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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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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上次因为外婆病好而不去幼儿园是情有可原,那么这眼看就到了要上学的年纪,再不接受教育就有些晚了。
沈飞妈妈是个知识分子,自然明白良好的教育对孩子来说有多么重要。于是,她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将沈飞送进了铁路子弟小学。
那个年代还有学前班一说,沈飞就在里面就读。
沈飞虽然生日小,但是人长得清秀,就算算不得美女,也是一个给人看起来干净养眼的小姑娘。
班级里大多都是沈爸爸同事家的孩子,不论是张三李四还是赵五,大家聊起天来总是三句不离自己形象高大的父亲。
沈飞从小就没和父亲见过几次面,每每听到同学们把自己的爸爸夸得多么多么神勇,她也都是一脸羡慕的表情看着。而当别人问起她的时候,她也总是说:“爸爸和我不太亲。”
沈飞爸爸是农村出来的初中生,还奉行着自古棍棒底下出孝子的理念,所以沈飞对爸爸最大的印象就是每当自己贪玩时屁股上留下的那清晰可见的五个手指头印,随即而来的,还有自己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
也就是说,沈飞对父亲的概念只停留在害怕和畏惧,甚至是有些恐怖的层面上。相比同学们那一个个上能遮天下能挡地金刚葫芦娃一样的父亲,自然也就说不上来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
当然了,那个时候,谁还不会吹牛啊。只是沈飞不懂而已。
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沈飞爸爸在她开学不久就从外地调了回来。刚下火车的时候,他看到站在远处的妻子和女儿,笑的露出了一口阴森森的白牙。不过,这只是沈飞的看法,于是,她拼命躲在妈妈身后不肯出来。
还是沈飞妈妈看出了她的心思,又瞧瞧丈夫脸上有些尴尬的神色,赶忙蹲下身来对沈飞说:“来,飞飞,爸爸回来啦。你不是说同学们都是一家三口去动物园的吗?以后妈妈爸爸也能带你去!”
沈飞有些不相信,瞪着大眼问妈妈:“真的?”
“当然是真的,妈妈什么时候骗过飞飞啊?”
于是,沈飞这才怯生生的从妈妈背后走出来,想了半天还是扑在爸爸腿上喊了一声“爸爸”。
沈飞爸爸是条真汉子,内心的情感藏的很深。又加上常年出差在外,远离亲情已经很久,乍一听女儿的这声呼唤,连眼眶都湿了。
原本不是个嘴笨的男人,那个时刻,也都说不出个话来,只是一遍遍的重复着:“唉,唉!”
有了爸爸的好处,沈飞开始渐渐发觉。比如早晨去上学,不用再害怕打了铃才能进教室,因为不用再跟着妈妈挤人很多的大一路公交车,也不用再担心人太密集走不到后门下车而导致坐过了站。因为沈飞爸爸从人民商场买了一辆很结实的凤凰牌自行车,开始风雨无阻的送女儿上学。
自行车有个前梁,可是半个钟头的路程让坐在上面的沈飞总觉得屁股硌的厉害,于是她开始慢慢和爸爸商量,想要坐在他身后的座位上。
沈飞爸爸没怎么照顾过女儿,于是更加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疏忽造成不可原谅的大错,所以态度很坚决,就两个字:“不行”。
后座坐起来舒服,可是他看不到,顾不上,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但是无奈沈飞也是个倔强性子,两眼一瞥小嘴一撅,愣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强硬姿态,事到最后,沈飞爸爸也不得不勉强点着头选择同意。
一个大男人的车子上安个宝宝座实在有伤大雅,所以,沈飞爸爸往往一只手扶着车把,一只手在后面拽着女儿,就怕自己骑得不稳把女儿摔下去。
然而沈飞自己却很悠闲。九月一号,小城已经开始有了阵阵的秋风,她的双手环着爸爸的腰,把头枕在爸爸的后背上,顿时觉得像靠着一座大山。
暖暖的,不太硬。
沈飞成绩好,教语文的老师总是常常夸奖她字写的漂亮,于是,就在开学的第十天,刚一下课,便有好奇的小朋友围在她的课桌前争先看她的作业。
其中,只有一个叫做韩阳的人,长的酷酷的,是个例外,对她不理不睬。
沈飞不太知道如何和人相处,回想更小的时候在外婆家同伙伴们玩耍扫兴的情景,只觉得大概是自己不小心惹到了对方,心里虽然有着小小的歉疚,但碍着胆子小,也只当作事不关己,扭头继续对周围的同学笑。
而这一点,让长的很帅总有女生巴结他的韩阳很生气。
中午大家各回各家,沈飞爸爸此时在原单位的一个附属部门工作,地点离沈飞的学校不算太远,骑车大概也就是十五分钟的时间,是一栋租赁的三层小洋楼。
沈飞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见识过这么大的房子,刚一进大门就对一排排的房间充满好奇,更别提在客厅里摆放的那一张微型台球桌。
只是,出乎她意料的,还有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个男人,哦不,是个男孩,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样子。
“飞飞,这是你李毅哥哥,小许阿姨家的孩子。”
沈飞有点傻,站在那儿半天没反应过来。倒是那个名叫李毅的男孩很不怯场,他走过来打量了沈飞一下,然后笑着对她说:“你就是沈飞吧,我妈说沈叔总提到你,我叫李毅,应该比你大一岁,你可以叫我李毅哥哥。”
“哦,李毅哥哥。”沈飞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是沈飞的情商偏低,只是小沈飞才刚刚开始接触童年社会,对初来乍到的陌生人还保留着一丝警惕和畏惧。于是在叫了人之后便再也听不到她的下文。
李毅看着眼前这位有点呆愣的女孩,在之前所萌生出来的好奇心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于是冲沈飞爸爸点了点头之后就一个人撒腿跑了。
留下沈飞有点莫名其妙。
这栋小别墅自带厨房,沈飞爸爸和同事们需要自己买菜做饭解决温饱。今天是小沈飞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沈飞爸爸特意发挥了自己在工地上练就出来的好手艺,破天荒的炒了六个菜,临末了想了想还返回去做了一锅紫菜虾皮汤。
一张不算很大的圆桌,连着大人带小孩总共才六个人,这样的菜肴已经算是丰盛。小许阿姨坐在儿子身边替他布置饭菜,边叮嘱孩子吃饭边笑呵呵的对沈飞说:“飞飞啊,慢点吃,你爸爸今天带你来可高兴了,还专门给你炒了面。”
沈飞爸爸有两个拿手绝活:炖菜和炒面。由于中午时间紧迫,炖菜做起来有些困难,所以他为了在女儿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就只做了炒面而已。
金灿灿的面条带着植物油的滑嫩,伴随着肉丁的香气和青菜的爽口,让才刚刚开始第一次发育的沈飞吃了一碗又一碗。直到她实在撑到连话都说不出来,沈飞爸爸才惊讶的发现这已经是女儿下肚的第三碗面了。
可是常年在外的沈飞爸爸总怕自己做的饭菜不合女儿胃口,完全不知道要控制她的食量,于是,纵使发现了这么值得震惊的事实,也只是面露喜色的称赞说:“嗯,多吃点好,多吃点长的快!”
只有坐在妈妈身边的李毅低着头叨咕了一句:“是不是啊,难不成不是属蛇而是属猪的,这么能吃……”
而恰巧,这句话好死不死的被沈飞给听到了。
于是,有些迟钝的沈飞开始觉得,长的好看的男生都不喜欢她。比如韩阳,比如李毅。
其实,不过六岁的孩子懂得什么是长的好看呢?只不过看着顺眼招大家喜欢便以为是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