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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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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无奈归兰宅|匆忙赴宫宴
兰华小心翼翼的与银非走帝都最繁华宽阔的朱雀大街上,看见蜂拥着往一处涌去的人群,终于还是问了出声,“他们这是做什么?”
银非抖了抖手中的银鞭,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答,“我怎么知道。”也不管他正好奇不已,直接一把将人拽过,向城南走去。
“还不快回去。金伯该等久了。”
兰华一颤,被她扯得一个踉跄,只好无奈地跟上,一边小声嘀咕,“果然是彤彤教出来的人。”
银非嫌弃地扫了他一眼,不满地说道:“我就知道让少爷跟着唐琴混,迟早会变坏的。”
兰华闻言,心中乐翻了天。有什么能比还有人无缘无故也被银非讨厌还好,终于不是我一个人了。
正在温柔乡的唐琴无端打了一个寒颤,疑惑地念叨了一句,“奇怪,明明不冷啊!”
斜晖渐没,满院兰草葳蕤。兰华一手捏着糕点,一手轻叩着椅背,就那么惬意地窝在一把藤椅里。耳中听着阵阵鸟鸣声,面上感受着夹杂着花香吹来的清风,睡意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袭来。倒是好一幅兰草春睡图。
“兰少爷,兰少爷,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没走?”伴随着匆匆地脚步声,一个尚显稚气的少年已经快步奔了过来。
兰华一惊,咻地睁开眼,这才看清来人。随即笑问,“书砚,怎么是你?”
书砚满脸焦急,猛喘了几口气,这才语气极快地说道:“琼林宴就要开始了。少爷见你还未到,怕你忘记了,特让小的前来叫你。”
“啊!我怎的把这茬事给忘了?!”兰华惊得从藤椅里跳了起来,就这么破坏了一幅好景,起身就要向外冲去。
银非恰在这时走了过来,漫不经心地说道:“怎么,少爷又忘事了?”
见她走来,兰华那漆黑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转身一把抓住她的衣袖,急切地说道:“银非,快,快送我去宫门。不然真的又要迟了。”
银非愤懑地抽出自己的袖子,冷声道:“不过是迟到片刻而已,少爷你还会怕?”
兰华还待再说,银非人已走远,悻悻的和书砚出了院子。一出来,便见金伯已经满脸笑容地站在一辆马车前,车夫已经立在一旁等候了,顿时感动地惊喜了,“金伯,还是你好!”
金伯一脸笑意,乐呵呵地说着,“少爷,不用多说了,快上车吧!”还真是一副慈祥的长者模样。
“嗯嗯。”兰华忙乱地点头,三两下就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马车,然后对书砚招手,“书砚,你也快上来。”见他也上了车,立马对车夫道:“去宫门。”
马车已然行远,金伯这才摇晃着往宅内走去,一边自言自语,“呵呵,这才不是我准备的,而是银非哦!”然后抬头,对着刚刚现身的银非说道:“银非,你这丫头,是不是对少爷太严肃了点?”
银非淡然地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小姐说的没错,少爷这厮,果真是不打不成气候!”
金伯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心道,现今的年轻人,怎么比老头子我还严肃?
六、碧落灯火曳|寥落人何思
碧落殿中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宫中侍女内官进进出出,正在准备宴席。
兰华长长地松了口气,还好,不仅没有迟到,还到的不算迟。
兰华绕过众人,见秦渊等人正在和文渊阁大学士倪孺交谈,也不去掺和,只是笑着立到了一旁。
这时,刚与人说完话的礼部尚书兼此次主考李贺李大人走了过来,一见他就笑了,一手怕着他的肩,一边捋着他那不足指长的胡须,呵呵笑道:“兰进士,不错啊,今日到的却是不迟。”
兰华加他如此亲和的态度,便知道他还不知道李贤去过绮丽乡一事,因此笑着答道:“学生虽然惫怠,却还是知晓何轻何重的。”
这话刚落,便听外边内侍的声音响起,“帝君到——”
于是众人皆整衣跪拜,齐声山呼,“恭迎帝君,帝君圣安。”
“都起身吧!”一道温和且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却并不若九霄殿上那般严肃。大概是因为今日并不是正是的朝会,只是一次专为众进士举行的宴会。
顿时一片窸窣之声响起。兰华随众起身暗自揉了揉发痛的膝盖,心中痛呼,这宫里果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动则下跪,迟早会毁了膝盖的。
又闻得一声“众卿各自归为吧”,这才退向自己的位子,顺带瞧了一眼前方的秦渊,见他也正看过来,于是一笑,以示前番谢意。
宴上,同期的进士分别向倪孺、李贤等大人敬过酒,更有甚者,现作了诗文,与人评论或请人指正。一时,各显其才。
在此次唯一年长的榜眼余木过后,兰华也不落人后地执了一杯酒,走至倪孺面前,笑道:“倪大人,学生兰华不才,今后还请多加指教。”
倪孺也不过是四十来岁的人,虽非风华正茂,却也还依稀可辨年少之姿。在这一班老臣中,已经算是最年轻的了。此时他笑得异常真诚,并不因自己的年龄和官职装模作样,反倒是举杯道:“指教不敢,兰进士三试皆为第一,虽是倒数,却也着实不易。若是切磋切磋倒是无妨。”
听着这似褒似贬的话语,兰华面色不改,道了声“不敢”。又随意瞥了眼瑾帝离去的身影,回头笑道:“倪大人果真是虚怀若谷。”不时,又笑着敬过李贺,这才退回自己的位子,找了个借口,便溜了出去。
碧落殿布置典雅,花木葱郁,与他处殿阁颇显不同。传言,此乃百年前镇国公主还未执政时的寝宫。
明黄的身影缓缓从前方走过,似乎忘却了周遭的一切。兰华好奇地跟了上去,几经转折,终到了一处颇为清冷的宫殿外。一路宫人见了,也不言,只是沉默地退至瑾帝丈远之外。
此处显然无人入住,却纤尘不染。
远远地,兰华看见瑾帝似乎呢喃了句什么。不时,一个中年宫人从里边走出,躬身对瑾帝请安。瑾帝点了点头,便入内了。
兰华疑惑地走到殿门前,借着月光,这才看清楚了那匾额上烫金的三个大字,顿时心下一惊。莫非,真被彤彤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