年后的对方。

　　现在想想，苑斐真的很佩服自己当时的勇气，后来每每和计予提起告白的情节，总是要感叹一番。
　　苑斐在家属楼里，不知道干些什么，索性开了电视，正好是CCTV7，没找到遥控器，也就看着电视里的养猪致富经，就快要看睡着的时候，戚路宁回来了，“早饭吃了么？”他从门口进来，一边走一边脱作训服，“嗯，吃了。”苑斐看着他走近，“这是打算转行做养猪达人了？”戚路宁看了眼电视节目，苑斐瞅着电视，瞥了他一眼，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戚路宁，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昨晚赶过来啊，戚路宁，你是不是不记得昨天什么日子了呀？”戚路宁往卧室走去，苑斐就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到卧室门口，戚路宁转过身把苑斐定住，“你先在这等着，我进去换身衣服”说着，就关上了卧室门，也把苑斐挡在了卧室外。
　　等戚路宁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身常服，他领着苑斐出了家属楼，从下楼到走出基地，一路上也遇到了戚路宁的几个战友，都是笑眯眯的打声招呼，“戚参谋，这是要出去啊，”“嗯”戚路宁回答的很简洁，本来苑斐还想这是第一次进入戚路宁的军区基地，多少有些紧张，谁曾想，他那些战友根本就没问起她，难道是自己长得太路人了？和戚路宁站在一起，一点都不像他的女朋友？
　　苑斐虽然是歌手，但从入行开始，就一直是做电视电影音乐，抛头露面的机会很少，在圈内，提起苑斐，可能大家都知道，也都会说上一句，“哦，就是那个唱《相思劫》的女声吧。”可是，要看到苑斐的脸，就不容易对上号了，毕竟娱乐圈这么多耀眼的美女，苑斐和她们比，就只能算是万花从下的一朵小牵牛。
　　苑斐坐在车上默默的想着，“晚上几点的飞机？”听到声音，她抬头“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就回去？”戚路宁转着方向盘，把车开出了基地，向S市市区驶去，“你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带，能在我这呆多久，不用想都知道你今天就走。”
　　“戚路宁，嘿嘿，距离上次见面，我们已经有102天没见了，说，你有多少时间在想我？”苑斐调整了一下安全带，侧过身子，瞅着戚路宁。只看见他嘴角抿了一抿，“哦，有17天在想你。”
　　“戚路宁，我天天在想你，你怎么才想我17天啊”苑斐听到回答的时候有些落寞，难道自己坚持了这么久，他还是不喜欢自己么？脸瞅想车窗外，不想再去看他。
　　“我每天上课，训练就要12个小时，还要保证充足的睡眠和饮食，也要用到8个小时，每天剩下四个小时想你还不够么？”戚路宁似乎感受到苑斐的低气压，叹了口气，幽幽的说。
　　苑斐听到的时候，顿时眼睛一亮，又笑嘻嘻的扭过头，看戚路宁开车。
　　S市以吃辣闻名，戚路宁带苑斐进了一家火锅店，吃完后已是下午两点。
　　“我买了四点五十的机票，”从火锅店出来，苑斐一边走一边说。“嗯，那还有点时间。”戚路宁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苑斐看到那块手表，明明刚才在家属楼里的时候还没见他带着，现在怎么就出现在他手腕上了呢。那是苑斐大二的时候，用自己唱歌挣到的第一笔钱给戚路宁买的。后来一直没见他带过，以为是他不喜欢，苑斐还暗暗失落了一阵子。
　　见苑斐盯着他的手腕在看，他牵起她的手，往前面的商场走去。在一楼大厅转了很久，苑斐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只是跟着他走，后来在一家金店柜台驻足，戚路宁细细的去看那些首饰，苑斐面上一热，难道这是要给自己买戒指？
　　“麻烦拿这个给我看看”戚路宁指着玻璃下的一挂白金项链，坠子是一弯半月，中间悬空中一颗五角星，等从营业员手里接到的时候，就直接在苑斐脖子上比了比，“你觉得怎么样？”戚路宁问苑斐，“啊，哦，挺好的”苑斐呆呆的回答，在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戚路宁已经帮她把项链带好了，“那就这个了，麻烦帮我开票吧，直接带着走”戚路宁转身对营业员说道，顺便笑了笑。
　　“生日礼物可要好好保管。”在开车送苑斐去机场的路上，戚路宁不经意的说着。
　　原来他还记得。苑斐心里顿时开了花。但又立刻正色到，“戚路宁，你真是太小瞧我了，我难道是为了你的生日礼物来的吗？昨天是我们认识十周年的日子！”
　　戚路宁没有瞅她，“嗯，十年前，有个傻姑娘把自己的准考证丢了。”“错，那是命运的驱使，让你在那一刻救我于水火，从那一天开始，我一直视你为我的救世主。”苑斐侃侃说着。
　　戚路宁看到了苑斐眼里的光彩，仿若璀璨的星辰，阳光折射到苑斐脖子上的挂坠，同时也反射出耀眼的光线。
　　到了机场大厅，人并不是很多。苑斐知道，戚路宁晚上还有训练，很快就要回去了，一想到这一次分别，不知道下次见面会不会又是百十来天以后的事了，但是，当初是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距离不是问题，奈何真的面对分别，还是会不舍，相思真是一剂苦药。
　　“戚路宁，为了我接下来几个月的孤单寂寞冷，你得给我点押金。”苑斐抬头看他。
　　苑斐本来就高，和一米八三的戚路宁站在一起，显得很般配。长期当兵的缘故，会使戚路宁看上去更加的身姿挺拔。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纵使人不多，可他一身橄榄绿的军装，还是吸引了一些视线，“作为军属，你不能提这种要求。”苑斐有些失望，但想到他刚说自己是军属，马上就有开心起来，眨着眼睛，“遵命，上尉同志！”说着就又笑了，戚路宁看着苑斐，竟也生出一些不舍，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拉近了她，吸了口气，低下头，在苑斐的唇上重重的印下一吻，牙齿轻轻咬了下苑斐的唇，立马就离开。
　　聊胜于无，苑斐很满意。

作者有话说

　　改了一下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