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盘盘》晨光熹微c

4、第四回 封赏平疆之王 指婚配对鸳鸯

　　有诗云乳燕飞华屋盼尔推秀户自有天地情思，枉叫花枯才悟，独粉泪，两簌簌
　　又道是睡起流莺语自当点红妆浮花助浪尽退，独伴矗立潮塘，共醉月，情长长
　　可叹、可叹，红线乱系痴人腕；思量、思量，是错点了鸳鸯，还是配对了君郎。上回说道皇后给那筵中大臣暗使眼色，此为何人？正是那皇后的父亲丞相钟萧。
　　此时筵席渐入高潮，忽然韶音大乐鼓声齐响，欢腾热闹又夹有号角的悲壮雄风，众人起身，皇帝亦于座上站起威严凛声
　　“今日喜筵，是给我地勒将士庆功，这盏酒，是敬我疆场上流血的英雄，无论你们今在何方，永远都该是我地勒子民的骄傲。”说完，将盏里的酒横洒在地上
　　众人齐喊一声“地勒天威”亦都将杯中酒横洒于地。
　　“宁亲王”皇帝威声唤道。
　　“儿臣在”长孙齐辰抱拳上前。
　　“把血葬敌场的将士名单统计出来，自今始，按公爵俸全部赏偿给他们的子属。”
　　“是”
　　皇帝又道“你平西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长孙齐辰声音朗朗，正色沉音“儿臣是皇子亦是男儿，为国效力，为父分忧是儿臣本分。与流血敌场的将士相比，儿臣所作微不足道，更不敢问赏。”眉宇微皱，愈显严肃。
　　皇帝微笑点头“也好”
　　老臣曾晦于席中道“皇上，二殿下大功不可没，当赏啊”
　　皇帝微思又看了看三子治疏道“楚王这些年驻首南疆亦有功劳，你们俩刚刚回京，还未安家立府，就赐你们两个京中各自的府邸吧。”
　　楚王上前，齐辰、治疏齐跪“谢父皇”。
　　曾晦又沧桑道“皇上，要说这立府当先安家，这大殿下、二殿下早都到了婚娶年岁，也改考虑立王妃啦。”
　　曾晦是三朝忠良，誓死效力长孙皇权，亦是长孙谋的心腹回肠，他所讲必为皇帝所想，不过是揣测皇思，借其口言君意罢了。
　　皇帝看着席中钟萧笑叹道“朕这皇子是该娶妻养子了，可是该配谁家的女儿呢？”
　　那钟萧慢声道“皇上，依老臣多年经历人伦之见，这蒋将军的女儿和成王殿下可似那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皇帝道“哦？钟爱卿倒是和朕想到一块儿去了，朕看这对儿女亦般配。”又侧头看向皇后
　　“皇后，你看何如？”
　　“臣妾甚喜爱这荷琼，模样儿气态也和淡儿甚相匹配，要是有天子连牵，那真真是天作之合了。”
　　皇后嘴上这样高兴说道，心中却早和父亲、哥哥另有一番计算‘那蒋凭是镇国将军，手握重兵，在王臣中位列一等靖难公，在朝中亦甚得皇帝信任，与父亲表象也算和睦，权势堪与其吴家相论。但那蒋凭不知怎的却与迤逦暗有勾结，如若淡儿娶了他家女儿，能将冯凭拉拢过来甚好，即便不能拉拢，亦对其有了牵制。’
　　话说皇帝问那蒋凭“爱卿可舍得让女儿作朕皇家媳妇啊？”
　　蒋凭向皇帝身边看了一眼忙跪下道“皇恩浩荡，这是臣家生世荣光”
　　皇帝高兴道：“好，成王，朕就将蒋江军爱女指给你作王妃。”
　　修淡忙跪下，澈声提高急道“父皇，母后，儿臣尚还年轻，当先以国事为重，这娶....。”
　　还未说完，皇帝怒声道“年纪尚轻，朕似你这般年岁都有了老三；国事为重，你日日都做了什么正事拿给朕瞧瞧！”
　　“儿臣...”
