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夜袭贼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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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们一开始留在这里的时候，我就说过，你们能过上从前从来没有过的好日子，是要付出代价的——不单单的辛苦的操练，也不单单是你们的忠诚。在需要的时候，甚至要你们付出命来。你们告诉我，你们准备好了没有？”柴蕙站在高高的演武台上，扬声道。
“东主待我等恩正如山，我等自是豁出命来回报东主。”作为三十人的队正沈仓率先说了话，他回头扫过底下的人，目光阴冷：“谁若是坏了东主的事情，我沈仓第一个饶不了他！”
柴蕙深深地看了沈仓一眼，信步走下高台，在众人身前走过，“多余的话，之前已经说了多次，所以现在我长话短说，练兵千日用兵一时，伤了或者死了，家小我替你们养；做逃兵的，坏了我的事的，我这里容不下，整个河北东道也容不下！好了，大家检查自己的装备，武器有装好十支弩箭的□□，两个箭筒的长弓，以及匕首、陌刀；其他的还有绳、应急药丸、干粮饼子三块、水囊、火折等。等夜色降临，我们便出发。”
虽然只训练了半年，不能要求他们能够变身为后世的特种兵，但是对上乌合之众的盗贼，柴蕙还是极有信心的。自信是能够传染的，虽然底下三十人中还是有些人心存忐忑，但是却没有了一开始的紧张和惊惶。
至于柴进留下的六人，早就在柴蕙着手训练这些人后陆续被折服。除了柴甲和柴乙这两个功夫极高的人外，其余四人在和柴蕙的比试中竟都落了下风。如今就算撇开柴进的因素，他们待柴蕙也忠心至极。
柴蕙对柴乙点了点头，柴乙便起身说起了此次的目标，窝藏着晖县最大的贼人的双龙山来。
“双龙山的山峰也不过两三百米，连座像样的寺庙也没有，让它出名的还是因为魏麻子为首的盗贼聚啸此处。”柴乙边说，边拿起一支大大的黑木烧成的炭棒，在白色的木板上画出了双龙山简易的地形来。
柴蕙指着其中一座极其普通的山峰点了点，“魏麻子带着近百的贼人就住在此处。而我们的目标就是他们！我知道你们很多人一听对方有近百人就心存胆怯，但是我告诉你们，他们这些贼寇之中，除了为首的几人外，其他的在不久之前都是拿着锄头种田的农夫！而你们，却是跟着我辛苦地操练了半年，不要告诉我你们还害怕几个农夫！”
几个确实心中惊惶的人在柴蕙的目光下惭愧地低下了头。
柴乙接过话头继续面无表情地道：“东主说得没有错，魏麻子的手下确切地说，有青壮七十八人，除了魏麻子和为首的五个当家外，其余的都是村夫老弱。魏麻子，三十一岁，本是大名府东城人，十一年前，错手打死了同乡富户家的郎君，被逼逃进了山中，干起了劫道这无本的买卖。十年前，他的堂兄弟魏大虎因为调戏寡妇而被村人驱赶投奔了他，自此兄弟俩联手占了二龙山，七年前，他们又得了陈发、宋富贵以及于水生三人，其中本领最好的是于水生，他本是邻县的军曹，得罪了上官又失手伤了人，这才落草。”
“这五个人并非铁板一块，魏麻子表面豁达猜忌心极重，极为贪财，故而双龙山每次劫道所得，他一人就要分去一半。魏大虎作为魏麻子的同族兄弟，本领一半却是最得魏麻子倚重之人，加上他好色荤素不忌，他强行娶了陈发的寡嫂为妻，同陈发一直不对盘，所以他的住处不和几个当家的在一处，而是在这里！”
柴乙点了点双龙山塔楼下的一处，扫过众人，见大家都是钦佩有加的表情，心里不禁更加佩服起柴蕙来，因为这些消息的打探，完全是听从了柴蕙的吩咐后去的。一开始他也奇怪过，现在想来却是柴蕙高瞻远瞩了。
“擒贼先擒王，今夜的目标便是双龙山这五个当家的，如此一来，其他的乌合之众便不堪一击，而我们也可全身而退。”柴蕙总结道，“好了，你们现在去用饭，换好蓑衣斗笠，天色一暗，我们便出发。”
柴乙见柴蕙站在屋檐下瞧着天色，眉头动了一下，他本不大赞成柴蕙也跟着一道去的，在他看来，双龙山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此处定能凯旋而归，但是却拗不过柴蕙。拿柴蕙的话来说，这是她的人的第一次“接买卖”，容不得半点的失误，他也就没有多劝阻了。
“东主，双龙山离这里有四十里地，加上雨天路滑泥泞，若是步行，只怕太过耗费体力……”柴乙走近低声问道。
“不过二十里地罢了，天黑便出发，就算雨天影响，一个半时辰也能赶到双龙山。”柴蕙飞快地换算了下，一里是五百米，四十里地不过两万米而已，这么点距离就觉得远，那这些人再怎么训练也没有什么用处的。
“……”柴乙看柴蕙脸上的冷色，什么话都吞了回去，他算是越来越觉得柴蕙和柴进的不同了。
很快，夜幕在雨雾之中缓缓拉开，谁也没有注意到从新建的连成一片的宅子里走出的一长队人影，他们在雨声中悄无声息地过了陆家庄，往晖县最大的贼寇窝点双龙山而去。
柴蕙轻轻地拭去了脸颊上的水珠，看向不远处的建议的哨岗，对着后头的沈仓和柴丙比划了下手势，等两人各自领了十五人分散上前，她才带着柴乙翻身跳上了岗哨的阁楼，利落地将打着哈欠的小子给结果了。
