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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紧急集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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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人的军训虽然结束了,但对于新生的折磨却没有完全终止,时不时地教育,时不时地批判,在贬低中鼓励,在打压中成长,这是莫小西她们现在生活的真实写照。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毕业生的课业加重还是其他原因,妙玉对她们的管束似乎渐渐松懈下来,只是天天依旧端着锁紧的眉头。每天晚上熄灯后,等新生们全部躺下,她就会拿着板凳端着煮方便面的小锅去俱乐部和同级的女生复习。
最先开始,屋里窃窃私语的声音并不大,只有唐华和朱平,内容也比较的单一,慢慢地,罗音和莫小西就开始加入,到最后,就变成整个班的卧谈,虽然,部队生和地方生的隔阂依旧。
“我跟你们说,你们还别都不信,陆战队里就没有男女性别之分,你要把自己当女人了,那你就活该自己找罪受。什么时候,你忘了自己是个女人,那你就活了。”长得黑漆抹乌、棱角分明的唐华穿了件极其妖娆的睡衣,“悉悉索索”地坐在小凳上把床板下那一脸盆的宝贝拖出来,黑暗中,一层又一层的抹在脸上。
莫小西趴在上铺的床沿,看着她每晚的例行公事,日子久了,倒也成了她每晚临睡前的一个必要程序。
“莫小西,你看什么呢?”罗音也把脑袋挂在床边上,问看得聚精会神的莫小西。
“我啊?我看唐班长天天晚上黑着灯这么一遍遍的抹,怎么从来就没有抹错过。”莫小西不知道是看傻了还是怎么着,嘴一下子没有把门的,心里的话就溜了出来。
另一张床上的朱平“邦邦”地拍着床板,笑得都快岔了气,“哎哟你个傻丫头,这要能抹错了,还能是个女人嘛!再说了,咱唐华班长别看气概不凡,这一张脸可从来没亏待过,那可是资本!”
“闭上你的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不知道唐华手里的什么东西飞到了朱平那边,“哐”地一声,砸在了窗框上,吓得莫小西把头缩了回去。懒得听她们话里的阴阳怪气,莫小西悄悄撇了撇嘴,依旧膈应着她们那一口一个女人。
其余的人继续迷迷糊糊地聊着,间或有惊叹的咂舌声和仓鼠一般啃噬花生或者饼干的声音。慢慢的,屋子里的声音也渐渐地跟将灭的篝火一样,苟延残喘,直至静默。
莫小西梦里的硕大冰激凌忽然被一声尖利的哨声吹走,每个人本已死寂的神经瞬间紧绷上弦,“新生区队,紧急集合!背包蓝面冲外!”
门“砰”地被撞开,徐琳一身睡衣,手里怪异地举着个煮方便面的电锅,“都起来,都起来!紧急集合!蓝面冲外!快!快!”
没有人再有时间去取笑徐琳此刻的装束,走廊里俱乐部里的灯光在这一刻全部熄灭,徐琳到底是有经验,冲到窗边,“哗”的一下拉开窗帘,所有的人迅速借着月光先把自己浑身上下换齐整了,然后开始摸索床上的军被。
背包带在柜子的最外侧,胶鞋在床下,武装带在枕头底下,莫小西心里默念、有条不紊,即便她极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她从来不允许自己拖整个班的后腿,哪怕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整理完毕,莫小西从上铺蹦下来的时候,一眼瞥见雷宁宁还卷着被子在床上纹丝不动。
“雷宁宁,雷宁宁!”莫小西一边把被子往自己身上背,一边扑过去,一个劲的猛拍床铺,“紧急集合,你怎么啦!别睡了,快起来!快起来!”
雷宁宁似乎魇在了梦里,怎么也醒不过来,翻了个身,把脸冲到里面又继续埋在被子里,似乎屋内屋外的那一片嘈杂一点点都没有影响到她。
罗音也已经收拾利落,冲过来扯了一把小西,“快走!来不及了!”
夜里的紧急集合,并不是单纯地整队集合,点名完毕后,由一辆越野车打头阵,所有的人员摸黑进行五公里徒步越野。女生队的新生没有任何老生带队,跑在队侧的是那个以铁腕著称的女队长。
几百人的队伍由学校大门跑出,只听得到整齐的脚步声和间或有队干压低嗓门的口令声。路灯早就熄了,一路之上,压压地蛇形队伍不知道拐了几个弯,莫小西感觉上了学校背后的那几座山,平时看着不高的几个大土坡,却跑得极其吃力,大口大口地冷风“呼呼”地灌进莫小西的口里,莫小西觉得自己的嗓子就好像一片被烤干的纸片,稍稍有一滴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口水滴在上面,都有一种隐隐地灼痛感。身后的背包越来越沉,步子也越来越重。不知道自己出了几身汗,反正额前的短发已经“滴滴啦啦”地开始滴水了。
当队长下达“跑步换齐步”的口令的时候,莫小西心里在说,“只要再跑一步,我指定躺倒不干了!”装束还在,但背后的背包已经有些要散架的趋势了,要不是罗音在后面时不时的托一下,估计早就横尸荒野了。
队伍在楼前重新规整后,领头的越野车开了过来,巨大的探照灯将队伍前的空地照得瓦亮瓦亮的,有人打开车的后备箱,拖出了一堆的东西,“叮叮哐哐”的扔在地上。
所有人都踮起脚尖借着车灯的光使劲想看个分明,莫小西也瞅了一眼,还挺齐全的,有胶鞋、武装带、被子、帽子,最可笑的是,还有皮带。莫小西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裤子,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一般来说,这军裤是没有合体的,肥大得可以放得进两个自己,所以,皮带的存在价值可以说是至高无上的,她又四下瞄了一眼,还真没见着掉了裤子的。
队长开始顺着队伍举着手电检查学员们的着装和携带的东西,她们班秦雨的背包早就散了架,是抱在手里的跑回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跟上的队伍,其他的人除了两名陆战队员,样子都有些狼狈,背包什么形状的都有,祁云本来应该塞在被子里的一双胶鞋不知怎么就挂在了背包下面,鞋带还死死的扎死在背包带上,一直在她的屁股后面晃荡了五公里。但值得表扬的是,十三班除了缺一名学员外,没有丢一样东西,不管好赖,带了多少东西出去,还带了多少回来。
回到班里,已经快三点了,班长还在打着手电看书,雷宁宁依旧卷得跟蝉蛹一样睡得安然,似乎班长并未去叫醒她,更不要谈有什么交流或者惩罚,一屋子人顶着诧异,小声在水房“叽咕”了一阵,实在熬不过困意,也就作罢了,梦里,全部都是皮鞋、皮带、胶鞋、背包……好不热闹。
第二天一早,雷宁宁也没有和大家一起出操,似乎病了,只是怪异的是,班长也没有出现,区队长和队长也没有出现,这是入校以来从未出现过的盛况。虽然有唐华和朱平坐镇,但女人的好奇心显然比天大,不多久就和她们同流合污在一起,胡乱地踢着腿,休息的时间比训练的时间越来越长,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昨晚的怪异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