　　“成王殿下！”
　　修淡还欲说什么被母后喝下，眼里烟雾更浓，愁思更重，叩首悲颤，一字一句道“儿臣谨遵父皇母后圣恩”
　　这时迤逦从坐上站起，啼声向皇帝道“臣妾恭喜皇上得此美媳了，好事成双，您可不只能偏疼了大殿下，就忘了给二殿下指配佳人那。”
　　皇帝假装奇道“爱妃可有佳人来荐？”
　　“皇上，您怎只记得这穹宴舞曲里的荷琼，而忘了慕燕呢？”
　　皇上斜瞟一眼澜风贵妃，似恍然大悟，笑道“慕燕郡主沉鱼落雁，柳絮才高，该是朕皇家的人！宁王，朕就将慕燕郡主指给你做王妃可好？”
　　齐辰腰身笔直跪在地上，冷眉微垂，突然挑眉看那迤逦，迤逦竟又觉一震欲侧头去，但随即樱唇微翘似自嘲。
　　又像从前般婀娜挺直，含水秋波看着齐辰，楚楚嘤嘤道“本宫这皇妹可也配得起殿下？”
　　齐辰寒眸渐去，桃眼含情唇角微斜，朝迤逦邪魅一挑眉，一系列表情就在一瞬间，似未闻她的问话，就侧头向皇帝朗声道：
　　“美艳佳人，儿臣之幸。”
　　迤逦本想摆明慕燕也是金枝玉叶高贵身份，却未被齐辰放在眼里，不觉气恼，此时又无由发作，便娇声向皇帝道“皇上，既然都是郎情妾意，就成全这天作之和吧。”
　　皇帝笑声起，“好，今就将蒋氏荷琼、司空慕燕分指给成亲王、宁亲王，则吉日成婚！”修淡、齐辰谢恩后，百官相庆更加热闹。
　　话说那准成亲王妃、宁亲王妃于后殿心思各不相同，荷琼依旧身姿挺直，飞扬眉眼中略带愠色，却任精明傲然。
　　纵使知道嫁给修淡是父亲与那迤逦早就商议好的计策，她也不甘就终身与那个心淡似水，飘飘渺渺的弱公子相缠。但她又如此理性，家族使命亦不能违。
　　再看那慕燕，却哪还有别的心思，全被那一句“美艳佳人”羞红了脸，拂乱心。
　　静谧晚，曲荷宫，宫门还似那般紧闭，别说院中不见宫女太监，就连那港露门外守夜的侍卫也被遣走。“娘娘，蒋大人到了”，迤逦坐在贵妃椅上华服起身“请”
　　“给娘娘请安”蒋凭跪地
　　“大人快请起”迤逦上前扶起，又问“荷琼可还好”
　　“还好”
　　“吴后即要她，我们便顺水推舟。”迤逦沉吟一瞬，又似不放心“若她真不愿.....”
　　“娘娘放心，她不碍事，女儿家总得先为家族着想，哪怕奉献生命。”未等迤逦说完蒋凭便沉声道
　　迤逦长睫微垂，眼中似有波光一闪而过，“叫她有什么事尽管到本宫这儿来，我会助她。”
　　“谢娘娘”
　　迤逦拿起琉璃茶杯刚要酌饮，似又想起什么，便道“那日你说想要捐官的几人，家境可都明了？”
　　冯凭稍似惊奇“娘娘您那日不是给否了么，怎么......？”
　　抬眼看看迤逦，马上又似明了道“都是京中各行为首的商业富户，这商人虽为低贱，但拥有的钱财恐是国库都没法儿与其相比的，就想给子弟捐个小官增个地位，成不了大事。”
　　“能有多少？”迤逦喝了口茶问道
　　“这银子儿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事儿，就是给这各方戍边军队供应五载的军资粮草都不成问题。”
　　“好，那就把粮草都折成银子，就要他这五载的军饷。越快越好”迤逦不置可否道
　　“是”冯凭知道迤逦暗养的死士花费很多，却也不至要这么多，又一想，谁人不爱钱财，女人花销更大，即打消疑虑
　　况主子做事他本不该打听，便立即道“臣这就去办”。
　　刚要走，又折回“娘娘，还有一事，您让新物色的人臣都已经办好了，共二十四个，从前都是那禁卫军出身，身手都好得很。”
　　“禁卫军？那怎妥当？”迤逦微微皱眉
　　“娘娘放心，都是数月前上京卫里不满所给军资闹哗变的禁卫，未成事，现正被通缉，都是拿命跟上面对立的，都是些小兵，在宫中不会有人认得，绝对稳妥。”冯凭坚定说道
　　“你办事本宫信得过，择日见一见吧。”迤逦放心说道
　　第二日，迤逦便要见那些死士，冯凭带了四人来，个个身姿挺拔，身手矫健，都报了名字，泉风、煌沙、笋谍、长影。
　　迤逦盈盈迈步，挨个查看，到了那长影身边，微微皱眉，似曾相识
　　“本宫是否在哪里见过你？”
　　那长影答“在下近日在娘娘身边任职，那日于长风亭中见过。”
　　迤逦想起正是那日长风亭中的年轻侍卫，水烟大眼轻提，微笑道“原来是故人。”
　　“娘娘，这四个是二十四卫中的头领，就由他们近侍娘娘。”冯凭轻声道
　　“好，本宫很满意。”迤逦点头，说完满意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