开始很顺利，中间虽然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但依旧朝着柴蕙计划中的胜利一路而去，很利落地将魏麻子为首的四人都给绑了，至于魏大虎，已经被柴乙一刀结果了。
“这个女人怎么办？”柴乙虽然也杀女人，但还是要问问柴蕙的意见的。
“你当我不在这里，你会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柴蕙扫过和魏大虎躺一个被窝的女人，细皮嫩肉的，既然心安理得地跟着一个山贼，现在被宰了也怨不得其他人了。
不多时，小喽啰们解决了不少，柴蕙便向绑着魏麻子的正屋走去。
“你们是哪路的英雄？我魏麻子同你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为何夜袭我山寨？”魏麻子瞧着被绑着的几个兄弟，唯独不见魏大虎，心中暗自一喜，若是大虎逃开了，那自己就有救了。如此他便故作镇定地开口询问起来。
“魏寨主这些日子抢了不少粮食，据说双龙的积下的粮食比大名府的仓平仓还充足，所以我才来瞧瞧的。一瞧才发现魏寨主的粮食里头有三百石是我家的。魏寨主，这不可不是你说的无冤无仇啊！”柴蕙笑得温婉，缓缓地走到了魏麻子的面前。
魏麻子没有想到敢来劫他双龙山的竟然是一个女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他落草为寇十来年里，早就见过了各色的女人，温柔贤淑的、软弱无能的、嫉妒彪悍的、□□无情的，、但是凶狠如母狼的却没有碰上过，难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自己没有碰到过的那类凶狠的女人？据说这样子的女人狠起来比男人更狠更凶残？难道自己今日真的要完蛋了？
“这位娘子，我等虽抢了粮食，却并没有伤人。算不上穷凶极恶，娘子拿去粮食就是了，何不放了我等？我等必定记住娘子的大恩，来日定当回报。”说话的是于水生，一张国字脸看起来很正直。
“是呀，还求这位娘子放过我等，山寨之中的粮食以及财物任由娘子取走，我等绝无二话。”魏麻子反应过来，忙和宋富贵齐齐出声道。
柴蕙微微一笑，就在柴乙等人担心她心软的时候，她开口了，“十年前，魏麻子你一共劫道了十次，杀了四十二人，伤了二十三人；九年前，劫道十三次，杀了六十七人，伤了三十五人……”
柴蕙看着魏麻子的脸色变得灰白，转头看向宋富贵、陈发和于水生，将他们杀人伤人数都说了一遍，末了才淡淡地说：“不要说自己无辜，你们只不过没有丧心病狂地去抢劫贫苦百姓而已。如果你们是好人，这世上就没有坏人了。”
“我等不是好人，当和阁下总归是同道中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今日放过我等，我等追随搁下忠心不二！”于水生心里头骇然，脑袋转得极快，忙嘶喊道。
“我的手下，没有一个人手上沾着善良百姓的血。你们不必多费口舌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等的忌日。放心吧，我不喜欢太过血腥的场面，所以我会留你们全尸后好好安葬的。”话音一落，手中的陌刀已经化为光影割断了魏麻子的脖子。
柴蕙扫了一眼吓得瘫软的陈发、于水生等三人，对着柴乙和柴丙点了点头，转过了身看向了屋中的沈仓和五个人——他们的脸上沾有血痕，眼中带有杀戮后的兴奋与激动。同之前没有见过血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刀开刃了才是利器啊！
柴蕙负手出了屋，抬头看向灯火大亮噪杂声声的山寨，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才开口道：“我们的兄弟可有伤亡？”
“回东主，有三个兄弟伤得较重，另有七人受了轻伤，并无任何伤亡。”沈仓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颤抖的话语还是泄露了他心底的激动，他没有想到这次夜袭双龙山竟然这般顺利。他看着柴蕙的目光也越加敬畏了，暗想果然是前朝贵胄血脉之后，竟这般厉害啊！
“东翁，想不到这小小的双龙山贼竟有十匹好契丹马！”一人满脸喜色地匆匆来报说。
柴蕙听了也是眼前一亮，要知道马匹在北宋可是极其紧俏的战略物资，自从失去了燕云十六州，而西夏又在西北崛起，北宋没有了养马地，加上承平百多年，这中原的马匹也早失去了烈性了，跑不了多少不说，更不要说上战场当做骑兵的马了。
柴蕙跟着人一起去看了十匹壮实的好马，摸了好一会儿，这才快意地离开，此时她的人手已经将山贼们的家当都给清理出来了，看着大堂上堆成小山样的金银珠宝，便是不爱财的柴蕙也闪了闪眼。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夜袭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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