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回清宫》9云

68、67何谓真爱

　　当日过于震惊和愤怒，胤禛在想不到解决办法之后选择了最直接的处理，自请废后。胤禛知道康熙每晚都会在永寿宫外站许久，可他从未曾出门见过康熙，在十月三十那日，值夜的宫人来报说门口有一个食盒，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本想不理会的，可最终不知为何忍不住让人取了来，当看到里面那碗面的时候，胤禛才想起那日是他的生辰，想起去年的那碗面，胤禛心里很是复杂。
　　所以近日间，胤禛心里很乱，时常会出去走走。
　　“皇额娘，您怎么了？是因为皇阿玛……”看着静静的坐在栏杆石椅上的胤禛，紫薇忍不住问了出来，虽说为人子女不好过多干涉父母的事，更何况胤禛的身份还不是她的亲娘，但是经过这近一年来的相处，紫薇是真的喜欢敬爱着胤禛，知道胤禛虽然看起了冷冷的，也时刻带着威严的气势，但却是真心疼爱她的，也教会了她很多的东西。
　　对于胤禛和康熙的事，紫薇并不清楚，但她知晓胤禛会这般是因为康熙。紫薇只是不明白胤禛和康熙之间到底怎样了，虽说胤禛自请废后，可康熙并没有同意，还每日不间断的来永寿宫门外守着，一位帝王，竟然不顾颜面的日日对着紧闭的宫门，这不是一般的情意可比的，所以紫薇大概猜到问题可能是出在胤禛身上，而一日日间看着胤禛也是有着说不出的烦闷，所以紫薇才决定开导胤禛。
　　“没事……”看着那已经开始有些萧条的荷塘，胤禛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很乱也很闷，连自己都说不出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那日康熙的话，可是至今仍无结果，叹了口气，胤禛想让紫薇不用管自己，可在看到紫薇的时候，胤禛却微微愣了一下，犹豫了片刻，问出了这些天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紫薇，什么是爱？”
　　愣了一下，紫薇旋即明白过来，估计这就是胤禛和康熙之间的问题了，见过胤禛和康熙之间的相处，紫薇觉得胤禛只是庸人自扰，于是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皇额娘，您的心里知道。”
　　皱了皱眉，胤禛不喜欢打哑谜，不过紫薇也没有卖关子，看到胤禛皱眉，紫薇便继续说了下去，“皇额娘，那紫薇就和您讲讲紫薇的母亲的故事吧。当年娘亲是对皇阿玛动了真情的，是真的爱上了皇阿玛，皇阿玛走后娘亲一个弱女子顶住了一切的嘲讽和压力，硬是咬牙保住了紫薇，只因为紫薇是娘亲和她爱着的那个人的孩子。爱，是无私，愿意为了那个人尽自己最大的力而不求回报。皇阿玛一回京便没了音讯，可娘亲没有把这些怨愤发泄在紫薇身上，娘亲虽然爱着皇阿玛，可她却不愿上京来找皇阿玛，因为不论皇阿玛因为认为娘亲是个耻辱而杀……或者是因为惭愧而接娘亲入宫，那都不是皇阿玛心甘情愿的，所以娘亲至死都不曾上京，娘亲说她曾经得到过这么一个相爱的人，有这么一个人让她想着、爱着、盼着，这便足够了。爱，是想要得到却不强迫。娘亲要去的时候让紫薇上京认父，因为娘亲知道济南已经无紫薇的容身之地了，也因为娘亲相信皇阿玛，相信皇阿玛即便不爱她了，也定然会给紫薇一个安身之所。爱，是信任。紫薇自小被娘亲教养，尽管皇阿玛负了娘亲，可娘亲却从未曾在紫薇面前说过皇阿玛一句不是，娘亲说皇阿玛当初是真的爱过她，那是她记忆里最美好的一段时光，这就够了，而且那是上一辈的事，不因牵扯到紫薇的身上。爱，是因心而起的眷恋，是用心呵护的美好。”
　　“是吗……”微微扯了下嘴角，胤禛觉得自己的心更乱了。无私？他和康熙之间的互相倾尽心力的扶持是吗？那一次次的包容和谅解是吗？或许是，也或许不是……想要得到却不强迫……那日康熙也说过这话……有没有对康熙心动胤禛不知道，但是胤禛知道两人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是真的开心，他是真的放下了过往伤心事，他是真的认为那是他一生中难得的一段美好记忆。可是……这些就是爱吗？不是吧，怎么可能，他只是把康熙当成了阿玛，可是那些不自觉的撒娇又算什么，那偶尔的感动又算什么，三月十八那一整日的陪伴又算什么，十一月三十那晚的沉迷又算什么？真的想不清了。
　　看着胤禛面上的复杂，紫薇也猜到了胤禛必定是想到了些什么，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看了片刻，紫薇难得不顾规矩的在胤禛对面坐了下来，伸出右手摊开了手掌，“皇额娘，爱是想要抓住那么一个人握在手里陪着自己。其实紫薇是个自私的人，您知道吗，当初紫薇是真的想过哪怕放弃认父也要和尔康在一起。紫薇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守规矩，甚至有些……不知廉耻……甚至忘了娘亲那句让紫薇不要成为第二个夏雨荷的话，紫薇只是……只是想抓住那么一个人，只是想爱着尔康，哪怕所有人看不起紫薇，紫薇也认了，只要尔康是真的爱着我……”
　　皱了皱眉，胤禛还是对福尔康各种嫌恶，“那么个包衣奴才有什么好？长得不怎么样，也没什么文采，家世就更差了，无才无德，一日间就知道仗着魏氏得宠而横行，没什么能耐还一副高傲的样子，我就看不出那么个东西有哪点好。”
　　“是啊，皇额娘说的紫薇现在都明白，可是当初……”想起当初的事，紫薇微微一笑，放松身子靠在了栏杆上，“当初紫薇觉得再没有比尔康完美，再没有比尔康更值得紫薇爱的男子了……皇额娘，您知道吗，紫薇自小和娘亲相依为命，娘亲去后一直无依无靠，来到京城求助无门，后来认识了小燕子，紫薇是真的把她当成亲姐姐一般看待的，当日她闯围场之后，紫薇一直在担心她，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祭天那一幕……那会儿紫薇是真的绝望了，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冲进护卫的队伍，然后就是那段毒打，那会儿紫薇是真的觉得那么去陪了娘亲也不错……就是那会儿尔康出现救了紫薇，还照顾紫薇，相信紫薇的故事，也愿意帮助紫薇。所以紫薇觉得他很好很好，所以紫薇相信了他的爱情，所以紫薇愿意为了他放弃一切，因为他们家要保住令妃，甚至后来知道他想要靠着紫薇让全家抬旗紫薇也觉得没什么。紫薇会爱上尔康，因为他给了紫薇从未有得到过的安全感。当你最绝望、最无助、最伤心、最难过的时候想到的那个想要依靠的人，那就是你爱着的人，紫薇想要有这么一个人，所以当初才会那般义无反顾……”
　　“……紫薇……若你实在喜欢那包衣……那福尔康，我可以给你做主。”抿了下唇，虽然胤禛仍然觉得那福尔康没什么好的，但倘若紫薇喜欢，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魏氏那祸害已经死了。
　　微笑着摇了摇头，越是相处的久，紫薇越觉得胤禛是个心疼人也护短的主儿，明明厌恶福尔康，却愿意为了她而接受，明明想说包衣奴才，却体贴她而改了称呼名字，那么好的一个人，却总是冷冰冰的让人不敢接近，但是一旦接近并被胤禛接受，那便再不愿离开这般温暖的呵护了，“皇额娘，您误会紫薇的意思了，紫薇当初是爱过福尔康，但是现在……紫薇能接受他想要依靠紫薇为家人抬旗的事，紫薇能接受他为了护着令妃而让紫薇无法认父的事，甚至紫薇也能接受他让紫薇成为宫女入了包衣籍的事。只是紫薇无法接受他一开始别有用心的接近和利用，只是无法接受他那掺杂了利益和欺瞒的感情，既然那段感情不是如紫薇的那般真挚，那又何必保留？那样的一份感情，紫薇宁可不要！更何况五阿哥被圈那日的指责，他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又怎么配拥有紫薇的感情呢？”
　　“你能想开最好，以后总会遇上好的，到时我给你做主。”拍了拍紫薇的手，胤禛再一次觉得弘历这个女儿比弘历更像他，重情却不糊涂。
　　扶着石凳滑下，紫薇蹲在胤禛身边，把头靠在了胤禛膝头，“皇额娘，谢谢您，除了娘亲，您是对紫薇最好的人，而且您教了紫薇很多东西，紫薇是真的把您当成亲额娘。所以紫薇希望您幸福，虽说在天家有些奢侈，可遇上了就不要错过，抓在手里才是自己的。紫薇看得出，皇阿玛对您是真心的，和看令妃那种像对着个喜欢的玩意一样宠爱的目光不同，皇阿玛看着您的时候是一种深到骨子里的疼爱，那眼神里的情意是藏不住的。”
　　“我……我再想想……”没想到紫薇也看出了康熙的心思，难道就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吗？对政事胤禛可以做到果断决定、敏感事变、猜疑真假，可是对感情，胤禛是真的有些茫然也有些无措了。